第二十五章 搞事業(yè)

　　于朗心里默念著“小不忍則亂大謀，萬一鬧翻，連明天面談都可能取消”，才咬著牙出了“一點相思”店門。

　　與他的惱羞成怒不同，店門內(nèi)的世界充滿了歡樂氣息。

　　曹暄給帶孫子的阿姨結(jié)了賬，立刻跑過去夸獎周昶：“小帥哥嘴真甜，一會兒回去，姐姐給你帶兩塊好吃的蛋糕，繼續(xù)保持哈?！?p>　　周昶笑嘻嘻道：“好，謝謝姐?！?p>　　“快去結(jié)賬吧，人家等著呢?！碧萍蚜胀埔话巡荜?，指指柜臺。

　　曹暄答應(yīng)一聲，回去給挑面包的姑娘打包結(jié)賬。

　　唐佳琳沒有回答周昶的問話，雖然是呂阿姨家親戚，但畢竟第一次見面，她不愿意說自己私事，只繼續(xù)聊拍攝的事。

　　“我覺得我還是不出鏡了，你到時候只拍他們就好。”

　　“為什么？姐姐是覺得我拍得你不好看？”周昶低頭看屏幕，“我覺得挺好的啊，這還是沒開美顏效果的呢?！?p>　　“我還沒準(zhǔn)備好自己露臉拍視頻?！?p>　　周昶是一個數(shù)碼博主，今年剛大學(xué)畢業(yè)，但已經(jīng)做了兩年視頻，多少能明白唐佳琳的心情，就現(xiàn)身說法勸她：“其實沒什么的，我覺得出視頻，自己露臉，粉絲或者說關(guān)注你的人，會有一種跟你當(dāng)面溝通的感覺，比只有聲音，更具親切感?！?p>　　他點開自己的視頻，舉例說明，“你看，說每句話時的表情變化，都看得清清楚楚，觀眾很容易就被帶入到我的情緒里，雖然你是做美食視頻，跟我們不太一樣，但我覺得，美食只有做的過程和成品，卻沒有人，終究還是少了靈魂。”

　　“MCN都是這么培訓(xùn)你們的嗎？”剛才聊天時，唐佳琳已經(jīng)聽他說過簽了MCN，此時半好奇半打趣地問。

　　“哈哈，MCN的話術(shù)可不是這么說的，他們叫什么‘增加粉絲黏性和忠誠度’，而且不只希望你露臉，還希望你能開直播，多跟粉絲互動，尤其是姐姐這樣的大美女，恨不得讓你每天直播?！?p>　　唐佳琳搖頭：“我算什么大美女？”又好奇，“你也直播嗎？”

　　“嗯，畢業(yè)以后有條件，也開始直播了，我一般是周末播兩次?！敝荜苹卮鹜?，還不忘前面的話題，“姐姐還不算大美女，什么樣的算大美女？你要是在我們學(xué)校，肯定是?；墑e的大美女?！?p>　　那邊曹暄聽見，就問周昶是哪個學(xué)校的。

　　“X工大?！?p>　　唐佳琳笑道：“你們學(xué)校就沒多少女生吧？”

　　周昶撓撓臉，嘿嘿笑了兩聲。

　　“那你直播都干什么呢？”做測評肯定不行吧，中間等待的時間也太長太無聊了。

　　周昶答道：“一般是打游戲比較多，有時候和粉絲聊聊天，回答一些粉絲提問，或者唱幾句歌?！?p>　　聽起來也很無聊的樣子，唐佳琳不再追問，說回正事：“哎呀，光顧著聊這些有的沒的，忘了問你，這樣拍攝一次，費用要多少？”

　　“?。俊敝荜埔荒樸?，“舅媽不是說叫我來幫忙的嗎？”

　　他舅媽就是呂阿姨，唐佳琳搖頭：“那怎么行？一拍可能得一整天，怎么能不給錢呢？”

　　周昶也直搖頭：“我真就是來幫忙的，以前也沒給別人拍過，還不知道行不行呢，怎么能要錢？”

　　唐佳琳就讓曹暄找呂阿姨出來。

　　呂阿姨聽說是錢的事，問：“別的都談好了？”

　　“嗯，剩下的拉一個群，大家在群里聊就行。”唐佳琳答道。

　　“啊，那周昶先上家去吧，你大舅在家等你呢，說要和你喝兩杯?！?p>　　周昶答應(yīng)一聲，把東西收進背包。

　　唐佳琳不明白呂阿姨這是什么意思，“阿姨……”

　　呂阿姨開玩笑：“沒事啊，有我在呢，誰也跑不了。”

