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揚起嘴角,轉(zhuǎn)身拿起前臺的椰汁:“我給她們拿過去吧,是我朋友?!比朔?wù)員忙著呢,聽到這話求之不得,連說了幾聲謝謝帥哥。
蘇懿空著手回到座位上,陶陶正疑惑呢,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兩人桌前,落下一片陰影?!耙灰税?,跑那么快”江何帶著笑意,眼神若有若無地看蘇懿。這眼神,陶陶怎么覺得和自己看著自家狗狗的眼神如出一轍。蘇懿都打算再返回去拿了,沒想到人家親自給送過來了,還怪熱心的呢。蘇懿接過椰汁開口感謝,順便客套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坐下來吃點?心里想著不想被編排您可就麻溜地走吧。唉咱們江少什么都怕,但從小在名利場里混到大,社交這塊他可從來沒怕過,那些叔叔伯伯哪次聚會不是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哪怕桌對面坐的是塊石頭呢也能硬著頭皮嘮兩句。
江何歪著頭,手指有節(jié)奏地磕著桌面,慢悠悠地開口:“盛情難卻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真的在對面坐下了。蘇懿默默閉了下眼睛,她并不反感和江何一起吃飯,她怕的是陶陶要是開玩笑江何不會不高興吧,自己是陶陶的朋友她再怎么樣開玩笑那也是兩人之間的逗趣,真踩在當事人頭上蹦迪她還是有點怵的,萬一江少爺聽不得這些污穢之詞呢?江何:什么污穢之詞,明明是仙樂,是天籟!
短短幾分鐘,陶陶眼珠子跑了個八百米。這個看完看那個,那個瞄完瞄這個,極具偷感。蘇懿側(cè)頭低聲說:“寶寶你是瓜田里的猹嗎?”陶陶嘿嘿笑:“我不是猹,但我想吃瓜。”蘇懿把椰汁插上吸管遞她跟前:“要瓜沒有,要飲料有一口?!庇职炎约旱哪枪尥瑯硬迳衔苌斓綄γ娴娜烁埃骸澳恪炔??”
江何說了聲謝謝,毫不客氣地接過,手觸碰到瓶身,帶著涼意的水珠就順著流到了指縫,他抽了張紙遞給蘇懿。雖然已經(jīng)有可樂了。但這能一樣?可樂有椰汁香?他吸了一小口,甜,比可樂甜。
許久江河還不見人,來找人的李星明看著美滋滋喝著冰椰汁的江何氣不打一出來。沖到他面前就奪過椰汁喝了個精光。嚇得對面的蘇懿和陶陶目瞪口呆。
“你小子出來多久了你知道嗎?你是去拿可樂還是尋寶藏啊花這長時間?!崩钚敲饕贿厯p著江何這才看清對面兩還沒回過神來的孩子。嚯這還真是來尋寶藏來了,這不江何發(fā)給他那合照的女主角嘛。他趕緊清清嗓子打招呼:“你們好啊哈哈,不好意思啊剛嚇到了吧,我是江何朋友我叫李星明?!?p> “對,家犬,不懂事嚇著兩位了。”江何雙手合十做作揖狀。
“沒事沒事,他是…渴了吧,我家小狗渴了就很急,這有水要不要再喝點?”陶陶開口。只是這話越品越不對,蘇懿和江何沒忍住抖著肩膀憋笑,只有李星明臉黢黑。陶陶反應(yīng)過來也覺得有點不對,趕緊擺著手解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說他是渴了才有點急…”怕越描越黑,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江河見狀攬著李星明的肩膀說:“我們回去了先,你們吃好喝好,下次叫上宋禮一起出去玩兒。”
“她剛是不是罵我是狗呢?她咋這樣長得這么可愛嘴怎么這么兇!”李星明悄么聲地委屈上了。江何自知理虧,他不提家犬兩個字人家根本聯(lián)想不到自己家小狗,只是他看著陶陶那個小狗造型的包包怎么感覺那么眼熟呢?
