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渣男三
“也就是說,正緣不正緣的,跟是不是渣男沒關系,是吧?”宮佳木總結。
“對。但我之前都是會明確告訴香客的。渣男也會說,正緣也會說?!边@也是肖一寧猶豫的點。
“那你上次告訴的那個人,跟渣男正緣結婚了嗎?”
肖一寧沉默了。
黃十八不知道又從哪里冒了出來,故作老氣橫秋的樣子教訓肖一寧:“要我說你就是想太多了。胡七姐讓你不要說,你要是敢說了,它要惱你的?!?p> 肖一寧知道它說的對,但還是沒好氣的白了它一眼:“哪兒都有你。”
米柚好奇的看了看黃十八所在的地方,但一無所獲:“寧寧你在跟誰說話?是仙家嗎?”
“正是區(qū)區(qū)不才在下我?!秉S十八打了個滾,站直了身子人模人樣的回答。可惜除了肖一寧誰也沒看見。
肖一寧道:“是我的傳堂報馬。黃家的?!?p> 黃十八叉了個腰:“你快跟她們說出我黃十八的大號?!?p> 肖一寧裝沒聽見。
米柚問:“那我需要打個招呼嗎?還是需要上個香?”
肖一寧看著黃十八殷勤等著的樣子,故意說:“不用,反正你也看不見?!?p> “你不是好人!”黃十八氣的嚷嚷起來,原地打個滾化作煙跑掉了。
許靜在得了肖一寧的回復后半天沒說話。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微信上許靜的頭像才再次冒出小紅點。
“謝謝你肖大師。但我還是想親眼看看,親口問問,能幫我算算,我怎么能見到他相親嗎?”
肖一寧又掐算了一下,胡七姐這次沒下來,只是給了肖一寧回復。
于是肖一寧告訴許靜:“你后天中午十二點,去這個地方。應該是你知道的地方附近?!彼枋隽艘幌伦约嚎吹降木跋螅骸笆莻€咖啡廳,我沒看到具體地址,但我看到你們去過兩三次,最近一周也去過一次?!?p> 許靜有些恍惚:“我知道是哪兒了?!?p> 她的心情一時不知是喜是悲。那家咖啡廳就是她答應周鵬交往的地方,在她心里有著特殊的含義。沒想到同一家店在周鵬眼里,只是一個相親方便的地方而已。
按照肖一寧的指點,到了那天,許靜去了那家咖啡館。
她并沒有想好要如何面對這一切,也沒有想好如果真的目睹周鵬跟別人相親要怎么辦。只是胸口仿佛有一把火在悶悶的灼燒著,如果不親眼見到,不有個結果,這把火就燒不出來也熄滅不了。
她在車上坐了許久,才決定要去面對。車是她的一個表哥開的。肖一寧擔心她面對周鵬這種小人勢單力薄,而且一個一貫乖巧的姑娘也罵不出什么臟話,叮囑她要叫一個親朋好友陪著,最好是個男性。
許靜乖巧溫順了二十幾年,最是聽勸的。何況又是一直信服的大師叮囑的。因此約了姨媽家的表哥陪著。只是因為多少有些要面子的心思在,沒把要做什么事情告訴表哥。
讓表哥在門口車上等著,許靜說:“我很快就出來。然后咱們就回去?!?p> 許家表哥很迷惑,但也沒多問。在這個鐵憨憨的眼里可能姑娘們都是這樣讓人迷惑的。所以他點點頭,趁著許靜下車的功夫,他搖下車窗點了根煙,看著許靜拎著包走進了咖啡館的門。
戀愛中的姑娘們仿佛腦袋頂上自帶了一根雷達,不用什么張望搜尋,就能自發(fā)的找到愛人的所在。
許靜進門就一眼望到了角落里坐著的周鵬。
周鵬一臉憨厚而溫和的笑容,正說著什么。對面坐著的是一個看上去挺端莊的年輕姑娘,有點拘謹?shù)臉幼印?p> 相親局無疑。
許靜只感覺自己腦子里有一大堆人在尖叫,在吶喊。她回想起七夕兩個人在酒店,周鵬的甜言蜜語和自己的身心交付,只覺得荒誕又可笑。在此情此景下回想起那一刻又使她格外的羞恥與惡心。
她僵直的站在原地半天沒動,只感覺胸口的火夾帶著血氣一路上涌,灼紅了她的臉和眼睛。
看她站久了,有服務生過來詢問:“女士您需要點什么?是外帶還是在這里用呢?”
