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蘇懿寫完作業(yè)坐在書桌前寫日記。書桌正對著窗口,拉上白色的紗簾對層的燈光能隱隱滲進來。橫格紙上沁著她工整的筆跡:今天江何又給我?guī)Я诵★灨?,他們家阿姨做的東西都很好吃,上次的三明治應該也是他家阿姨做的,真的很好吃。陶陶說江何喜歡我,我覺得應該不是,他都沒和我說過話,但是他為什么只給我送不給別人送…我今天看見宋禮也吃了,所以他還給了宋禮。他和宋禮是朋友,所以他也把我當朋友。蘇懿憑借她強大的邏輯單方面替江何認了自己這個朋友心滿意足的睡覺了。
江何隔三差五就給蘇懿帶阿姨做的新品,有時候是楓糖吐司,有時候是草莓面包干,有一次帶的菠蘿起司派包裝剛打開香味就飄出來了,她看見好幾個同學偷偷咽口水,蘇懿沒好意思吃,到中午才和陶陶一人分了一半。陶陶已經(jīng)完全被美食折服了,每次吃江何嘴短的時候都要狠狠夸江何一通。蘇懿的小紙條也越集越多,日記本夾層已經(jīng)鼓起來放不下了,蘇懿買了個放照片的透明小相冊,小小一張放在里面正正好。江何不是每次都會寫東西,偶爾也會畫畫,沒有顏色但很形象。兩個人像在平行時空的漂浮的兩顆塵埃,有吸引的魔力卻沒有相遇的軌道。
宋禮發(fā)現(xiàn)江何變了,坐在他后面最直觀的就是他上課不睡覺了,還有模有樣的做起了筆記。下課也不飛出去打球了,還能看見他找人問題目。他以為這少爺只是一時心血來潮,過兩天就原形畢露了,然而一個多月過去,天氣漸冷有人已經(jīng)穿起了衛(wèi)衣的時候,他也沒能再看見江何一睡一上午的壯觀景象。其實江何自己也很震驚,他沒想到自己真的堅持下來了。從給自己定下每天記單詞的小目標到堅持每天認真聽課的大目標,他一點點積累,無數(shù)次從瞌睡中驚醒,不知不覺一個多月已經(jīng)過去了。江何的基礎其實不是很差,悟性也高,成績不好單純是自己不想學。這一個月下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能從學習中獲得一些樂趣了,特別是老師提問時不再是撓頭禮貌微笑而是對答如流時,那一刻真是滿足感爆棚。他就像一只蝸牛,明知目的地很遠,速度也很慢,但還是背著殼不停歇地爬。
“江少,馬上二次月考了,咱兩咋辦啊”宋禮臉上的肉都愁得擠到一起了,一看就是擔心得不行。
江何輕輕一笑,慢慢說:“這次我可不陪你墊底了,你自求多福啊”
宋禮本還在擔心自己,聽江何這樣說轉(zhuǎn)而疑惑問:“不是,你發(fā)什么瘋啊,突然這么用功?”
“哥喜歡那個獎狀,想拿一張”江何沒看他,撇了一眼后門的位置說。
宋禮無語了:“你小孩子??!你喜歡那個獎狀我給你做一張行不,不,你想要幾張我給你做幾張別讓我一個人墊底嘛”
江何樂了:“別貧了,要上課了趕緊坐回去?!彼味Y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回去上課了。
第二次月考來的很快,和第一次不同,很多人都有了自己的目標。江何考完最后一門地理走出考場回自己班教室,正好大家在將搬到走廊上的桌椅搬回教室里面。他看見周啟和蘇懿說了句什么,然后先把自己桌子往里搬,蘇懿站在原地猶豫了幾秒鐘后也伸手準備搬桌子。江何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動作這么快,幾步就走到蘇懿身邊說:“我?guī)湍惆徇M去?!闭f完就上手了,蘇懿手剛搭上桌沿看他手伸過來馬上縮了回去?!昂谩冒?,謝謝”她提著凳子跟在他身后,看著他進門時好像虛低了一下頭,才發(fā)現(xiàn)他比自己想的好像還要高。周啟看著是江何搬著桌子進來的,朝后面的蘇懿說:“不是說我等會幫你搬的嗎?”蘇懿有點不知道怎么回答,江何搶先一步說到:“順手的事?!庇纸舆^蘇懿手中的凳子替她放好才走。蘇懿遲遲沒有反應過來,明明是很小的一件事,她卻聽到了振聾發(fā)聵的心跳聲,好像有什么東西馬上就要蹦出她的胸腔。
第二天早自習,李林一進教室就把江何叫到了辦公室。一路上誰也沒說話,江何也不問是什么事,這個月他不要太安分,根本沒有挨批評的可能。李林是來的最早的,辦公室還沒有其他老師。他先在電腦上打開一個文件,轉(zhuǎn)頭對江何說:“你先自己看看,老師有事情問你。”江何俯身看見是這次月考的成績單,他先看的第一名,是蘇懿。再從下往上掃自己的名字,大概到中間的位置他看見了江何,30名。和自己預想的差不多?!罢业搅藛??這次考試進步很大,老師想問問你,都是自己做的嗎?”江何先是一愣,抿嘴笑了下沒出聲,再直視李林開口道:“老師,我倒數(shù)第二都考了,我有作弊的必要嗎?”李林明顯有些尷尬,連忙說道:“老師不是這個意思,就是你進步太大了讓老師有些吃驚。”江何不想過多解釋,說了句沒別的事就先回教室了。留下李林后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成績單一貼出來,江何仗著身高優(yōu)勢率先看到了各科成績,英語132分,其他都有進步。再往上看蘇懿英語成績,132分。江何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座位,反正那一上午他都在祈禱不要再有比132分更高的分數(shù)了。
“你行啊江少,悶聲干大事,留我一個人回家吃老頭的竹筍炒肉”宋禮搭著江何的肩膀欲哭無淚。
江何不關心他的竹筍炒肉,他只關心自己英語是不是單科王:“你說別的班英語還有比132分高的沒?”
“應該沒有吧,第一名都只考了132?!?p> “你看蘇懿成績干嘛?”江何猛地轉(zhuǎn)頭盯著他
宋禮不知道他反應這么大干什么,無所謂地說:“第一名,打眼吶!不跟你說了我也要學習!”
“你小子最好不是在放屁”江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