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自從那天之后就沒有怎么再出現(xiàn),就連消息都沒有發(fā)。
這和那天他在岑驚生家門口,表現(xiàn)出不和好這事兒就沒完的那股勁兒完全匹配不上。
岑驚生個一開始還有些揣揣難安,不是怕,是她真的不愿意再見到晏清了。
分手后,每一次和晏清見面,岑驚生都無比的別扭。
她已經(jīng)努力放下過去朝前走了,但是晏清還在拼命阻攔她,要把她帶入曾經(jīng)那一段痛苦悲傷的時光。
岑驚生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籠子里的小鳥。
偶然,她找到了一個可以飛出籠子的洞,她飛出去了,見過更廣闊的天空,找到更舒適更適合她的生活方式,她又怎么愿意回到那個小小的籠子里呢。
所以她抗拒和晏清見面。
可最近幾天晏清沒有任何動靜,岑驚生提起的心又漸漸放下來。
為了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來臨的壞事而整天提心吊膽,反而浪費了當前的美好。
岑驚生不再去猜測晏清之后會做什么,她現(xiàn)在的生活就很好。
上上班,培育她那些小花苗,回家之后就可以看到一只可愛的小貓朝她跌跌撞撞地跑來,每天還可以吃到賀游做的飯。
岑驚生不知道,每天都能吃到賀游做的飯這件事是好還是壞。
飯確實很香,很好吃,但是也大大提高了岑驚生對食物的標準。
岑驚生中午吃飯一般都是點外賣,本來覺得還不錯的那幾家店,和賀游做的飯比起來,簡直是差遠了。
弄得她每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都會很煩躁。
附近的大學(xué)都陸陸續(xù)續(xù)開學(xué)了,賀游這幾天也要去學(xué)校報道。
岑驚生有些舍不得,主要是舍不得賀游做的飯。
每次一想到這件事,岑驚生的心情就會莫名低落幾分。
她會做飯,但僅僅是可以入口的程度,算不上好吃,賀游一走,岑驚生也要吃自己做的飯。
花店里只有她一個人了,幾種堪稱濃郁的顏色構(gòu)成了夕陽,厚重的光落到這間精致的花店里。
岑驚生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臉看向窗外,天邊的濃墨重彩就這樣映入了岑驚生淡漠的眼眸中。
她神色慵懶,怔怔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幾天已經(jīng)徹底不熱了,這樣的天氣正適合約會,三三兩兩的情侶從街上走過。
透明的玻璃隔絕了岑驚生與人群,她仿佛身處另一個靜謐的小世界。
外面越是熱鬧,岑驚生身上的孤寂感就越明顯,
岑驚生天生就有一種不合群的氣質(zhì)。
她并不屬于不起眼的那一類人,相反,她非常容易被人注意到,但是因為身上說不清道不明的那股氣質(zhì),讓她在人群中總是有莫名的疏離感。
仿佛身邊有看不見的屏障。
通俗點來講,就好像是她一個人孤立一群人。
看了一會兒,岑驚生回過神。
她剛剛其實實在觀察人流量,這幾天的人還不算是很多,還不需要延后下班的時間。
等過幾天各個學(xué)校都開學(xué)了,岑驚生和李婧就要加班了。
花店的旁邊是一家水果店,店主是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臉上總是帶著和煦的笑意,岑驚生和她相處的還算不錯。
岑驚生從水果店門口經(jīng)過,偶然瞥到了擺在臺子上的葡萄,每一顆的顏色都很濃郁并且很飽滿,岑驚生突然有些嘴饞。
她剛要走進店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腳步一頓,然后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姐姐?”電話那頭是清朗明快的聲音。
岑驚生仿佛看到了他滿是笑意的眼睛。
“你喜歡吃什么水果?我順便帶一點回家?!?p> 岑驚生在詢問賀游的意見,但其實她已經(jīng)決定了,不管賀游愛吃什么,她是肯定要帶一串葡萄回去的。
電話那通沉默了兩秒,似乎是在思考,賀游很快給出了答案:“...想吃葡萄。”
岑驚生挑了下眉,有點驚訝,沒想到賀游和自己的想法還挺一致的。
“那好吧,你等著,我等會兒就回來。”
“嗯嗯,回家注意安全?!辟R游乖巧道。
岑驚生應(yīng)和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有新的客人進來了,似乎也想買葡萄,她要搶先挑一串好的。
賀游盯著被掛斷的電話,嘴里溢出無法抑制的笑聲。
剛才的那通電話,仿佛他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樣。
在外工作的人詢問家里人想吃什么,在家的人囑咐她回家注意安全,這一切都過于親昵。
或許岑驚生只是想照顧一個比她小的少年,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其中更深的意味。
但是很不巧的是賀游對她抱有別樣的心思。
賀游會把岑驚生的每一個舉動都反復(fù)揣測,想的越深,賀游就越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坦白追逐的那顆心。
不過很快就不需要再忍了,很快他就可以不用借助‘弟弟’這個身份了。
岑驚生回家的時候,天邊只剩下一圈橙紅色的邊。
剛打開門,岑驚生就聞到一股飯香,廚房里還有油煙機運作的聲音。
卷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總是有些狗里狗氣的。
每次岑驚生回家,它都要第一個沖到門口來迎接她。
在岑驚生的認知里,小貓應(yīng)該是比較高冷不怎么愛搭理人的形象,卷餅這樣,讓岑驚生有些幻滅。
她提著葡萄走進廚房,系著圍裙的賀游回過頭來看她,兩人的視線就這么對上了。
有不聽話的煙還是從鍋里跑出來,像一層薄紗似的,遮在兩人之間。
模糊間,岑驚生看見了賀游眼里藏著幾分溫柔。
但等她仔細看去的時候,那些情緒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純粹含笑的雙眸。
岑驚生壓下心底那抹怪異的感覺,她把手中的葡萄提起來。
“葡萄我買回來了,等吃了飯再吃吧?!?p> 賀游點點頭,沒有什么意見。
“飯菜都好了,可以吃飯了。”說著,他拿出一個白瓷碟子把鍋里的菜盛出來。
岑驚生放下手中的東西,快速洗了個手,開始盛飯。
這幾天都是這樣過來的,岑驚生上班,賀游在她下班的時候把飯做好。
有時候賀游會出去玩兒,但是從來都沒有耽誤過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