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啟15年梧國
大將軍林牧迎娶當(dāng)今圣上唯一的妹妹—圣陽公主。
將軍府內(nèi)的小廚房里
一個(gè)小女孩小心翼翼的站在凳子上,臟臟的小手摸到了桌子上的一個(gè)饅頭,她四處張望,看到?jīng)]人后趕緊把饅頭揣進(jìn)懷里,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興許是女孩跑的太快,一出門就撞到了人。
“哎呦?!?p> 女孩撞到了一個(gè)丫鬟,那一個(gè)丫鬟后面還跟著一群丫鬟。
那丫鬟順嘴就想說對不住,結(jié)果抬頭就看見是女孩,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張嘴就罵,“你這個(gè)有娘生沒娘管的不值錢玩意,也不看是誰就亂撞?!?p> 丫鬟被扶起來,伸手就給女孩一耳光,女孩直接被扇到在地。
懷里的饅頭也掉在了地上,臟了。可是女孩沒看見一般,跪爬著去抓饅頭,抓到后緊緊揣在懷里。
“春雨姐姐莫?dú)?,咱們可是來給公主......”身后的丫鬟連忙安撫春雨。
“呸,野種。咱們將軍迎娶了公主成為了駙馬爺,幸好我們公主心善,留著你和你娘,這要換做是我啊,你和你那個(gè)不值錢的娘,都得從將軍府滾蛋?!贝河陮χ厣系男∨⑼铝藥卓诳谒?,還不解氣般踢了幾腳。
小女孩默不作聲,只是緊緊抱著懷里的饅頭,哪怕這個(gè)饅頭已經(jīng)臟掉了。
春雨看女孩不反抗,也自覺沒趣,拍拍衣服上的灰走了。
春雨走了,可是和他們一起來的另外一個(gè)丫鬟卻沒有走。
那個(gè)丫鬟對女孩笑了笑,從懷里拿出一個(gè)新饅頭,遞給女孩,對女孩說:“春雨那丫鬟就是這樣,這個(gè)饅頭給你,就當(dāng)賠罪了。”
女孩看著饅頭,咽了口口水,沉默了一會接過來,低低的說一聲,“謝謝?!?p> 女孩看那丫鬟走遠(yuǎn)了,剛抱著饅頭站起來,就遇到了公主養(yǎng)在府里的狗。
這狗平日里都是有專人看管的,不知為何今日沒有人跟著。
那狗一直盯著女孩手里的饅頭。
女孩有些緊張,抱緊了饅頭,“不,不能給你,娘親在等我......”
狗的鼻子動了動,似乎嫌棄女孩身上的味道,徑直從女孩旁邊慢悠悠地走過去。
女孩松了一口氣,著急忙慌的向柴房跑去。
柴房里關(guān)著一個(gè)女人,女人散落著長發(fā),身上是破舊的衣服,虛弱的躺在稻草上。她已經(jīng)病許久了。
“娘親!娘親!”女孩跑進(jìn)柴房,用雙手將丫鬟給的新饅頭捧到女人面前,“娘親快吃。”
那女人并沒有接過饅頭。她看到了女孩臉上的巴掌印。
“囡囡,他們打你了?”女人心疼的摸著女孩的臉。
“沒有沒有,”女孩吐吐舌頭,“我沒事的娘親,娘親快吃饅頭。我剛拿來的。”
女人抱著女孩,偷偷摸了把眼淚。松開女孩后笑著接過女孩手里的饅頭,咬了一口。
接著就想遞給女孩,女孩連忙擺手,從懷里拿出另外一個(gè)饅頭,對女人笑著說,“我還有一個(gè),這個(gè)我吃,那個(gè)娘親吃?!迸丝粗莻€(gè)明顯臟了的饅頭,眼中一片晶瑩,女孩看到女人吃了饅頭以后,很是開心。
女孩看著女人將饅頭吃完,才松了口氣,女孩心里暗暗的想,娘親吃了饅頭就不會死了。
女孩低頭咬了一口饅頭。
這時(shí)女人開始咳嗽,女孩慌了,“娘親你沒事吧,我去找大夫給你開藥,娘親你等我。”說罷,女孩就想往外面跑。
可是,女人卻拉住了她,對她搖搖頭,她把女孩抱進(jìn)懷里,溫柔的摸著女孩的頭,“不用去找大夫了,不用了……”
女孩從女人的懷里掙脫出來,抬頭看向女人,卻愣住了。
女人的眼睛,鼻子,嘴角都流出來了血。
“娘親,娘親,娘親,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女孩臉上全是眼淚,她哭著去抹女人臉上的血,可是卻越抹越多。
“別哭,囡囡,別哭……”女人笑著將女孩的眼睛捂上,“娘親可能看不到你長大了,以后啊,要自己保護(hù)好自己,知道嗎?”
女孩還來不及去握住女人的手,女人的手就已經(jīng)落下了。
女孩看到女人眼神渙散倒在稻草上,女孩跪在女人面前,握住女人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她已經(jīng)哭的說不出來話了。
女人笑著看向屋頂,嘴里最后吐出來的話是,“林郎……”
女人的尸體是兩天后被發(fā)現(xiàn)的。女孩在柴房里守了女人兩天。
當(dāng)女人的尸體被下人嫌棄的拉出來時(shí),女孩哭的撕心裂肺,她拼命掙脫著。她怎么可能掙得開,她只是一個(gè)五歲的孩子啊……
在女孩哭鬧的時(shí)候,蕭牧扶著公主走來了。女孩看著公主,愣住了,那是兩天前給她饅頭的丫鬟。
公主捂著嘴,對林牧說,“相公,這已經(jīng)有味道了,還是隨便卷個(gè)草席扔到亂葬崗吧?!?p> “不準(zhǔn)!不準(zhǔn)!那是我娘親,我娘親!”女孩聞言更是死命掙扎。
她的掙扎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效果。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人被卷入了席子,扔出了將軍府。
公主看了一眼抓住女孩的下人,下人聞言立刻松了勁。
女孩順勢掙脫出來,跑出了府。她跟著跑到了亂葬崗,她抱著女人的頭,嘴里輕輕唱著女人經(jīng)常唱的曲子。
沒有人知道女孩是怎么跟尸體一起度過的,就像沒有人知道女孩是死是活。這只是他們記憶中的一個(gè)小插曲,沒有人記得,也不會有人記得……
“娘親……娘親……娘親!”蕭婉驚醒,她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扶著額頭。沒有一天不在做噩夢,之前是,現(xiàn)在也是。
想起那個(gè)劇本,蕭婉低低的笑了,讓我來會會這個(gè)家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