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上的味道很獨特,聞起來像是風干了的橘子片,以往都是干凈清冽的,不過今天似乎還夾雜著一絲別的。
那絲熟悉的香辣味道和他身上自帶的苦柑橘味兒不一樣,明顯是沾染在衣服上的,不離得這么近根本聞不到,孟澄嗅了嗅,終于想起來她對這股味道的熟悉感和敏銳感從何而來。
“賀涼遲,你身上有爆椒羊肉的味道!”
賀涼遲:“……”
孟澄腦袋從他懷里抬起來,眼睛微彎,亮亮地看著他,舔了下嘴唇,咽了咽口水,“好香啊?!?p> 畫風突然變得有些奇怪。
好像不是他身上有爆椒羊肉的味道,而是他就是一盤爆椒羊肉,她垂涎三尺。
不過這樣奇怪的畫風并沒維持幾秒,因為她想起來問:“對了,你是在那個飯館吃飯了嗎?第一次去?那家飯館我經(jīng)常去的。”
“不是,我在那里兼職?!?p> 孟澄驚訝:“?。课以趺礇]有見過你?!”
賀涼遲唇瓣輕抿,扣了下指關節(jié),轉(zhuǎn)移話題地問道:“要下去么?”
孟澄被他帶著跑,撥浪鼓似的搖頭,臉又扎回了他懷里,聲音悶著傳上來:“不行,我今天沒吃到爆椒羊肉,我要多聞一會兒?!?p> 賀涼遲:“……”
或許是他知道她今晚醉了,神思可能有點不清醒,所以暫時卸下了拒人的冷漠,他看著被自己擁在懷里的溫軟少女,斂藏的愛意傾泄而出,專注的目光多了幾分繾綣柔意。
過了小片晌,少年忽而低下頭,虔誠地閉上眼,睫毛微顫著,而后,唇極輕極小心地落在她烏黑的發(fā)頂。
頭頂被輕輕壓了下,還有些癢,孟澄以為是他的下巴蹭著了,又覺得不太像,她仰起了脖頸,對上少年垂下來的視線。
賀涼遲抬手,撫順她被風吹得略微凌亂的長發(fā),碎發(fā)挽到她耳后,開口的嗓音不知因何暗啞了些:“孟澄,下次別喝這么多酒了。”
他指腹擦過她耳廓,悄悄帶起一抹紅,孟澄告訴他:“我很不乖的?!?p> “但是阿遲……”這是她第一次把她喜歡的稱呼喚出來,“你的話,我就聽。”
“你也要聽我的話啊?!泵铣巫绷诵┥碜?,眉角微斂,臉上神態(tài)變得認真,“不要抽煙,更不要傻傻地傷害自己?!?p> 他抽煙很熟練,應該有不短的時間。
煙這東西吧,沒好處,孟澄也會,但她基本不怎么碰。
狐朋狗友遞的話,一般不駁面子,捏在手里對付兩下,除非在心情非常不好的時候她會點一根,倒是不怎么抽,喜歡看著一波又一波的白霧聚起再消散,就好像一并帶走了那些負面情緒和煩惱。
她是這么用煙的。
對于孟澄又一次的嚴肅叮囑,賀涼遲只是看著她,沒表態(tài)。
“或者你想抽煙的時候,也有別的辦法代替?!彼龔目诖锩鲆活w硬糖,剝?nèi)グb皮舉到他嘴邊,“吶,橙子味兒的,很甜?!?p> 孟澄的手耐心地舉了半天,可終于等到賀涼遲唇瓣微張時,糖果卻在下一秒被收回。
隨即,他看著那顆沾碰過他嘴唇的糖,被她含進了嘴里。
孟澄眼角溺著笑意,分明是故意的,表情和語氣卻純良無辜得很,“我突然也想吃糖了呢?!?p> 賀涼遲視線鎖著她的唇,捏緊手指,感覺像是有一片羽毛飄然拂過心尖兒,不是一觸即離,而是來回不休止地掃,讓他心癢難耐,喉嚨干渴。
就在這時,孟澄口袋里的手機突兀地響起來。
