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歡熟練的給兔子扒皮,放在檐下風干。
將兔肉洗凈去筋膜,切成均勻的大小放入盆中,加清水浸泡兩刻鐘,發(fā)白后去其血污。瀝干水分,加酒、鹽、雞蛋上漿,拌勻。
凈鍋燒熱,放入豬油,五成熱時,放入辣椒段炸香,再下入花椒,炒勻出香味,投入蔥片、姜片,倒入兔肉,加鹽、酒、醬油、翻炒均勻出鍋入盤。
花椒是她之前在山里發(fā)現(xiàn)的,摘了不少回來直接曬干了,等過兩天她再去把剩下的都摘回來。
麻辣兔肉的炒制她記得步驟大致如此,其實兔肉下鍋之前還需要放進油里滑散至熟,這太費油了,她就直接省略這一步驟了,反正味道差不多就行了。
麻辣的香味充斥著整個院子,阿弟哈喇子都流出來了,不自覺的抹抹嘴角的口水。
宋歡可不敢讓他端上桌,直接給了傅淵之。
阿弟跟在傅淵之腳后跟一顛一顛跑著。
傅淵之對今天的這道菜也是驚嘆不已,味道麻辣鮮香,吃了還想吃。
宋歡倒是覺得還差點意思,只不過在這種條件下做成這樣已經(jīng)是出乎她意料了。
麻辣兔肉很下飯,宋歡原以為米飯還有剩,誰知道,不知不覺已經(jīng)見底了。
阿弟摸著圓鼓鼓的肚子,隨著一呼一吸肚子也是一圓一扁,自己跟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三人吃完,傅淵之熟練的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好,直接去洗碗,宋歡則打斷阿弟的自娛自樂,兩人把桌上的骨頭收拾好找個坑埋了。
中秋佳節(jié)就是賞月,三人圍坐在桌子一旁,靠著躺椅,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兒。
桌上擺放著切成小塊的三仁月餅團。
作酥為皮,中間用松仁、核桃仁、瓜子仁為細末,微加糖和豬油作餡。吃的時候不會覺得太甜,口感香松柔膩。
宋歡覺得比從前吃的月餅好吃,甜而不膩。
從前吃的月餅跟吃糖似的,甜的發(fā)膩,感覺商家不是賣月餅而是賣糖!
宋歡品味著嘴里的香軟,要是能有一口酒,或者飲料就好了。
中秋之夜,月亮撒下了銀白的光輝,猶如一張巨大的輕紗輕輕的籠罩整片大地,月光透過樹葉撒下星星點點,如碎玉般,顯得寧靜而美麗。
較之昨晚,月色更加明亮些。
阿弟覺得一直惦記著白天傅淵之的話,鬧著讓傅淵之說書上的故事,傅淵之想了想就把一本曾經(jīng)看過的游記上記錄的內(nèi)容說了出來。
少年聲音有節(jié)奏而又磁性,平靜而又干凈,不知不覺間,宋歡也停下滿腦子的思緒,漸漸沉浸在少年口中的故事里。
少年聲音如靡靡之音被微風攜裹四散,樹葉沙沙聲和滿地的碎玉都成為了他的聽眾。
中秋團圓夜,不論是遙遠縣城的熱鬧,還是村落一盞微弱小燈,那都屬于人們喜歡的熱愛的方式。
短暫的悠閑過后,就又是繁忙的時節(jié)。
翌日,宋歡就扛上鋤頭去院外的菜園子衡量寬度,拓寬菜園不是一蹴而就,而且還得觀察地理位置,多往坡度小的地方挖,以防止大雨天出現(xiàn)局部塌方。
宋歡大致定好了位置后,看了看,大只有一丈的寬度,這也不錯了,她主要也是開墾出來種些蔥姜蒜辣椒,以及蘿卜白菜之類的。
先給另外三塊小菜地翻地播下種子,而新開辟出來的菜地估計得明年才能用上。
另外三塊小菜地其實不大,丈量起來還沒一丈寬,只不過是劃分了一下,免得中間不好下腳。
宋歡先回家拿了柴刀把一些小灌木叢砍掉再用鐮刀割出一塊隔離帶,中間那塊一丈寬用來做菜地使用的,上面的那些枝干草葉全被火苗劃為灰燼,到時候翻地可以直接作為養(yǎng)料。
為了防止走野火,宋歡還搬出來兩桶水出來把隔離帶澆濕,再留下兩桶水備用,自己和傅淵之各站在一側(cè),一旦發(fā)現(xiàn)苗頭不對勁就直接將其摁滅在搖籃中!
大門口,阿弟坐在門檻上,雙手托腮,眼睛滿是認真的看著阿姐和大哥哥在處理事情。
宋歡特地和傅淵之商量了,今天暫時停下授課,算是給阿弟上的德智體美勞五育中的勞。
這種勞動技能即便阿弟還小不能參與但也得旁觀,就像有一句話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不管阿弟的未來如何,或許他未來可能會用不上。但是,她也必須要讓他了解,百姓生活的基本技能,他們一年四季會做什么,如何掙錢,如何養(yǎng)家糊口,為什么掙不到錢的原因?
秀才不到地里來,見了小麥當韭菜。
這種不懂農(nóng)桑的人,還來做勸課農(nóng)桑的活,這不是誤人子弟?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教育方法適不適應(yīng)這個時代,但是落實“立德樹人”,五育并舉,肯定是沒錯,即便有三觀對撞,但是只要能靈活運用應(yīng)該也是會有效果的,所以,她會盡自己的努力。
如果自己能有本事把他供出來當個小縣令,那她希望,她的阿弟不是一個尸位素餐的官兒,而是能為治下百姓服務(wù)的,能讓百姓活得下去的官。
火勢漸滅,宋歡確認后把剩余的兩桶水全部澆在還有火星的地方,現(xiàn)在八月份天干物燥,如此舉動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做完這些天色也不早了,宋歡洗了手直接回屋里換了一雙鞋。
穿上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布面上的那個指頭大小的破洞已經(jīng)被縫補好,上面一朵小紅花栩栩如生。
宋歡回憶起上次見到的情景,勾唇一笑,傅淵之除了性別不對,從外貌到脾氣看著都像姑娘家,就連縫補技能也被點亮,最起碼比自己好,自己當初可只會一針從頭到尾像波浪線一般穿過去。
宋歡想,下次去鎮(zhèn)上,可以多添置一項物品——針線包。
傅淵之只有一雙鞋,此時還在水缸一旁清理鞋子。
宋歡哼著小曲,腳步輕快的出來。傅淵之蹲著,只看一眼就看到了鞋面上那點紅色,仿佛知道了什么,耳朵有些泛紅,遂又垂下眸子,認真清理鞋子,只是眼角也帶上了一絲笑意。
任誰看到自己釋放的好意且對方有了積極的回應(yīng),都會心情好。
阿弟這時也跑到阿姐旁,問道,“阿姐,阿弟知道為什么要多費工夫割草,而不是直接就用火燒了!”
宋歡揉了揉他的腦瓜子,待頭發(fā)亂糟糟后又心虛的瘦收手,一臉若無其事的給樅樹菌翻面。
阿弟仰起頭,說道,“是為了不把其他的地方也燒了,這樣就只用燒到阿姐想燒的那塊地了!”
宋歡表揚道,“阿弟真聰明!那阿弟知道阿姐和大哥哥為什么要分開站在那里嗎?”
阿弟想了想,“阿姐和大哥哥都拿著樹杈子,時不時的就會拍打一下,是不是把飄出來的火給打滅,這樣火勢就不會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