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皓的匯報還得向后挪一挪,因為李子榮無意之中看到了放在窗臺上的銅腳爐:“李隊長,這不是章國森家的那個銅腳爐嗎?”
“正是?!北逡圾Q道?!袄铌犻L,你們試驗過了嗎?結果如何?”
李子榮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看看卞一鳴,又看看李云帆:“李隊長,什么試驗?”
李云帆和鄭峰相視一笑,道:“卞一鳴,你和李子榮試試看?!崩钤品妥诖芭_跟前,他把銅腳爐遞給了卞一鳴。
卞一鳴接過銅腳爐,想把爐蓋揭開,但打不開,他把腳爐捧起來,看了看,然后放在辦公桌上,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其他人也跟著卞一鳴和李子榮仔細端詳起來。
“要不要擰一下?”李子榮道。
“應該是,大李,你看——這里有一個凹槽。”卞一鳴低聲道,同時用手指了指凹槽。
李子榮左手抱住腳爐的下半部分,右手抓住爐蓋上的一個手柄,先順時針擰了一下,爐蓋沒動,再逆時針擰了一下,爐蓋開了。
“李子榮,別動,你把腳爐放到這個小板凳上——這個小板凳和章國森家的腳凳差不多高。”李云帆道。
李子榮把腳爐放在小板凳上。
“對——就這樣,你把他掀到地上來?!?p> 李子榮按照李云帆的吩咐,撥了一下腳爐,腳爐隨之落地,爐蓋從爐體上滑落下來了。
卞一鳴已經明白了李云帆的意思,他反復做了三次試驗,結果如前。他又將爐蓋蓋好,順時針擰了一下,就聽到“咔嚓”一聲——聲音很小,但能聽見,很顯然,這時候,爐蓋才真正蓋到腳爐上。
卞一鳴再把腳爐撥到地上,結果怎么樣呢?腳爐在板凳上是什么樣,在地上就是什么樣。
卞一鳴抬起頭來,看著李云帆:“李隊長,原來你們已經試驗過了。”
“卞一鳴,怎么樣?”李云帆瞇著眼睛看著卞一鳴。
“那天,章國森肯定在腳爐上做了手腳?!?p> “這里面還真有名堂哎?!甭櫿袢A道。
“章國森為什么要這樣做呢?”王萍的眼睛里面寫這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還特別提到了章滿圓玩火的事情?!标愷┧朴兴?。
“他為什么要提這件事情呢?”李書記一臉狐疑。
“章國森無非是想告訴我們,那把火很可能是他兒子不小心‘玩’出來的?!北逡圾Q道。
“小孩玩火只是一個偶然的事情,但對章國森來講,卻是一個重要的佐證?!崩钭訕s道。
“‘11。27’縱火案該不會另有隱情吧?”李衛(wèi)國道。
“這是一個迷?!崩钭訕s道。
“章國森就是一個迷??!”王萍道。
“我們遲早會揭開這個迷的。”陳皓信心十足。
從章國森家?guī)Щ貋淼哪_爐是一個比較重要的物件,如果章國森家的火災確為意外的話,那么,這個腳爐就是縱火的元兇,反之,如果,“11。27”是一起縱火案的話,那么,這個銅腳爐就是罪犯手中的道具了。奇怪的是:章國森為什么要把銅腳爐當道具呢?
李云帆有一個比較清醒的認識,無論是十年前的談話記錄,還是現在的談話記錄,章國森對“11。27”那其無名天火的性質絲毫不感興趣,種種跡象表明,章國森已經意識到“11。27”是一起人為的縱火案,要不然,他為什么要撤掉天窗,并且鋸掉西山頭那兩棵榕樹呢?
基于以上的分析,李云帆覺得,一月四號早晨,在章國森的家里,章國森開啟銅腳爐的過程有著比較明顯的主觀色彩,章國森所要傳達的信息是:銅腳爐從腳凳上掉下來,是能夠自己打開來的,他的兒子章滿圓完全有可能觸碰了這個銅腳爐,這只是一起普普通通的火災,大可不必做這么多的文章,費這么多的周折。
章國森究竟是處于何種考慮呢?這就是鄭峰和李云帆讓李書記借腳爐的原因。章國森明明是一個受害者,可是,他的行為卻是在為兇手開脫罪責,為兇手開脫罪責的事情,只有罪犯和罪犯的親友才會干。章國森是罪犯嗎?顯然不是,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