她跟沒聽到一樣,又醉呼呼地抱起他,她不管手機,連看都不看一眼是誰,任鈴聲一直響著。
畢竟已經(jīng)很晚了,她一個女孩子還沒有回家,最大可能是擔心的家人打來的,賀涼遲想了想,幫她掏出手機。
結果看了眼來電:宋心愿。
手指懸在屏幕上頓了幾秒,還是滑向了接聽。
對面一聽是男生,像沖鋒槍一樣往外突突的聲音戛然而止,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又開口,整個通話過程都是宋心愿在說,賀涼遲只簡單“嗯”了幾聲。
電話掛斷,他把手機裝回她口袋里,輕拍了拍她肩膀,“孟澄,回去了?!?p> ……
賀涼遲其實有些納悶,也不知道她到底喝的是什么酒,一會兒醉得輕,對話什么的都挺正常,可一會兒又醉得迷迷糊糊,幾乎到了要不省人事的程度,好像離了他連路都走不成。
把人半攬半抱著送到胡同口,宋心愿站在不遠處一輛出租車旁,沖他倆招手,孟澄是看不見她招手的,因為她整個人像樹懶一樣掛在賀涼遲身上。
在宋心愿走過來之前,孟澄趴伏在少年寬直的肩膀上,咬字又輕又嬌,慵慵懶懶地叫他一聲:“阿遲。”
她帶著甜香的濕熱氣息從唇齒間溢出,賀涼遲頸側一癢又一麻,一句簡短的“嗯”從聲帶撥出,都帶著輕顫,險些發(fā)不出來。
接著毫無預備地,孟澄忽地往上提了下身子,親上他耳垂。
特別輕的一個吻,甚至輕到都算不上是吻的范疇,但賀涼遲還是清晰萬分地感受到那抹柔軟他在耳垂上停留的短暫一秒,他直挺的脊柱緊繃起,流暢的下頜線硬了幾分。
這下是完全說不出話來。
孟澄側頭看向他英俊雋氣的側臉,眼波流轉(zhuǎn)之間放著電,淚痣生出惑人的嫵媚,她語調(diào)勾揚著,略帶著曖昧輕佻地問:“你對我,也有感覺吧?”
直到出租車尾燈消失在視野里,賀涼遲才勉強從恍惚的狀態(tài)中拉回些神,少女低語時淺淺的氣息仿佛還攀附在耳邊退不去,他耳根灼燒似的發(fā)燙。
垂在身側的手忽然碰到褲子口袋里微微鼓起的東西,賀涼遲愣了一愣,伸手進去,摸出一顆嶄新的糖。
橙子味兒的。
“哎呀行了,都走出來兩條街了,演夠了沒。”宋心愿輕哂,推了她一把,“大姐,給你兩杯二鍋頭你還真裝不到頭了是吧?”
更何況還不是二鍋頭,就是蜜桃味兒的果酒,度數(shù)低的都可以忽略不計。
歪靠在座椅上“醉”得不清醒的孟澄這才直起軟塌塌的身體,唇畔翹著甜絲絲的笑,止不住的那種。
“怎么樣?姐們兒這招不錯吧?!彼涡脑缚磩偛艃扇四腔钕耩ち?20膠水的陣勢就知道十有八九成了,“未來男朋友哄好了?”
“昂,差不多。”
孟澄頓了下,又不知足地說:“就是你這電話來得有點早?!?p> 宋心愿:“……我配合得夠天衣無縫了好吧?!?p> “嗯,夠夠夠?!泵铣尉缕G麗的眉眼愉悅舒展,跟她說了聲:“謝了?!?p> 宋心愿聽不慣她說謝謝,“嘖”了聲。
“裝醉這點子多普,關鍵還得是咱奧斯卡影后會演?!?p> 孟澄聽出她話里的揶揄,踹了她一腳,笑罵:“去你的吧。”
酥九何
撩夫一時爽,還債火葬場。 咱們投票票,爭取讓阿遲以后親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