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天際里一縷冬天的陽光斜刺里射了過來,一展無余的云似乎有些疏松,有些縹緲,漸漸的在移動,太陽越升越高,冬天的陽光越來越暖,吹散了晨色積聚的霧。
江青子半躺在落地窗旁邊的搖椅上,窗簾拉了一半,被遮住的陽光只有一小半闖了進來,落在了遮在臉上的書上,手邊是凌亂的樂譜,還有滾到四處的鉛筆,而樂譜的主人正在昏昏睡去,感覺著偷得浮生半日閑的自在,窗外云舒云卷,自由閑適。
黎稜進來是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一時間腳步都安靜了下來,在門口換外鞋,把手里的東西放在客廳,走進臥室,拿出一個毯子,輕輕的蓋在對方身上。
“嗯”
黎稜起身的時候,江青子緩緩睜開了眼睛,眼中還是懵懵的睡意,揉了揉眼睛。
“黎稜,原來你還在啊”
“說什么呢,不是我能是誰啊,白芨有個緊急的出差,現在已經去機場了”
黎稜還沒說完,江青子好似聽到又好似還沒有醒,也沒說什么就又睡過去了。這孩子,黎稜笑了笑,轉身去了書房。
房間里一時顯得和諧而安靜。只有掛在墻上的擺鐘的聲音。
臨近晚上,搖椅上的人終于有了動靜。
江青子睜開眼睛,處理了一會公司的事情,原本只是瞇一下,就感覺濃濃睡意襲來,沒一會就沒有什么記憶了了,脖子都有些酸痛,頭也昏乎乎的,早上的時候看了一會文件,想到這,江青子揉了揉脖子,卻發(fā)現映入眼簾的不是自己看文件時的桌子,而是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正準備撐著身體起來,手感卻完全不同,低頭一看,這是個簡易的搖椅。
墻上的擺鐘已經走過來四分之一。
江青子皺了皺眉,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自己隱隱約約的看到黎稜了,正想著黎稜拿著平板從書房走了出來,就看到江青子頭發(fā)凌亂的坐在搖椅上盯著擺鐘。
“怎么了,是睡傻了嗎?餓不餓,我?guī)湍憬型赓u?!?p> 黎稜看著這樣的江青子不禁打趣到。江青子緩緩抬起頭,自己原來還是在夢中,不然怎么會看到黎稜呢?
“黎稜,真好,你還在啊”
一開口江青子就感到嗓子的難受,怎么在夢里頭還是作痛,想到這,自己不禁皺了皺眉。黎稜忙放下平板,端過一杯水遞給對方。
江青子愣了愣接過杯子,手指不經意間感受到對方的溫度和觸感,沒想到這個夢還這么真實,就連觸摸的溫度都讓人感到舒服,不過這樣也好,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那些從生命中已然消逝的人了,多少人都默默的離開了,只留下自己去感受這份清醒的失落。
“怎么了?白芨早上開完家長會后就出差了,我就直接來找你了”
看著江青子端著杯子呆呆地盯著自己的指尖,就猜到江青子這會還迷迷糊糊的,想必剛才說的話肯定沒聽進去,想到這就又耐心的解釋了一下。
江青子端著杯子的手頓了頓,原來還是有劇情的夢啊。
“什么”
黎稜擔憂的拿起手機想叫家庭醫(yī)生過來,自己本以為江青子是困了才睡到這個點,但現在看來反倒是有些反常。
“誰……”
江青子手上的杯子啪的一聲落在地上,玻璃碎片扎緊了一邊的地毯里。
“君……白……芨,媽媽”
聽到江青子的呢喃聲,黎稜正要問什么,但電話那邊的醫(yī)生已經接通了電話,黎稜只能緊緊握住江青子的手,一邊和醫(yī)生交談。
“張醫(yī)生,你方便過來一趟嗎?對,你知道的,在儷景”
說著還關注著江青子的神態(tài),對方雙眼死死地盯著自己,透過瞳孔能看出滿是瘋狂,手也死死地抓著了自己的胳膊。
“張醫(yī)生,她……”
“黎稜,媽媽在哪里,她在哪里!”
江青子咆哮著一把打掉黎稜手中的手機,黎稜一時也顧不上去看自己胳膊上已經被掐紅的印子和疼痛感。
“江青子,江青子,你怎么了,白芨出差了”
“去哪里,去哪里出差,是……”
江青子猛地松開手,死死地抱住頭。
“是哪里,到底是哪里?我一定記得的”
看著已經有些陷入魔怔的江青子,黎稜只能用力按住對方的胳膊。
“江青子,你先冷靜一點”
“百慕,百慕,是霍家……”
原本低著頭的江青子猛地抬起頭,眼眶泛紅,臉因為激動的原因泛紅。
“是不是嘉榮”
聽到江青子具體的提出了“嘉榮”黎稜頓了頓,自己得到消息還是在上午,不可能有人會告訴江青子,她更不可能了解的那樣具體消息。
“什么,你為什么這樣說,江青子告訴我,你在哪里聽過的?”
“不是,不是霍家,媽媽,不要再離開我了”
江青子的聲音轉為失控的哽咽。
江青子一把推開黎稜,掙扎著想從搖椅上站起來,但是剛起身,身體就軟軟的倒了下去,隨后就失去了神志。
黎稜一把抱住對方,輕輕的放在搖椅上,江青子為什么成了這個樣子,霍家到底怎么了,還有剛才江青子不停的重復的話。
“媽媽,不要離開我”
黎稜站起來撿起手機,急急忙忙的把電話向君白芨撥過去,對面是冷冷的電子女聲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對,君白芨應該還在飛機上,接不上電話,再者說,這次不過是商業(yè)出差,不會有什么事的,而且徐瑞陽也在,黎稜寬慰著自己,但手還是在隱隱的顫抖。
“嘟——嘟——嘟——”
電話聲響起。
黎稜急忙接通。
“黎總,我已經按照公司的安排,馬上就要上飛機回來了,但我還是想問一下,這次出差……”
黎稜這才發(fā)現自己經過剛才的事情,已經站不住了,這時候,才感覺到指尖是冰冷的感覺,黎稜低下頭,發(fā)現自己的指尖已經被剛才江青子打碎的玻璃劃了細碎的口子,鮮血正沿著指尖正在滴落,一時間仿佛世界都安靜了,黎稜感覺自己有幾分鐘什么都聽不到,也說不出話。時間仿佛過了好久,自己才聽清自己的聲音,滿是的驚慌失措。
“徐——瑞——陽——,誰安排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