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江離開時,天色已經(jīng)漸黑。
現(xiàn)在整個燕京城都在搜捕他倆。天香閣中更是一間間房被搜查過去。
趙君悅坐在秋未霜的房間里,遙望燕王府的方向:不知道徐子儀怎么樣了……他能安然躲過搜尋嗎?
燕王府的宴席上,蕭嫣只喝了一巡酒,便托辭離開一下。
她來到宋使從人所在。
“城主!”
里邊燕王府人起立行禮,車夫們也跟著行禮,都低頭不敢多看。
蕭嫣仔細檢查過去,第一遍都沒能發(fā)現(xiàn)徐子儀,第二遍才看出端倪。
蕭嫣走近,徐子儀感到自己可能被發(fā)現(xiàn),正打算硬闖出去。
不想,蕭嫣悄悄取出一個荷包,遞給徐子儀,輕聲說:“笨弟弟,來這里干嘛?”
徐子儀伸手接過,看到上面繡著燕子的圖案……
這圖案和他從京城大相國寺中的小和尚撿到的荷包是成對的。
那是一只艷陽天下的大白雁。
這是一只清新屋檐的小燕子。
徐子儀在一瞬間回想起了八年前,蕭嫣曾經(jīng)給過他一個一模一樣的小燕子荷包。
“燕(yān)姐姐……”
“嗯……正是蕭嫣。出來。”
蕭嫣把徐子儀引到小院的無人之處。
皓月當空,深邃眼眸帶著一些喜悅:“我說過,我是一個不幸的人。但若是非要再見,希望你還記得我……你果然記得?!?p> “當然記得。斷龍崖下最難救,也是最美的小姐姐?!?p> 蕭嫣輕笑:“笨弟弟怎么嘴那么甜?難怪趙小郡主被你騙到手了?!?p> “可我沒想到你是……燕王大長公主之后……”
“我又怎么能告訴你呢。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你必須快點離開。這里并不只我一個人說了算。如果被別人發(fā)現(xiàn),你有生命危險?!?p> “我知道……我該怎么離開?”
蕭嫣取出了一枚令牌:“這是我微服出關(guān)帶的令牌,得此令者,非大契丹帝王不可阻擋。萬不得已時,亮出此令,如我親臨?!?p> “燕姐姐……”
“笨弟弟……沒想到,當年的小英雄,真的成了大宋的大英雄。”
蕭嫣眼中七分驕傲三分慈愛,讓徐子儀都有些不好意思:“哪是什么英雄,不過是個大宋閑臣罷了。游手好閑的閑?!?p> “快去吧。我之所以戒嚴,就是為了逼你走,而且,我若先找到你,給你令牌,你更是暢通無阻。別停留了!快去!”
“嗯。燕姐姐,后會有期?!?p> “嗯……等下!”
徐子儀剛轉(zhuǎn)身,便被蕭嫣拉住了手。
蕭嫣把徐子儀引到懷里,緊緊抱?。骸敖憬阕孕「改鸽p亡,無兄弟姐妹。生得任性妄為,卻被歹人綁架。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可能會成為一個刁蠻小公主,呵呵……可看到你和你的妹妹,才讓我知道了這個世界上的親情,可以讓一個人赴湯蹈火。讓我羨慕了一生……姐姐有無數(shù)話想和你說……三個月后,汴京見?!?p> 徐子儀輕拍著蕭嫣的背,蕭嫣漸漸松開了手,憂慮地看著徐子儀,想開口催促他離開。
“好。三個月后,汴京見!一言為定?!毙熳觾x笑了笑,抬手拭去了蕭嫣眼角的淚,“我永遠都是你的寶貝弟弟。對不對?”
蕭嫣含淚嗤笑,推促徐子儀快走。
在蕭嫣的跟隨下,徐子儀無人敢擋,一路走出燕王府,駕上馬車,直往天香閣去了。
等蕭嫣回府中,卻發(fā)現(xiàn)蕭江沒有在自己房內(nèi)。
“糟了!表哥他??!”難道是去了天香閣?。坎粫伞闳f算,算漏了這一點……萬一徐子儀與蕭江在路上遇見……可徐子儀妝術(shù)極好,一眼是看不出的……但蕭江多年從事刑事,眼睛毒辣……怎么辦?!
