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遙摸到自己的寶劍遞給她,說道:“你替我去一次到紹城聞府,以我這柄寶劍為信物,找聞彥聞大人,讓他領人前來接我們離開?!?p> 小瓏兒遲疑著,一時不敢接劍。
韓天遙淡淡一笑,“路是遠了些,可能還得在山下歇一晚。你害怕遇到狼或壞人?”
小瓏兒看看滿身是傷依然神態(tài)自若的韓天遙,再看看短短半日便病得人事不省的十一,伸手便抓過寶劍,高聲道:“不怕!我一定會帶人回來接你們離開!”
隨即她又愁道:“可這邊離紹城不近,我步行過去,一來一回起碼兩三天,你們可怎么辦?”
韓天遙道:“放心,既然有飲食,我們便不妨事。將夜間那空酒袋拿去盛一袋清水來,再有那些饃饃,也就夠了!”
小瓏兒忙依言將清水預備停當,和飲食、褡褳等物都放到韓天遙手邊,方才擦干眼淚,戀戀而去。
貍花貓蹲在十一身畔,不時“喵喵”兩聲,雖然沒了魚吃,倒也無半點離去之意。
韓天遙摸到貍花貓光滑的皮毛,揉了兩揉,便從褡褳取出十一的劍用來防身。
夜間聽十一運劍,他已猜得她的劍必是寶劍,此時持劍在手,便愈加肯定。摸索著劍鞘上精致的紋理,他忽然頓了頓。
“純鈞寶劍?”
***
十一睡夢里在哆嗦,似乎又是那年那夜,最彷徨無措時,又來一道晴空劈靂,終究將她打得跌坐于地,再也站不起身。
那種絕望,痛楚,寒冷,以及一夕間所有世界的崩塌,令她再也忍受不住,嘶啞地叫出聲來,“詢哥,對不起,對不起——”
“十一,十一!”
有人在推她,聲音低沉里帶了幾分急促。
她喘著氣,猛一坐起,才覺出頭部的昏沉暈眩。
“十一!”
韓天遙坐于她身畔,再度推她。
十一吐了口氣,啞聲道:“哦,我做夢了!”
韓天遙道:“你在發(fā)燒?!?p> 十一怔了怔,“發(fā)燒?我?”
韓天遙看不到她,只握緊她臂腕,柔緩了聲音道:“你淋了雨,發(fā)燒了。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p> 十一搖搖頭,“我只想救我的貓而已,與你無關。”
韓天遙道:“你在雨夜里跑出去挖草藥,也是預備救貓?”
十一道:“嗯,下雨天花花愛吃草。給你找的草藥只是順路,順路。”
貍花貓聽得提到自己名字,溫柔地喵喵叫著,在十一跟前蹭來蹭去。
十一只覺頭暈目眩,身上滾燙,卻又冷得打戰(zhàn),竟連坐都坐不住,勉強拍了拍貍花貓的腦袋,說道:“花花,沒有魚了。外面天晴了,自己逮鳥雀、抓老鼠去……好運!”
貍花貓聽得一個“魚”字,便已兩眼放光,卻不知“魚”前卻是“沒有”二字??词幻墓牡木拼?,一邊倒在地上,一邊又飲起了酒,它大失所望,邊鄙夷地看她喝酒,邊趴到她腿上蹲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