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杞子睡得很熟,周圍靜得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她貪婪的睡著,享受著這屬于自己的寧靜,然而好像有誰偏偏與她過不去似的。有個聲音在耳邊低聲響起,這聲音很熟悉,卻又很討厭,他在說什么?杞子想在聽清些:“朕知道你有心上人了,朕也查到他在哪兒?如果你繼續(xù)睡下去,朕就下旨把他殺了,你不要以為朕在跟你開玩笑,這個你不醒來注定被殺的人名叫柳—仲—文?!?p> 玄毅的話真真切切,杞子聽到柳仲文三個字,眼睛突然睜開,當然首先看到的不是柳仲文,而是玄毅那張冷發(fā)讓人窒息的臉,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透著一絲殺氣,讓人不寒而粟。
杞子直起身,藍子輝笑了,可當他看到玄毅的表情時,馬上明白其中的含意:聽到柳仲文三個字的杞子醒了過來,這對一向自視過高的玄毅將是怎樣的打擊,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深愛的女人心中沒有自己一點位置,一個他從來都不認識的男人,占領了她全部的心,看得出來他正強烈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杞子盯子玄毅,帶著試探性的口氣怯怯的問:“你…你剛才是不是說起了誰?”
玄毅深吸一口氣嘲弄著說:“沒有,朕說到了柳仲文?!?p> 他一字一句的吐露著,柳仲文三個字像三把利劍一樣狠狠的插進了她的心,此刻血已溢出來了:“你把他怎么樣了?”杞子擔心的問,她心里已不平靜的了。
玄毅生氣的說:“你就這么擔心他嗎?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p> 杞子一愣,聽著玄毅的話,她的心緊張到了極點:“你到底把他怎么樣了?”
玄毅不再和她說話,直起身朝藍子輝說道:“回宮。”
兩個人就這樣出了芷蘭苑,床榻上的杞子淚雙流,柳仲文的安全像緞布般緊緊的撕扯著她的心,她痛得不能呼吸,“我該自怎么辦?我該怎么辦?”她自語道,無所適從。
“娘娘,娘娘,你醒了,嚇死奴婢了。”翠依沖進來含淚喊著。
杞子從精神恍惚中回到現(xiàn)實,看到面前的翠依,她說:“翠依,你怎么哭了?”
“娘娘,奴才是高興的?!?p> “你為什么高興,怎么又叫我娘娘了?”
“娘娘,皇上已經(jīng)下旨恢復您主子的身份了,奴婢不叫您娘娘叫什么?”翠依的解釋讓杞子的心涼到了極點,掙扎了半天又回到了起點,她緊閉雙眼,控制住自己不甘心的情緒,她能做什么?只能默默接受。
“這是哪兒?”她睜開水霧朦朧的眼看著四周說。
“娘娘,這是芷蘭苑呀?”
“芷蘭苑?”
“是啊,我們又回到芷蘭苑了?!贝湟雷叩阶肋叺沽吮f給杞子說:“娘娘,您都昏睡了兩天了。”
剛到嘴邊的茶杯又停住了,杞子懷疑的看著翠依說:“我昏睡了兩天?”
“嗯,您在牢里暈倒了,可把皇上給嚇壞了?!贝湟佬χf:“這兩天,皇上天天守在您床前,奴婢在宮里待這么久,還沒有見過那宮主子有過這種待遇呢?!?p> 杞子拿著杯子喝起水來,回想著自己在牢里暈倒的瞬間,好像是看到玄毅抱著自己和自己說著什么?只是自己當時什么也聽不到,所以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么。
“對了,牢里的那三個牢侍呢?”杞子問。
“聽德公公后來說,已經(jīng)將他們處決了?!贝湟烙行┖ε碌拇鸬溃吘顾缹σ粋€小姑娘來說是個很可怕的字眼。
他果然不是個善類,那仲文哥……。杞子不敢想下去,著急的問翠依:“那你有沒有聽說他抓到什么人沒有?”
翠依仰起小腦袋想了想說:“這倒沒有,只是聽藍將軍說什么要不要把什么人抓起來?!?p> 杞子心一緊,他真的把他抓起來了,真的把他抓起來了。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一個是沒有任何能力的書生平民,真是不明白為什么他要跟他過不去呢?杞子緊張得手中的杯子跌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娘娘,您怎么了?沒事兒吧?!贝湟烙行牡膯枴?p> “翠依,把衣服給我拿來,我要去見皇上?!彼破鸨蛔拥囊唤墙箲]的說。
“不行,娘娘,太醫(yī)說了,您身子弱,不宜多動,要好好休息才是???”
杞子不管翠依的勸導,執(zhí)意起身,沒料到身子虛弱,手沒有在床沿上支撐住,滑到地上被茶杯碎片劃傷了,鮮紅的血暢通無陰的流了出來。翠依尖叫起扶起杞子,急忙用手絹纏住受傷的口子說:“娘娘,您這是做什么呀?為什么要傷害自己呢?”
看著被血染紅的手絹,杞子抱住雙膝痛苦起來。
“娘娘,現(xiàn)在好好休息吧,奴婢明天陪您去見皇上好嗎?”翠依輕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