兩人走到前臺,江何讓李星明拿上可樂先回去,自己又要了罐椰汁。
這邊蘇懿正埋頭干飯,手邊突然浮動著一絲冷氣,是一罐已經(jīng)插好吸管的椰汁。她抬頭,江何已經(jīng)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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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懿到家的時候爸爸還沒回來,兩人雖說在同一屋檐下,有時候甚至好幾天都見不上面。她睡覺了爸爸還沒回家,她去上學了爸爸要么已經(jīng)走了要么還沒起床。她有時候會想是不是自己太不成熟了不夠理解父母,這么多年缺少的陪伴是他們?yōu)榱松嫴坏貌蛔龀龅臓奚???伤矔г谒篮镁谜也坏匠雎?。為什么唯獨是自己被扔下那么多年,在別的同學有父母接的時候她只會匆匆看一眼就裝作毫不在意地趕緊離開。
蘇懿搖搖頭,讓這些壞情緒從腦子里離開。周平在廚房做飯,蘇懿拿了一塊白天做的餅干喂給她。周平點點頭說好吃,讓她多出去和同學一起玩。
周末的兩天時間過得很快。本來就接近入冬了,氣溫驟降好像就是一瞬間的事。蘇懿穿了一件薄衛(wèi)衣和秋季的校服外套還是被風吹得一哆嗦,明天得再穿厚點。
她今天出來得比往常更早,教室里一個人也沒有。先把手里的小袋子放到江何桌上,然后才回到座位上整理要交的作業(yè)。換座位后她又和陶陶同桌了,周啟說話算話,即使他比陶陶先選座位。江何與她就隔了兩個人和一條過道,余光都能看到對方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
江何今天起晚了,昨天晚上李星明硬拉著他打游戲,兩人玩到凌晨兩點才睡覺。一早上李星明雷打不動地起床去上學了,江何是怎樣都起不來。等他背著書包懶散地在教室門口打報告時,已經(jīng)是第二節(jié)數(shù)學課了。
李林正講著題呢就被他打斷了,他不好耽誤大家的時間就讓江何先回座位下課去辦公室找他。江何挺尊重他的,點點頭轉(zhuǎn)身繞到后門回了座位。
“大哥你這黑眼圈重的,昨晚上干啥去了啊?”宋禮用筆戳戳江何的手肘問。
江何還困呢,打了個哈欠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出了趟國?!笨绶嬗螒蚩刹痪褪浅鰢?。
宋禮看他那樣子不像是開玩笑,下巴要掉地上去了,單單發(fā)出一聲:“?。俊?p> 桌上的紙袋不顯眼,或者是它和桌面的顏色比較像,江何準備趴下睡會兒時才發(fā)現(xiàn)。他拿出里面的東西,是袋餅干。江何不知道是誰給的,想著等會兒課間拿給蘇懿吃去就隨手扔到了桌子右上角。
下課鈴響起的時候江何睡得正香,李林走到座位前叩了兩下桌子,耳朵邊的聲音難以忽視,他一下就醒了。江何也識趣,頂著臉上睡出來的紅印子就去辦公室了。一路上不少人看著他笑,還好他睡眼惺忪根本看不清人家臉上的表情。
李林不是想批評他,現(xiàn)在教育學生都講究一個以情動人。他本來也不是那種嚴厲的班主任,這會兒沒了其他學生不需要樹立威信聲音自然更加溫柔了:“你個小兔崽子遲到了是怎么進來的?翻墻了?”濱江管理遲到的制度有點奇葩,遲到的學生在大門口保安不讓進,需要打班主任電話確認了才讓進,所以江何冷不丁在門口打報告時他還有點驚訝。
江何不好意思地笑笑:“門口大叔認識我,我磨了他兩句就讓我進來了?!币彩墙芜\氣好,今天值班的保安大叔眼熟他,江何平時嘴巴又甜沒費什么力氣就直接放他進來了。
李林食指點點他:“你小子還真是。昨晚上干嘛去了頂兩熊貓眼?”
江何跟老師可不貧,老老實實說打游戲打太晚了。李林也年輕過,讀書時沒少因為熬夜打游戲第二天起不來,他拍拍江何的肩膀讓他以后控制點時間就放人回去了。
站著聊了這么會兒江何也沒那么困了,回教室認真聽了第三節(jié)課。窗外飄了點毛毛雨,看著有點越下越大的趨勢。下雨不跑操,在教室里聽廣播。說是聽廣播實則都在嘰嘰喳喳聊著天,有些都離開座位三五成群扎成一堆了。江何伸手勾起紙袋,三兩步就走到了蘇懿側(cè)后方,蘇懿正心無旁騖地做著歷史年份表,絲毫沒注意身后的來人。江何越過她的肩膀把袋子壓在她正寫著的紙上,蘇懿愣住了,驚訝地回過頭。
“不知道誰放我桌上的,你和陶陶吃?!苯握f
不知道誰放的?她寫的紙條自己長腿跑了?蘇懿看著他,慢悠悠地開口:“里面應(yīng)該有張紙條吧,你…沒看到?”
江何腦子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蘇懿放的?!那時候太困了,都沒仔細看就扔到了一邊,他哪看到了什么紙條。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他還是遲疑地問到:“這…你做的呀?”
蘇懿點點頭,拿過袋子遞給他:“我第一次做,不好吃的話就…給宋禮吃,反正別告訴我。”其實嘗過的都說味道不錯呢。
江何趕緊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又說:“才不給宋禮?!?p> 袋子的最下方確實有張長方形的卡片,應(yīng)該是怕掉出來,貼著袋底放的。上面工整地寫著:謝謝面包餅干小蛋糕,沒有你家做的好吃,不要嫌棄。
他懊惱地拍拍腦袋,這整得人家多尷尬啊。江何早上沒吃早餐,這會兒的黃油曲奇顯得格外香甜。他平時吃甜食就是淺嘗輒止,這會兒一塊接一塊竟然也不覺得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