許靜深深呼吸,她的手在口袋里觸到了一個三角狀的東西——是肖一寧提前寄過來的符。許靜冰冷的指尖捏住了這張符,又狠狠的攥在掌心,似乎這樣就能從中汲取到一點力量。
然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拎著包,徑直朝著周鵬走了過去。
在她靠近的時候,周鵬偶然轉頭看見了她。那一瞬間,這個看似憨厚的渣男臉上意外和驚慌的表情讓許靜變得平靜了一些。她沒理會周鵬,徑自走過去跟他的相親對象打招呼。
“你好,我是周鵬的女朋友,哦,現(xiàn)在是前女友了?!?p> 周鵬很顯然慌了手腳:“小靜,你怎么……”
許靜不想聽他狡辯也不想聽他解釋,自顧自的接著說:“很抱歉打擾了你,但是周鵬是個人渣,他跟我交往半年了,已經準備訂婚了,也答應我家里今年結婚。然后背著我出來相親?!?p> 跟周鵬相親的姑娘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她站起身拿起了外套和包對周鵬說:“我不知道你們出了什么問題,要不你們先解決一下,我就先走了?!?p> “我跟他也沒什么好解決的?!币驗闅鈶崳S靜的語速很快,聲音也有點顫抖,但態(tài)度非常堅決。按照許靜自己的性格,她做不出太過分的事情。衣袋里的符微微發(fā)著熱,給她一點點勇氣和慰藉。這一點溫度就足夠她堅強的做出決定了:“我不會跟人渣結婚,也沒有以后了?!?p> 從進來之后,她第一次堅定的直視著周鵬的眼睛:“我們完蛋了,人渣?!?p> 相親的姑娘驚訝而贊賞的看著她。顯然許靜的表現(xiàn)讓她完全相信了許靜的話。她已經穿好了外套,此刻便伸手招呼服務員買單。
“周先生,我們AA,微信我刪掉了,以后也不用聯(lián)系了?!?p> “真好??偹闶菦]有便宜了渣男。”在閨蜜群得到肖一寧的一手消息之后,米柚欣慰的點頭。“對了,你給她的是什么符?。俊?p> 肖一寧不自覺的微笑起來:“只是普通的人緣符,助力人際關系的。我只是沒有跟她講是什么符,她自己有足夠的判斷力和勇敢,只是需要一點點微小的推動?!?p> 宮佳木好奇插嘴:“說起符咒,這玩意兒是怎么弄的?。磕阕约簩憜??”
肖一寧回答:“是啊,我周末有空的時候會自己寫,除了常用的一些東西,還要包上堂里的香灰什么的。所以我折疊好的符是不能拆開的。”
肖一寧突然想起之前的事,于是問宮佳木:“木木你家沒有香根吧?”
宮佳木做出了跟之前米柚一模一樣的回答:“啥是香根?”
“不重要?!毙ひ粚幷f:“總之我給你張護身符吧?”
“行啊,干嘛用?”宮佳木沒打算拒絕,雖然她不是很相信這東西,但這是閨蜜的心意。
“你不是藍牙音箱又出事兒了么?!毙ひ粚幍馈?p> 米柚啞然:“木木你藍牙音箱又壞了?”
宮佳木的藍牙音箱,一年內已經扔了四個了。
一年前,宮佳木跟同事賀佳音合租了一套兩室一廳。賀佳音是本地土著,只是平時不愿意天天回家,加上加班時候回家太遠,所以干脆周一至周五住公司附近,周六日才回自己家。
某個周末賀佳音不在的晚上,凌晨三點,宮佳木被一陣吉他聲音驚醒,她朦朧著睡眼,隱約還聽見有男人唱歌的聲音。那聲音如此的清晰,仿佛就在隔壁。
隔壁????
宮佳木一個激靈坐起身,循聲找去,聲音來自于賀佳音的房間。
宮佳木從枕邊摸出她的指虎套在指間,拿著手機站在賀佳音門口聽了聽。她記得賀佳音有把尤克里里,但這明顯是吉他的動靜。除了吉他聲和歌聲又沒有其他聲音。
傾聽片刻,她一把推開門按亮了門側的燈。
一室光明,空無一人。
地板上,一個只有巴掌大的仿留聲機樣式的藍牙音箱安靜的躺在那里,正發(fā)出與它嬌小身軀完全不匹配的嘹亮的吉他聲和歌聲。
宮佳木松了一口氣,檢查了一下藍牙音箱,拔掉了電源,按了關機。放回原地。
十分鐘后,她不得不再次起床去制止這該死的音箱的歌唱。
凌晨三點四十,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宮佳木按照百度來的說明書,嚴謹?shù)拇_認藍牙音箱關機了,沒有電量,沒有開啟藍牙功能,沒有被其他人連接的可能。宮佳木看看時間,覺得大半夜下樓去扔個音箱也不太合適,何況也還沒跟賀佳音打招呼,畢竟是她的東西。
再次確認關好了,宮佳木又拿了沙發(fā)毯把藍牙音箱緊緊的包括了起來,確保就算它再次唱歌也不會吵到自己睡覺。這才把捆好的藍牙音箱丟在沙發(fā)上,回屋繼續(xù)睡覺。
第二天起床后宮佳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樓扔音箱,順便給自己買了早餐回來。
這是她與藍牙音箱不解之緣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