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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馬槍和柳葉刀

從小到大攢的面子,今天算是丟完了。

回馬槍和柳葉刀 九夏君 3880 2023-01-21 15:54:00

  五日后,定南王封地。

  “小姐,你怎么樣,還撐得住嗎?這才幾日啊,小姐您這都已經(jīng)瘦的不成樣子了?!毙∮暾f著又想哭起來。

  “小雨,別哭了,別忘了咱們可是女扮男裝,哪有你這么愛哭的小跟班啊。”靜姝擠出來一絲微笑。已經(jīng)到楚王封地了。說著靜姝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玉瓶,倒出兩粒解毒丸?!敖酉聛碓蹅円嗉有⌒模浀萌f不得已,不要摘下面紗。有這解毒丸,至少保我們12個時辰無虞,走吧?!?p>  進入楚地這一路,靜姝真正感受到什么是震撼,雖然為醫(yī)者,見慣生老病死。但路邊三五步便可見病者,死者。很多村莊都已經(jīng)空了,能逃的都已經(jīng)逃命去了。感染的走不了的,大都已病死家中。靜姝和小雨一路直奔定南王宮殿,想見到父親在做打算。結(jié)果,楚王宮,只許出不許進。楚王宮外遍地躺的跪的都是來尋求庇護的百姓。靜姝本想持父親銘牌進入楚王府,但奈何看門的官兵根本不理。畢竟連他父親自己都是持皇帝的金牌才進入的。一時間,靜姝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不知道接下來要怎么做。

  虎嘯營,主營帳

  大軍已經(jīng)押送糧草出發(fā),留右衛(wèi)營給杜凌峰抗疫。杜凌峰看著送上來的疫報也覺得十分棘手。

  “定南王令,凌將軍在何處?”

  凌峰帶著秦杭走出大帳?!傲璺褰恿?。”

  “凌將軍,楚王令你們將楚宮外的難民驅(qū)逐出到二十里以外。以免疫情波及到楚宮內(nèi)?!?p>  “驅(qū)逐?”凌峰聽到這個詞愣了一下。那些都是災(zāi)民或是病患,用上驅(qū)逐這詞會不會過了?!案覇柎笕?,夏首輔是否有什么話要您帶給在下?此事夏首輔又是否知曉?”

  “凌將軍,您這就有點多慮了吧。夏首輔成日同我王在一起,這命令難道還要分開下嗎,凌將軍,領(lǐng)命吧?!?p>  凌峰無奈“凌峰領(lǐng)命?!?p>  “你怎么了凌峰,下命令吧?!鼻睾伎戳艘谎哿璺??!膀?qū)趕百姓,這有什么難的,就看著別出事就行了。這事都不用你,我自己就可以了哈?!闭f著就準備走。

  凌峰怎么想都覺得這不會是夏首輔的意思,但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出了王宮也不能再回去跟夏首輔驗證,正想著呢,秦杭已經(jīng)帶著人馬出門了。其實秦杭也是為了凌峰。在秦杭心里,凌峰是自己的偶像,也是自己拼死要保護的人,你別看秦杭是個世家子,但為人很仗義。又很佩服凌峰的為人。所以有什么事總是很為凌峰著想,也自愿為凌峰身先士卒,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凌峰你這個隊,老子是站定了。相信跟著你有肉吃。

  “聽著,接到上峰命令。所有在楚宮門前滯留的流民也好,病患也好,立刻馬上給我攆到二十里外。能走的給我跑起來,不能走的就給我抬著,所有死了的,就地?zé)偷芈?。都聽明白了沒有?!鼻睾济顒傁拢行┠懶〉?,就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了。還有些不愿意走的,被官兵也攆著走了。剩下一些實在走不動,老弱病殘。

  秦杭在馬上正催促著“你們動作快點?!瘪R韁被人一把抓住。秦杭正想說,誰這么大膽,低頭一看,竟是一個青衣少年,少年面色蒼白,瘦弱不堪,雖然帶著面紗但卻目光炯炯,神情剛毅,這雙眼睛長在這張臉上到顯得有些不合時宜,這活該是個小嬌娘啊。

  “小子,我長這么大,還從來沒人敢這么抓我的馬韁。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不然你今天麻煩可大了?!鼻睾茧p手架在馬脖子上,挑釁地看著靜姝。誰想到,靜姝并沒有在怕的,沒見過嗎,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讓你的住手”靜姝一字一句,沒有絲毫遲疑。秦杭倒是被眼前這個少年給鎮(zhèn)住了,一時竟不知說些什么。

