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妝鏡這一傷是真的傷到了根基。
據(jù)她自己所說,她一路跟蹤秦俞彥跟到了靠近西境的沼澤林。自以為隱藏得很好,卻沒想到秦俞彥這人就是蔫兒壞。
原來她一直跟的,不過是個秦俞彥用粗劣材料造出來的分身。而那分身則完全就是個誘餌,為的就是將她引到西境去。
西境乃萬妖聚集之地,寒妝鏡誤入其中個中兇險自不必說,況且她自己也不愿讓師妹替她擔心,便輕描淡寫的略過了這塊兒重點。
寒妝鏡最后啟用傳送陣盤隨機落到合歡宗門口時,身體幾乎被骨刺捅成了骰子,命懸一線,又身中劇毒,識海遭到妖物侵蝕,精神幾度崩潰。
這些,還都只是雁丘后來從嘉琪那里聽來的。
與師姐敘過一會兒舊之后,雁丘便主動退了出來,讓寒妝鏡好好休息。
確認雁丘的氣息徹底消失在了丹鼎院,寒妝鏡抬手召出傳訊玉簡,收到多次由雁丘傳來的通訊請求,寒妝鏡凝眸。
在追蹤秦俞彥的這一路上,她確實是將傳訊玉簡的聯(lián)絡節(jié)點給切斷了,但有些事還是需要親自確認一番。
寒妝鏡向宗門發(fā)起通訊請求,在得到情況確實與師妹所言無誤,且秦俞彥這廝前不久才現(xiàn)身在北境的信息后,寒妝鏡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秦俞彥這個狗東西果然是害人不淺,他一個魔門臥底幫丘丘,這不就坐實了丘丘確實與魔門有牽扯嗎?
信息一整合下來,寒妝鏡首先將矛頭對準秦俞彥。這是她多年來形成的一種偏見,但寒妝鏡認為自己的直覺并沒有錯。
自進宗門拜入同個師尊門下起,寒妝鏡就看秦俞彥頗不順眼,這種不順眼說白了就是眼紅,嫉妒。
嫉妒他的年輕,嫉妒他的資質(zhì),嫉妒他的氣度。
寒妝鏡身為寒氏家族的嫡長女,自小在父兄長輩們的嬌寵中長大,她越看秦俞彥那逢人三分笑的好脾氣樣,就越想要撕開他的這張假面。
哪怕數(shù)次被秦俞彥揍到跌倒在血泊里爬不起來,并由此將兩歲不到的雁丘嚇得連發(fā)高熱三天三夜,但寒妝鏡就是鍥而不舍。
她入宗門時的年齡對修仙者而言已經(jīng)很大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凡人,在短短十數(shù)年間,便筑基成功,可這想要與秦俞彥追平還遠遠不夠!
寒妝鏡筑基的那天,秦俞彥在凝結金丹。寒妝鏡結丹的那天,長老會卻告知她秦俞彥這廝已經(jīng)凝結元嬰了。
得知秦俞彥這廝其實是魔門臥底的消息,天知道寒妝鏡有多高興。
但她同時又很矛盾,想要親自去找秦俞彥當面問問,因此接下了緝拿秦俞彥的任務。
或許在她的潛意識里還認為,秦俞彥還會如記憶里的那個大師兄一樣,不會對她下死手。
……
雁丘與林娥在合歡宗待的時間很短,畢竟還處于被追殺狀態(tài),陪了寒妝鏡幾天,雁丘便提出要告辭。
寒妝鏡的情況與他們有所不同,他們走了之后,還有宗門弟子會過到合歡宗來接洽相關事宜。
“離開北境,你一個人打算要往哪兒去?”寒妝鏡終究是有些放心不下雁丘。
“天大地大,總有一處是散修雁丘的容身之地。”
雁丘立在一塊兒大石頭上面凹造型,肩膀上站立著一只鳥,端的是高深莫測。
此時寒妝鏡已經(jīng)可以起來隨意走動,修仙者的恢復力在金丹期修士身上展現(xiàn)得更加驚人。
不過她有些無語,嘴里干巴巴地說道,“那你萬萬不可去東境,否則就真應了那些污蔑之語。也不可去西境,魔族兇狠殘暴,妖族亦不遑多讓。”
“脫離北境你能去的便只有南境,那里雖是佛門更為昌盛些,但整個南境何其之大,總會有道門扎根在那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