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畫面的男女主人公,居然是元好仁和雁丘!
不過這個元好仁看起來明顯要年輕許多,大約二十來歲的模樣。
還不至于太辣眼睛,讓鳥看一眼就從此瞎了眼。
年輕的元好仁沒有那種隨時刻在身上的陰沉氣息,看起來老謀深算的。
只是這般場景下的他,既沒穿衣服,狀態(tài)又顯得實在癲狂得很,瞅起來還不如老謀深算的元好仁好。
“我沒看錯吧,那個男人應該是上回與她打生打死的那個,原來這倆拿的其實是相愛相殺的劇本嗎?”
花不語施了個凈身術法后才說道,酷酷的表情有些皸裂。
“不知道,雁丘看起來和那個元好仁貌似不咋熟。”
林娥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人類的情感瞧著有時候確實奇怪得很,說不定他們之間可能還真有點啥呢?
“哦喲喲,當面叫人姐姐,背著就直接喊人雁丘了。”
金漸飛賤賤地刷著存在感,林娥無視之。
花疏想了想,聯(lián)想到自家好友對她師妹的金貴程度,猜測道,“或許,是她熟悉的人不多所致?!?p> 林娥想到某人至今才是第一次下山,點點鳥頭表示認同,覺得花姨的論斷極有可能就是正確答案。
視線回到虛境影像上,林娥目光在元好仁與雁丘之間來回游移。
元好仁沒有穿衣服,好在雁丘是穿了衣服的,就是被拉扯得有點亂了。
良好的素質告訴她這樣不好,人類的劣根性卻直呼真刺激。
金漸飛:“哦哦哦!快看快看,要啃上去了,啃上去了??!”
金漸飛激動得大叫,同時招呼著林娥也看。
林娥不是成年鳥,金漸飛卻并不認為她有什么看不得的,因為在金漸飛的眼里,林娥根本就不是人。
鳥類有著鳥類獨特的思維方式,這種畫面只有對人類而言才會感到羞恥,畜牲見了跟人看畜牲行事其實沒什么兩樣。
辣眼睛,但有趣。
畫面中,雁丘被元好仁鉗制著難以動彈,被年輕男人強壓著瘋狂地述說著自己對她的愛意。
要不是全身動彈不得跟鬼壓床似的,雁丘絕對要給這廝左右開弓。整個人就很迷,這算哪門子的歷練?
第一個虛境,雁丘的心智被保留了大半,就是對眼前的這個劇情感到迷惑。
莫名其妙,侮辱女修。
有被冒犯到!
色欲之境她理解,然雁丘內心小人狂怒:為什么是他壓我,為什么不能是我壓他???!
不過很快,這個場景就如同泡影般幻滅,鉗制她的男人也消失了,雁丘感覺自己像是夢醒一般在云朵上起身。
美人如花坐云端,杏眼如水霧般迷蒙,四下張望間紅裙翻飛,紅得醒目,紅得醉人。
高山之上,樵夫打扮的青年元好仁望向云頂,一點一點地向上攀爬,從背簍中如獻寶一般獻出自己剛采摘來的鮮花。
但雁丘卻是莫名其妙的知道,這花并非是獻給她的。
在樵夫的前方,有著翻不完的高山,他一步一步,步履沉穩(wěn)扎實,信念堅定而清晰。
他獻花的對象不是雁丘,而是身在云端上的美人,他想要靠近云端,于是翻過一座又一座的高山。
他想要站在云端,美人不美人的其實也無所謂,他自己就想成為那個云端上的美人,受萬人矚目,享萬人敬仰。
雁丘沒說話,四下打量,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有些認知下意識就被屏蔽了。
云朵上的日子并不好過,打雷刮風是常事,可雁丘哪里也去不了,她似乎生來就在云朵之上。
在這里,她的感官變得無比敏銳,風會刮蹭她的皮膚,雷會貫穿她的筋骨,刺痛刺痛的,過后便是長久的酥麻與無力。
可她哪兒也無法去,身上也沒有任何修為,她甚至忘卻了自己的身份其實是一個修士。
在漫長的等待時光中,年復一年,雁丘整個人麻木而無力。這種難捱的感覺甚至超過了雷電的物理傷害。
精神上的空虛讓雁丘焦躁不安,放眼望去,周圍也無人能夠與之交流。
雁丘唯一的樂趣,便是望向地面上的那些連綿群山,一山更比一山高,望著那個不斷朝著自己攀爬靠近的青年。
目睹他從青年步入中年,氣質從朝氣蓬勃慢慢轉向低沉陰郁。
想要攀天,談何容易?
他憤怒過,不甘過,咆哮過,甚至中途停滯過數(shù)年,仍咬咬牙繼續(xù)砥礪前行。
這樣的日子無疑是煎熬的,難捱的。從前信念堅定而清晰的樵夫,想要攀天的意志日漸消沉,步履顯得虛浮而又沉重。
但他的目光,始終沒有移開過云朵一次。
雁丘忽而心中涌出一股悲戚,她想大聲告訴這個樵夫,云朵上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
多年沒有發(fā)出過聲音的嗓子,起初喑啞難辨,雁丘連著發(fā)出好幾次大喊。
“不要上來!”
“不要上來!”
“不要上來!”
上來又有什么好。
元好仁細聽之下,循聲目光與云端上的美人正對了上,笑容無比嘲諷。
不要上來,憑什么不讓他上來。
你高高在上,就連別人嘗試上去的動作也要阻止嗎?
是他不配嗎?
轟隆隆天空中一道悶雷乍響,炸得人震耳欲聾,似要將整個天幕撕裂,猛地把雁丘整個兒劈落。
美人跌坐在地,正好跌落到中年男人的眼前。
“現(xiàn)在,雁丘,你也不配了?!?p> 熟悉的話語,從這個滿是陰沉氣息的樵夫口中說出。
奇怪,他怎么會知道自己名字的?
雁丘覺得不對,很不對。
她總感覺這話自己好像在哪兒也曾聽過。
心口處微微發(fā)緊,美人痛苦地捂住心臟部位,呼吸都顯得急促起來。
開口的元好仁眼神中帶有幾分不顯的得意之色,莫名的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之感。
煉心谷外,本來抱著了解師妹內心世界才來的寒妝鏡,眼神逐漸冷凝。
這哪是什么小兒女的情愛故事,分明是她的丘丘生出心魔來了!
“該死的狗東西!”
寒妝鏡一激動,一巴掌下去,老花家就又陣亡一個桌子。連帶著幾盤瓜果茶水與一大堆的瓜子皮,也一同摔落到了地上。
花疏看向她的眼神不言而喻,你賠!
寒妝鏡這才收斂了自家的怒意,但還是好氣。
若大師兄秦俞彥在此的話,通常會嘴角掛著淺笑的點評一句“莽女”,給脾氣本就不怎么好的孩子頭上火上澆油。
“你們在外面和那個姓元的都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