  “你命令我?你腦子被門擠了吧。你有什么資格命令我啊?!鼻睾季忂^神來?!拔腋嬖V你,本將軍是奉定南王的命令來驅(qū)趕流民,保衛(wèi)王宮安全的,你算老幾也敢阻攔老子?!?p>  秦杭以為幾句話便能嚇住這個少年,沒想到少年竟沒有絲毫膽怯,“你們要保護王宮的安危,難道你們就不用保護這些百姓了嗎。定南王宮戒備森嚴,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他們安全的很,可是你看看這些難民,要么餓的,要么病的路都走不動,驅(qū)離二十里,你還不如就地殺了他們。你們這樣的兵同那北疆那群茹毛飲血,殺人如麻的敵軍有什么區(qū)別。”靜姝越說越激動。

  這兩句話倒也把秦杭惹急了。本來不能去北疆打仗就挺憋屈的,結(jié)果又被拿來對比,而且最關(guān)鍵的,自己居然還不知道怎么還嘴,當(dāng)兵的嘛,吵不過就打唄。

  “懶得理你,給我撒手聽見沒!說著提起馬鞭嚇唬人,沒想到靜姝一直死死抓住馬韁繩,“你先讓他們住手。”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哈?!毖劭瘩R鞭就要抽下來了。(秦杭啊,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可是你未來的嫂子啊。我現(xiàn)在都有點替你擔(dān)心了,你這一鞭子下去,你可能連哥都沒有了。)靜姝一邊死死抓住馬繩,一邊用背去抵擋即將落下的馬鞭,正等著劇痛呢,可是,怎么不疼呢。靜姝回過頭只見一個高大身影擋在自己前面。那人抓著秦杭的馬鞭,

  “瘋了嗎你,隨意抽打百姓?!痹掃€沒說完,馬背上的秦杭便翻身下馬?!傲鑼④姡阍趺磥砹??!?p>  “我再不來,你就要翻天了吧?!闭f完凌風(fēng)翻身上馬,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整隊隊伍等待命令?!?p>  靜姝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位凌將軍,說實話,靜姝也曾見過不少軍中少年郎,但那都不是自己夢想中的橫刀立馬的大英雄。原以為,戰(zhàn)場上的那些在萬千軍馬中取對方上將首級的才能算得上是英雄,可如今馬上少年的英姿,卻讓靜姝覺得,這少年比起他們毫不遜色。

  凌峰看著軍隊集結(jié)的差不多,才下馬想跟那少年賠禮,卻在看到那少年眼睛的那一刻,愣住了。這雙眼睛,他覺得很熟悉,卻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凌峰約束屬下不力,唐突了小兄弟,還望小兄弟海涵。只是,我們確實也有命令在身,難民不能聚集在這里,聚在這里對他們也沒有半點好處,”

  “他們聚在這里,只是為了能有口飯吃而已?!膘o姝指了指遠處的粥棚,原來有些宮里的貴人在門外蓋了粥棚,給難民施舍些粥食,人才越積越多。

  靜姝也冷靜了下來,瞪了一眼秦杭。秦杭咽了咽口水。心想這少年的眼神怎么那么像自己的娘親看不上自己時看自己的樣子。

  “病患,難民也都是人。若我們因為他們患病便置他們于不顧,那我們與動物何異。”靜姝看著凌峰,目光炯炯。凌峰看著這雙眼睛,總感覺那里面有一汪深泉。好像要把自己吸進去一樣。這還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澳俏覀儸F(xiàn)在要怎么做,小兄弟有什么好的建議嗎?”秦杭不可思議地看著凌峰,一個堂堂虎嘯營右副將軍,俯身求教,他沒聽錯吧。

  “小,不是,少爺,我找到水源了。”小雨拿著剛接的河水跑了回來。

  “辦法來了?!膘o姝對著凌峰皎潔一笑。便朝著小雨跑去。凌峰愣在那里,那眼睛,那笑靨分明在哪里見到過。

  “凌大將軍。你這是怎么了?”秦杭也看出了凌峰的不對勁。凌峰收起表情?!澳氵€問我,當(dāng)了副將不一樣了,還敢跟平民動手。今日回營自去領(lǐng)罰?!鼻睾计财沧臁P南?,還不如不問。

