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就是要用來出賣
將雀妖收服之后,問靈和白狐貍清岱繼續(xù)往前,準(zhǔn)備沿途幫扶百姓之余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到達京城。
次日,徐靈正在喝茶,腦中便接收到女鬼給她傳來的音。
她立馬起身,同時給陸京與吳元和傳信,小鬼正在纏著吳元和陪他一起去竹林,吳元和收到傳音時恰好帶著小鬼一同出了發(fā)。
三個人幾乎同時到了寺門口,恰好撞上了不知要去哪里的長青。
“幾位這便要下山了嗎?”
“對——長青小師父是有事要辦?”吳元和道,“不知同不同路?!?p> 長青微微一笑:“應(yīng)當(dāng)是不同路的。”
徐靈道:“不管去哪里,下山的路總歸是一樣的?!?p> “不如同行?”陸京也微笑。
長青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加一個小鬼,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覺得他們今日的行徑實在怪異,但又只是和他客氣客氣,還是不怎么能容人拒絕的客氣,畢竟下山的路確實只有一條,他似乎只能說出那一個回答。
“好吧。”
吳元和平時話多,此時問題多也不顯奇怪:“長青小師父,你這是要去哪兒???”
長青道:“不過是幫住持辦一些事。”
“哦,那掌門要辦的事還挺多,”吳元和道,“我好像昨天就看你往山下那條路走過?!?p> 長青道:“的確?!?p> 吳元和嘆了一口氣:“這寺中僧人好像你是最忙的?!?p> 長青微笑:“全靠住持器重?!?p> “看來你還挺喜歡忙碌?!?p> 長青只是笑笑不說話。
小鬼陰陽怪氣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每天懶得哪里都不想去?”
吳元和:“……”這是還記恨他昨天沒和他一起去竹林?
吳元和也微笑:“可是我今天和你去了?!?p> 小鬼“哼”的一聲轉(zhuǎn)過頭,不理他。
長青看了一眼變白了些的小鬼,破天荒道:“氣大傷身?!?p> 小鬼:“……我心情好的很?!?p> 長青道:“那便好?!?p> 吳元和:“哈哈哈……”
小鬼:“……”
到了山下,長青看著還在同他一路的三人一鬼道:“你們也要去集市上?”
吳元和:“我們路過集市?!?p> 長青:“……”好吧,是個理由。
終于,到了另一個接口,三人一鬼同他道了別,長青松了一口氣,朝與之相反的方向而去。
走了不過一刻,大人狂躁的聲音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中——
“蠢貨!”
長青愣了一瞬,不知道自己為何又一次聽到了他罵自己蠢貨,不過早早認(rèn)錯總歸是最好的辦法,他道:“屬下知錯?!?p> “知錯?知錯還不趕緊去跟著他們!”
長青疑惑道:“徐靈他們?”
那個聲音越大狂躁:“不然呢?跟著我?還是跟著你自己?!”
“……”長青再次認(rèn)錯,這次還加上了解決辦法,“大人息怒,屬下知錯,這就去跟著他們?!?p> 長青匆忙沿原路返回,那里已經(jīng)沒有徐靈他們的蹤跡,他從袖口掏出一只瓷瓶,打開瓶塞,一只小飛蟲從里面鉆了出來,在原地盤旋幾圈之后徑直往一個方向而去,長青立馬跟上。
飛蟲停到一處府邸門前,在原地盤旋,長青將它收回瓷瓶,那匾上赫然寫著兩個大字:姚府。
沒聽過……不過有一日單獨進了竹林的香客,似乎就姓姚。
去時身上似乎還揣著個風(fēng)箏,最后被掛在了竹枝上,留在了竹林,真是沒有公德心。長青想,若人人都像他這樣,竹林干脆不要叫竹林了,該叫風(fēng)箏林才對。
他念了幾句法訣,原地他的身影已變作透明。
長青的透明身影穿過緊閉的府門,整個院子里靜悄悄的,活像入了夜,又像這里根本沒有活人。
“是你!”
后院之中一道男子聲音響了起來,這聲音長青總覺得熟悉,卻想不起來究竟是何人。他眼中帶著疑惑向發(fā)出聲音的后院那處走去。
小鬼看著面前那個熟悉的面孔,居然冷靜異常:“是我,又怎么樣?”
消失多日的沈鏈之出現(xiàn)在這里,冷笑一聲道:“活著的時候倒沒見你那么大的氣性,死了以后倒是走運。”
小鬼學(xué)著他冷笑:“哦,那看來你這老年運氣不太好?!?p> 正值壯年的沈鏈之:“……”哼,只不過是個小鬼罷了,最讓他憤怒的并不是他在這里見到了徐靈他們,而是自己信任的人居然聯(lián)手自己的敵人,來對付自己。
“姚元章!朕原以為年少情誼能延續(xù)至今,不想你早已做了他們的走狗!真是枉費了朕對你的一片信任!”沈鏈之義憤填膺,試圖讓姚元章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有多么的天理不容。
姚元章面露難色:“不過是一點同窗情誼,就那么一點兒,這些年里早已消失殆盡,而且多年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沈鏈之的腦子里突然闖入了一段記憶,正是姚元章來王府拜訪卻遭自己冷嘲熱諷的那段。
沈鏈之:“……”大意了。
“再者說,”姚元章訕笑道:“你好像直到現(xiàn)在才搞明白,不對,你還沒有搞明白,是我,我到現(xiàn)在才搞明白,好兄弟就是要用來出賣。”
沈鏈之:“……”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長青在圓石拱門旁看著這一出好戲,冷哼一聲,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沈鏈之的蹤跡早已暴露,還好自己沒有胡亂闖進來,而是先用了隱身之術(shù),長青想,自己才不是大人口中的蠢貨,那個皇帝沈鏈之才是,不僅蠢,而且蠢得無可救藥,無以復(fù)加。
他看看兩隊人馬……沈鏈之是單打獨斗,想必這傻逼皇帝也保不住了,自己還是先走一步。
長青剛踏出兩步,就感覺有些不對,自己剛才,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手臂。他明明是在隱身狀態(tài),就算是自己也看不到自己的身體的。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長青的頭轉(zhuǎn)動得極慢,他多想時間就在此刻永久停下,這樣他就不用再聽到大人的那無數(shù)聲“蠢貨”,也不用面對別人探究的目光,更不用在這里剛剛才罵完別人蠢,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才是最蠢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