　　“……”

　　送走周昶，回過身來，呂阿姨才拉著唐佳琳，推心置腹地說：“你和小曹雖然不說，我心里也有數(shù)，咱們這店還沒盈利呢，又得給我們發(fā)工資，又得交水電雜費……”

　　她輕輕嘆一口氣：“本來就不容易，現(xiàn)在還要離婚，小唐你別誤會，阿姨肯定是支持你的，但是跟有錢人離婚，要分財產(chǎn)，阿姨估計沒那么順利。你搬出來和小曹住，又多一筆房租，別的事，就能省則省吧?！?p>　　唐佳琳有點感動，“謝謝阿姨這么為我們著想，不過您放心，我自己也有一些積蓄……”

　　呂阿姨擺手：“有積蓄就好好存著，周昶那兒不礙事，他平常本來就游手好閑的，他媽說天天睡到中午12點才起來呢，不耽誤他什么事?！?p>　　“可是……”

　　“真沒事兒，他也不缺錢，前兩天他媽還跟我顯擺，說周昶發(fā)個廣告就能掙好幾萬?！眳伟⒁桃贿呎f一邊撇嘴。

　　唐佳琳失笑：“那就更應(yīng)該給人家錢了，要不還得您搭人情?！?p>　　“這么點兒事，有什么搭人情的？你尋思這小子一個大學(xué)生，是怎么做的那叫啥……數(shù)碼博主？”呂阿姨一臉驕傲，“還不是我兒子從國外幫他倒騰來那些設(shè)備？”

　　“是嗎？”

　　唐佳琳之前也覺得奇怪呢，因為做數(shù)碼博主，尤其以測評為主的，如果沒有關(guān)系，就只能自己砸錢買設(shè)備回來測，像周昶這樣從大學(xué)時期就開始做的，一般都是富二代。

　　但她看呂阿姨一家，雖然有些房產(chǎn)和積蓄，能供兒子出國留學(xué)，畢業(yè)后還留在國外定居，但都是靠他們兩口子從年輕到現(xiàn)在一直勤懇工作，不像是家里有礦的樣子。

　　周昶是呂阿姨小姑子的兒子，也不至于有錢到讓他隨便買數(shù)碼產(chǎn)品搞測評的地步。

　　“啊。不只這些，還有我兒子國外回來的那些同學(xué)，現(xiàn)在都在那些大廠上班，也沒少幫他?！眳伟⒁膛呐奶萍蚜帐直?，“放心吧，就不提這些，我一向待這小子也不薄?！?p>　　她話都說到這里了，唐佳琳不好再說什么，但晚上打烊后，在微信上還是堅持要給周昶錢：“你要是真不知道什么價格，我就按一般跟拍攝影師的價格給你吧？”

　　周昶先回：“哎呀，我都吃了姐姐讓舅媽給帶回來的蛋糕了，怎么還能收錢呢？”

　　又發(fā)：“我還帶回家給我媽嘗了嘗，她也很喜歡，姐姐要是還覺得過意不去，給我張蛋糕卡也行?！?p>　　這小孩還挺會做人，但唐佳琳覺得這種合作，能銀貨兩訖是最好的，她出錢對方出力，有什么要求都好說，如果不給錢，中間還有呂阿姨的面子，后面可能更麻煩。

　　所以她還是堅持給錢：“1000，先給定金500，怎么樣？”

　　周昶那邊正在輸入半天，才發(fā)過來一行：“也行。我不想收錢，其實還有個原因，是我有件事想求姐姐幫忙，不過這樣也好?！?p>　　唐佳琳問：“什么事？”

　　“我們想做一個新的系列視頻，有劇情那種，劇本大概也寫了幾集，但是缺一個女主角?！?p>　　不會是想找她演吧？唐佳琳皺眉。

　　果然，周昶接著就發(fā)：“我今天見到姐姐，覺得你很合適，因為我們第一集的女主就是一個開面包店的美女姐姐。你要是感興趣，我可以把劇本發(fā)給你看看?！?p>　　唐佳琳對演沒有興趣，但對他們想做的有劇本的視頻有點興趣，不過現(xiàn)在不是聊這個的時機，她回了個過后再考慮，就給了周昶定金，把他拉到她和網(wǎng)友諾顏的群里，大家一起聊拍攝方案。

　　這一聊就聊到了夜里11點多，唐佳琳洗完澡睡下時，已經(jīng)超過12點，第二天還要早起做面包，忙到中午再去見于朗，臉色自然不怎么好。

　　“一個小時。”唐佳琳當(dāng)著于朗的面定了個鬧鐘，“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想說什么，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