  “凌將軍,離這里大概五里地有一條河,河邊有一座破廟,剛剛我的書童已經(jīng)去探過路了。防止疫情傳播最需要注意的是水源。咱們把這些災(zāi)民病患都轉(zhuǎn)移到河邊的破廟去。再分情況進行醫(yī)治,你覺得怎么樣。”

  凌峰想了一下,“好,就這么干。”秦杭將凌峰拉到一遍?!傲鑼④?,咱們接到的命令驅(qū)逐20里,你這可是不遵將領(lǐng)啊。”

  “現(xiàn)在,誰是營里最大的將?!鼻睾紦u搖頭,“你,你。”

  “得了,別廢話了。去下令吧。另外讓兵士做些簡易的擔(dān)架,實在走不動的老弱,病患就用擔(dān)架抬過去。”

  “小雨,把咱們的馬牽過去,老弱能騎馬的讓他們騎著馬過去?!?p>  “是,小,少爺。”

  “小兄弟,還未請教姓名,看你對疫情之事如此處變不驚,莫不是醫(yī)官?”

  “在下···吳春秋,不過是一名江湖游醫(yī),醫(yī)官愧不敢當(dāng)?!膘o姝還禮。

  “還以為是個人物,整了半天就是個江湖郎中。凌將軍,我看,還是算了吧。王宮內(nèi)的醫(yī)館尚且對此束手無策,這么一個江湖郎中,能有什么辦法。咱們還是別耽誤時間了。我看···”秦杭一副懂行的樣子。

  “閉嘴?!绷璺灏琢怂谎?。

  “吳兄對此疫情可有應(yīng)對之法?!绷璺蹇傆X得眼前這少年不是等閑之輩。

  “瘟疫分很多種,解毒之法也相差甚遠,不能一概而論。我這里倒是有很多解瘟疫之法,不過,需要一一嘗試,,方知哪種能解。這需要時間?!膘o姝言。

  “什么意思,是要把這些病患拿來試藥?剛剛還說我們視人命如草芥,怎么轉(zhuǎn)過臉來你就要拿人命來練手了?!鼻睾家桓辈幌邮麓蟮臉幼印?p>  “你怎么說話呢?”小雨剛好回來聽到了秦杭的話?!拔覀兩贍敚瑸榱私o病患配藥,為了把握藥量,甚至常常自己嘗藥,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只為保病患安然,如今這瘟疫即查不到源頭,治療起來又毫無頭緒。我們能怎么辦?”小雨也急了。

  “小雨,別說了。凌將軍,瘟疫病情變化很快,我會盡快找到對癥的藥,請給我一點時間。而且,我也需要藥材,越多越好,不知道這邊能否提供?!膘o姝懶得搭理秦杭。

  凌峰聽到這江湖游醫(yī)居然以身試藥,不禁心生敬畏。這疫情連醫(yī)官都束手無策,如此一位少年卻致自己安全于不顧,愿投身于此“放心,定南王播了很多藥材到軍里。我這就命他們都運過來。”

  這倒是出乎了夏靜姝的意料。這將軍看起來也是個有身份的人,居然對自己的要求,來者不拒,這份信任倒是讓靜姝十分感動?!皡切?,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靜姝愣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安』紩鹤∫惨兴鶇^(qū)別,我現(xiàn)在說不清楚,到了那我在安排?!?p>  “說的對,這樣,吳兄咱們先過去,哪里需要安排,你來布置我來安排?!绷璺逭f完,飛身上馬,伸出手來。

  靜姝看著凌峰向自己伸出的手,愣在那里。自己怎么說也是個姑娘和一男子兩人一馬。爹娘要是知道了,估計得罰自己跪一年的祠堂吧,

  “吳兄,總不是想走過去吧。這天可都快黑了?!?p>  “事急從權(quán),管不了那么多了。”靜姝想,伸手抓住凌峰的手,凌峰稍一用力便給拉上了馬。馬鞭上下。二人揚塵而去。留下了合不上嘴的秦杭和小雨。這兩人各懷鬼胎,互相望了對方一眼。秦杭伸了伸手又縮了回來。翻身下馬,把馬韁遞了過去?!澳泸T吧,看你瘦的麻桿一樣,幾步路別再給自己累暈了?!?p>  “瞧不起誰,”小雨白了一眼。背起藥箱頭也不回的走了。秦杭從小到大攢的面子,今天算是一次性丟完了。

九夏君

在喜歡的人面前,面子還真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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