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爺爺?!饼R閔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個麻袋,里面似乎裝的東西很大件,鼓鼓的。
他看了凌清一眼,便道:“馬大戶送來吃食了?!?p> “快拿出去分一分?!?p> “好?!饼R閔帶著麻袋出了茅草屋。
凌清收回落在齊閔身上的視線:“辛爺爺,馬丁送來吃食的日子,有什么特別嗎?”
辛墨反應過來,神色抱歉:“大姑娘見涼,齊閔這孩子…”
齊閔的意思太明顯了。
馬丁送吃食來,直接送到城民手里就行,哪需要特地帶進來,和辛墨說。
事后說一聲也不遲,關鍵是還帶看她一眼。而那一眼里,都是期待。
這讓凌清不想多,都難。
“你直說吧!”凌清能理解齊閔的小心機,不是她大度。
而是她也想知道,操縱獨城這一切的那個人,到底是曹成,還是錢融。
辛墨也不墨跡,直道:“馬丁送來吃食的日子,也是懸濟堂送藥出城的日子?!?p> 也就是在今日。
凌清托腮沉思。
屋內(nèi),靜的落針可聞。
連屋后的星河也察覺不對勁,在門口探頭查看。
見辛老爺子垂首不語,又見梧桐正看著托腮的凌清一動不動,凝重的氣氛,讓他縮回腦袋,繼續(xù)在屋后盯著。
去送來吃食回來的齊閔,同樣感受到屋內(nèi)的變化。
止步與門外。
內(nèi)疚與期待在心里,糾纏不休。
“我想好了?!绷枨迩迓暤?。
辛墨抬眸。
星河側耳。
齊閔挺直身軀。
“今晚我潛入懸濟堂?!绷枨逭f。
“懸濟堂每個角落都有人監(jiān)視,星河和齊閔去過兩次都差點被發(fā)現(xiàn)。而且,連后墻都沒靠近過。”辛墨沉著道。
“我試試?!?p> “大姑娘?!毙聊€想阻止,卻被凌清打斷。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p> 辛墨:“?”
凌清苦笑:“不先弄清楚懸濟堂的情況,我是不會行動的,辛爺爺放心?!?p> “你能這么想就好。對了,星河跟你去?!?p> “辛爺爺,我?guī)Т蠊媚锶?。我比星河熟悉那條小路?!饼R閔闖了進來。
“大姑娘,是我故意引的你注意這件事的,我?guī)闳?,可以嗎?”齊閔直接向凌清袒露自己的小心機。
倒讓凌清對齊閔,起了些刮目相看。
“可以??!”凌清看著齊閔的嘴角,因她的答應而微微彎起,又接著道:“但你不能進去,太多人進去的話容易打草驚蛇。你在外面給我放風?!?p> 齊閔搖頭,并指著自己的腦袋道:“不止星河進去過,我也進去過。后院的構造,都畫在這里面?!?p> “這次只是去探探情況,不能急于求成?!绷枨逡琅f不認同。
并不是不認同齊閔的能力,而是她不會輕功。
若是突發(fā)緊急情況,她帶不了人一起逃。而且,她不喜歡做預估不了的事情。
要是暴露了,下一次要再潛進去,亦或者跟蹤藥車的去向,必定會更難。
連鎖效應,不會那么容易被破的。
“好,我聽大姑娘的?!?p> “現(xiàn)在,我得走了?!绷枨迤鹕恚谛聊妄R閔敏感的注視下,她解釋道:“今日我過來那么招搖,若還留在這里,那些人肯定會更戒備?!?p> 畢竟在凌清回來獨城后,凌家變化太大了。
被廢的、被打跑的、被逐出獨城的,接二連三的發(fā)生。
城里又天天圍繞凌清這個人,不斷地傳出一件又一件刷新城民三觀的謠言。
被靖水樓的說書先生起了一個外號,麻煩精。
意思就是,只要她本人去到哪里,哪里的人都要倒大霉。
齊閔和辛墨,自然就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城里傳的沸沸揚揚的謠言。
才剛提及這些事,外面就有人來報。
“長老,懸濟堂的那些人又來了?!眮淼氖俏缓托呛右粯幽昙o,又一樣瘦小的孩子。
辛墨不敢置信,他對凌清歉意道:“大姑娘,你恐怕要等晚些才能走?!?p> “他們想要干什么?”凌清問的他們,自然就是懸濟堂的人。
齊閔和辛墨一樣,眉心緊蹙,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道:“他們每個月都會闖進貧民窟一次,不分青紅皂白的見人就打?!?p> “不管男女老少。而且,還,還會逼迫嬸嬸們就范。那些畜生!”話未落,齊閔就忍不住怒氣,想沖出去和那些人來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對決。
“你站住!”凌清喝止道。
齊閔真的剎住腳步。
“先謀定而后動,你可明白是什么意思?”凌清問道。
齊閔只讀過兩年書,看的還是孩童啟蒙之物,根本就不懂什么詩詞歌賦,更別說那些文人雅士口中的,之乎者也了。
但他知道,凌清不是一個賣弄學問的人。
當?shù)谜f那句話,她就不會吝嗇的用上。
例如那句,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
這讓他燃起了潛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那一絲,求學的欲望。
所以,齊閔他站住了。
“先謀劃準確后才開始行動?!绷枨迤鹕恚呦螨R閔:“知止而有得,你可知道又是什么意思?”
齊閔不問不答。
“是知道目的地才能夠有所收獲?!绷枨逭径ㄔ邶R閔身后,近在咫尺的聲音,讓齊閔的身體一僵。
隨后他又聽到一句:“你若還聽不明白,我可以再把意思告訴你一遍。”
齊閔動了動腦袋。
凌清知道齊閔聽進去了。
“走,本姑娘去會一會他們。”凌清超過齊閔,跨出茅草屋后。
齊閔和星海,還有早就從屋后出來的星河,以及辛墨,都紛紛跟上凌清的步伐。
梧桐肯定比他們先一步追上凌清。
碰上那些懸濟堂,高大威猛的藥“童”時,梧桐趕忙將凌清護在身后。
因他們正在揮動著拳頭,往原城民的身上招呼。
身周都傳來此起彼伏的哀嚎。
一個站在高臺上的男人,看樣子像個領頭人,一臉胡渣子,他正指揮那些小弟如何打人。
那雙猥瑣的小眼睛無意間落到,正向他走來的凌清身上后,就沒挪開過。
“看,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獨城大姑娘,怎么也敢踏入小爺我的地盤,來撒野??!”
領頭男人游大黃牙一露,身后那些高矮不齊,胖瘦不均的跟班齊齊笑了起來。
貧民窟的城民敢怒不敢言,凌清卻一臉漠然。
抱起雙臂:“我來跟你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