蕭嫣十分擔心,她左思右想,既不能做大動作讓人懷疑,更不能什么都不知道,讓徐子儀被人抓住。于是,決定派一個密探前往天香閣看一下動靜。
徐子儀駕車回天香閣,卻有些迷路,與蕭江錯開了路。
蕭嫣的人倒是與蕭江撞上,被蕭江攔住盤問了一番。
蕭嫣的人自稱是燕王府人,并不說去向。
蕭江皺起眉頭,不明白蕭嫣為什么要瞞著自己做這些事情。自從她離開汴京,就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你去吧。”
“好的。入夜了,秦國公早些休息?!?p> 蕭嫣的人離開,蕭江卻跟蹤著他。
兩人繞了一大圈,蕭嫣手下自覺躲不過,只能到天香閣門前晃一圈,看到馬車已經(jīng)到了,便安心回去復命。
蕭江繞了一大圈,路過天香閣時,也發(fā)現(xiàn)比剛才多了一輛馬車。
多年刑部工作,讓他善于洞察。馬車意味著有人來,所以,是怎么樣的人呢?他打算下馬去看一看,卻又停下了馬。
仔細想過之后,他打算回自己府中召集部隊。
如果真是一條大魚,必須一舉收網(wǎng)。
徐子儀回到天香閣,找到趙君悅,發(fā)現(xiàn)恬辭和云婆婆都在:“云婆、恬辭,你們也來了?”
恬辭小臉一紅:“回郡馬,我和云婆婆擔心小郡主,就過來了!”
郡馬?
哦喲~原來小可愛早就對我有意了?還是說,得了官家賜婚,回家準備行禮的那會兒時間,就把事情給她們都說了?
趙君悅回了徐子儀一個【你別做夢】的眼神道:“恬辭,別亂叫。徐子儀,有話快說?!?p> “嗯,這個令牌拿好。我駕車帶你們出城?!?p> “這是……”
“公主令。”
“……誰給你的?”
“別問了。”
“誰給你的。”
“……蕭嫣。好啦,來不及解釋了,快跟我走!”
好啊徐子儀!你去一趟燕王府,竟然把城主蕭嫣給搞定了?
趙君悅心急火燎點著醋,酸味濃的徐子儀冷汗直冒。
三個女人跟著徐子儀下了樓,跑到門外上車,徐子儀取出備用栓繩,給大白、二白連上。
“這樣可能會不穩(wěn)?!壁w君悅心里依舊是醋,冷冷地提醒著。
“我知道。一般馬是這樣?!毙熳觾x一笑,已經(jīng)駕起車來,“可他們完全沒問題?!?p> 大白二白在前頭豎起耳朵,跑得有些得意,引著后面的馬與馬車起步,竟然非常穩(wěn)健。他們極其靈性地感受著栓繩,讓徐子儀在車上做著一些調(diào)整,使得臨時組成的四馬拉車結(jié)構(gòu)更加平穩(wěn)。
“嗯嗯,這樣調(diào)整就好了。只是轉(zhuǎn)向的時候要辛苦一些大白二白?!?p> “他們可比你聰明?!?p> 感覺到小可愛的涼氣,徐子儀只能訕笑。
趙君悅翻到駕馬的座位上。
徐子儀在正馬,她在副馬。
貼得很近,便能聞到徐子儀身上,有著別的女人的香味。
“你身上,是誰的味道?”
徐子儀完全愣住了:姐你、你剛那一抱,我怎么解釋?。?p> “小、小可愛,你且聽我細細道來。”
“好。一二三,編你的故事?!?p> 徐子儀現(xiàn)在只后悔當時述說斷龍崖的時候,為什么沒有提一句燕姐姐?。。?!
小牛奶呀
叫你不老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