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農(nóng)家女的帝皇之路
碧水天云紗窗里,令嬋懶懶的撥弄著桌上的鮮花,白玉般的面孔低垂,似觀音垂目,似海棠泣露。
門口,觀琴大聲道:“恭迎陛下!”
蹲守了好幾天都沒能見到人的皇帝,決定主動出擊。
乾化帝擺駕椒房殿。
令嬋充耳不聞,穩(wěn)穩(wěn)的坐在椅子上,蔥削般纖長白皙的指尖流連在絨絨的花瓣上。
乾化帝一進來便看到這副模樣,他目光一深,低聲一笑。
令嬋聽到他的聲音,慌忙起身,正要大禮參拜,乾化帝卻道:“免禮?!?p> 他掃了一眼桌上粉白的合歡花,“這花美是美,卻有些小家子氣,不稱你。你若是喜歡花,朕賜你兩盆凌花湛露,你應(yīng)該會喜歡?!?p> 令嬋垂著頭,烏黑發(fā)絲散開,露出一截白皙光滑,天鵝般優(yōu)美曲折的后頸,“臣女本就是小家出身,凌花湛露……這樣名貴的牡丹花,臣女從未養(yǎng)過,恐養(yǎng)壞了御賜,那就是臣女的罪過了?!?p> 乾化帝挑眉,“你不試試怎么知道?”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臣女天生愚鈍,不敢自驕?!?p> 少女垂眸折腰,彎曲的腰身如同一只柔韌的細柳,滑出美好的曲線,看似柔軟易折,其實凌霜傲雪,傲骨錚錚。
乾化帝:“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我可很少有這般好的耐性?!?p> “臣女惶恐?!?p> 這句軟釘子碰的乾化帝一噎。
多少年沒有人敢這般膽大包天的對他說話了?
“呵……”乾化帝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忽然一笑,“你這個人,看似最守規(guī)矩,實則蔑視一切……宣威侯那個沒骨頭的軟蛋是怎么養(yǎng)出你這樣的孩子的?真有意思?!?p> ……
被令嬋無情拒絕的牡丹花,最后還是搬到了皇后的椒房殿里,只不過是放在了椒房殿的園子中,來來往往的人都能看到那兩盆品種名貴的牡丹花。
令嬋開始經(jīng)常性的偶遇乾化帝。
只要她每次出門必定會撞上出門散心的乾化帝。
大部分時候令蟬只會遠遠行禮,然后迫不及待的告退,仿佛遠處的皇帝代表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洪水猛獸。
乾化帝再也沒留過她說話,仿佛那天在椒房殿越軌的試探只是模糊的幻影,只是兩人每見過一次,椒房殿園子里的牡丹都會多上一盆,曾經(jīng)百花齊放的后院,現(xiàn)在幾乎要變成牡丹園了。
上位者的追求就像是一場勝券在握,游刃有余的狩獵。彼此都心知肚明,獵物的所有掙扎都只是鏡花水月的泡沫。
獅子撥弄著腳下的兔子,隨時都有可能將兔子一口吞下。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誰說兔子不能反過來狩獵老虎?
……
安王澹臺時收到了一封信。
雖然他每天收到的自薦信,送禮信,甚至是彈劾信都數(shù)不勝數(shù),但這一封依然尤為特別。
紙上不過寥寥數(shù)語:老地方見。
雪白無瑕的信紙上,畫了一個粗糙又丑陋的毛線團?
……這粗糙的手法簡直是不堪入目,不過看久了還有幾分可愛。
安王懶懶的想著,仔細的把信疊好,裝回信封,收進了他書桌上的小匣子里。
他按照信紙上的時間地點,準時赴了少女的約。
還是在御花園的偏僻角落的那棵合歡樹,今天頗為熱鬧。
令嬋早早的便在合歡樹下等待,云環(huán)香鬢的少女仰頭看著繁茂的花樹,微風一吹,條條合歡花枝變絨絨的落了滿手。
靜謐又喧囂,在他心上鼓噪。
令嬋見到他來,幾乎是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點漆般的雙眸微微發(fā)亮。
“殿下,”她紅著臉,大膽的道:“你能娶我嗎?”
安王:“……!”
從天而降好大一個餡餅,砸的他回不過來神,安王挑眉,他愉快的舒展出一個笑容,懶洋洋地從嘴里發(fā)出音節(jié),“哦?”
他臉上平靜,看不出心中的情緒糾結(jié)著翻滾,情海滔天。
令嬋垂頭,一張白玉的臉被染成了粉玉,她正要開口說話,卻被安王一把撈住,抱進了懷里。
他涼涼的呲笑,“怎么,你的太子哥哥呢?”
令嬋伏在他火熱的胸膛前,和他冰涼嘲弄的聲音一起響起的,是急促如戰(zhàn)鼓的心跳。
“現(xiàn)在終于想明白了?那些野男人哪有我對你好?”
“我就知道你最喜歡我,還算你有點眼光。什么太子啊,空有一尊名頭,古板又無趣,他哪里比得上我?你放心,我……我雖然現(xiàn)在不如他,但早晚有一天,”
安王放低聲音,退開了一步,他彎下腰,額頭與令嬋親密的相貼,似乎想要把自己胸一中激蕩的感情,通過這種方式全部傳遞給她。
“我會給你這世界上最好的?!?p> 我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他黑眸熾烈如火。
喉嚨癢癢的,在振動,張開嘴,一大片蝴蝶呼啦呼啦的從心里飛了出來。
“殿下……”令嬋紅花一樣的臉,此刻紅昏凈退,她臉色蒼白,“感謝殿下的垂愛……可是我……不喜歡你啊……”
“……”安王只愣了很短一瞬,“又嘴硬?”
他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調(diào)笑,可黑眸中,冷意攝人。
令嬋逃避一般的,將頭埋進安王的懷里,她小聲道:“我不想欺騙殿下……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所以我需要盡快成親,我還記得比殿下說我們是未婚夫妻,將來殿下會愿意娶我?”
“你想的倒是挺好?”安王微笑,可語調(diào)一轉(zhuǎn),忽而寒氣逼人:“……傅令嬋,你把我當做什么?”
“你的玩具嗎?”
原來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除非那陷阱是裹著糖的毒。
可即使是這樣,他也舍不得松手,死死的摟著懷里的姑娘。
……自投羅網(wǎng)的小鳥,他絕不松開她。
“澹臺時!”一聲暴怒的厲喝響起,一只手將令嬋從他懷中撕開,澹臺時下意識的去撈,卻被來人拿住手腕,狠狠一推。
他后退一步穩(wěn)住身體,冷冷的看向?qū)γ娴娜恕?p> 讓他憎恨的,讓他羨慕的,讓他嫉妒的,王朝尊貴的太子殿下澹臺治和被他拉走的姑娘。
比起嘲笑一向金尊玉貴,頗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之風的太子殿下此刻難看的表情。
他第一眼看見的,居然是少女被澹臺治攥得通紅的手腕。
然后他看見了令嬋的臉龐。
她一直緊緊的盯著太子殿下,眼神亮晶晶的,可愛的薄紅又回到了那張漂亮的,精致的,夜夜出現(xiàn)在他夢里的臉上。
她看他時,從來不會有的眼神。
接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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