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魚和江瀲各自分開之后,飛快地洗漱完,從系統(tǒng)里兌換了一小套小巧的玻璃杯具,裝在小木匣子里提著去送給江瀲做回禮。
這可是花光了她最后十塊錢。
這姐妹情還不夠鐵?
江瀲還未洗漱,正斜倚在軟榻上看話本,瞧她提著東西過來,有些詫異:“殿下怎的來了,不是要歇息了嗎?”
顧云魚一身沐浴過的清爽味道,衣裳也換了一套,頭發(fā)隨意綁成一束,就這樣上門拜訪,在變成古人的江瀲看來確實有些失禮。
顧云魚可不管這些,對她來說不過就是穿著睡衣串門,頗有些“懷民亦未寢”的意味。
她淺笑著把小木匣子推到江瀲跟前,示意她打開看看:“這是答應給你的回禮,你打開瞧瞧,看喜不喜歡。”
江瀲表現(xiàn)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嬌笑道:“多謝殿下,那我便失禮了?!?p> 她伸出蔥白纖細的手,輕輕將木匣子打開,露出里面晶瑩剔透的玻璃杯具,一下子被驚艷得說不出話來。
顧云魚:對不起,真的好想笑。
江瀲前世可是收藏大家,每年花在各種收藏上的錢財少說十幾個億,如今卻被一套十塊錢的小玻璃杯具迷得兩眼放光,反差之大,也怨不得顧云魚想發(fā)笑。
江瀲從未見過這樣干凈透明的器具,視若珍寶地拿起來放在燭燈下打量,輕聲道:“這是水晶還是琉璃?天哪,真的太通透了?!?p> 顧云魚瞇瞇笑著回答道:“是琉璃?!?p> 她就知道江瀲會喜歡這種小東西,十塊錢連一杯奶茶都買不起,但能買得起廉價的玻璃杯具。對于古人來說,這樣能清晰透指的琉璃,無異于珍寶,她可是精挑細選了好久,才下了血本給江瀲選中這套小巧玲瓏的玻璃。
江瀲歡喜極了,欣賞了好一會兒,才將玻璃小心翼翼地放回去,生怕磕著碰著,不舍地合上匣子,眼睛都快黏在上面了。
“多謝殿下,我很喜歡這個禮物?!?p> 顧云魚颯爽一笑:“喜歡就好?!?p> 江瀲能看得出來,也感覺得到,七公主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對她好,不是刻意接近巴結(jié)。
她心中一暖,剛欲開口說話,卻被外頭的喧囂打斷。
“何人在此喧嘩?”顧云魚皺著眉頭走出去,五指卻攥緊了,手心泛汗。
她有預感,應該是蘭嬪出事了。
掀了青金石串的簾子,一眼就看見一個太監(jiān)撲在地上磕頭:“公主快回去吧,蘭嬪娘娘出事了?!?p> 是白日巴結(jié)她的那個太監(jiān)。
她叮囑他暗中觀察蘭嬪的情況,一旦出事就立即來慈寧宮稟報。
這是出大事了啊。
太后的人此時也匆匆尋來,領頭的阿棉對她福了個禮,急切道:“蘭嬪出事了,太后娘娘請殿下去正殿,一同前往咸福宮。”
這消息本不該傳播的如此之快,奈何顧云魚吩咐好了太監(jiān),倘若蘭嬪出事,無論如何也要第一時間闖進慈寧宮,把事情鬧大。
顧云魚回首對江瀲抱歉道:“我先走了?!?p> 江瀲到底是外人,不方便摻和宮里的事,連忙催促著她離去:“沒事的,你快去吧?!?p> 一行人提著燈籠疾步離去,顧云魚提著裙子邁著小碎步,心里猜測不斷。
阮貴妃效率這么高嗎?
蘭嬪白天告的狀,天剛黑下來就遇了害,這毒婦,真是手段狠辣。
冰冷刺骨的寒風掠過她的臉頰,腳下是樹葉被踩碎的“沙沙”聲,顧云魚走得急,熱氣一股股從口鼻中呼出,凝結(jié)成白霧。
她邊走邊問那個小太監(jiān),語氣凌厲:“不是讓你看好蘭嬪娘娘嗎?怎么就出事了?”
太監(jiān)連連喊冤:“奴才在外頭守著呢,突然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一條大黑蛇,沖進去就逮著小主撕咬,奴才立刻就上前把蛇拽開了,但小主中了蛇毒,奴才也沒辦法啊?!?p> 蛇毒。
顧云魚面色凝重,她又不是醫(yī)學專業(yè)的,蛇毒這種東西顯然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認知范圍。
百般思索無果,她嘗試著呼叫系統(tǒng)。
“我的金額已經(jīng)用光了,你總不會沒有別的渠道獲取資金吧?那你豈不是對我沒有一點助力?”
系統(tǒng)沉默片刻,在她腦內(nèi)光屏上打字:“恭喜您開啟異時空交易市場?!?p> “本市場激活條件為:資金首次消耗為0。恭喜您已達成。”
“您可使用您現(xiàn)擁有的物品,低價出售給系統(tǒng)商城,或與異時空用戶交換?!?p> “祝您交易愉快?!?p> 果然,她沒猜錯,那么大個系統(tǒng)商城,不可能光給她看不給她買的。
顧云魚摸索了一下身上,她不久前才洗漱沐浴,渾身上下空蕩蕩的,什么飾品都沒有穿戴。最后不得已將太后下午賞的鐲子薅下來,抵給了系統(tǒng)。
“幫我把這枚鐲子放在異時空交易市場上,代我出售?!?p> 解蛇毒需要血清,她看了一下系統(tǒng)商城,各式各樣的血清都有,到時候?qū)ΠY下藥就好了。
雖然價格都很昂貴,但賣掉這個鐲子買血清應該是綽綽有余了。至于太后那邊,冬日里穿得厚,應當不會注意到她沒戴鐲子,若是問起,也只能隨機應變了。
人命關(guān)天,先救了蘭嬪再說。
顧云魚隨著阿棉走到正殿時,太后已經(jīng)坐在轎輦上,只待她來就起轎走人了。
年邁的婦人表情莫測,示意她坐后面那臺轎輦:“隨哀家去咸福宮看看。”
顧云魚從善如流地在宮女的攙扶下上轎,太監(jiān)起轎,她微微落后于太后,看著太后抿唇冷厲的側(cè)影,醞釀了一下情緒道:“皇祖母,到底是誰要害我們?”
她打著哭腔,聲音細細啞啞的,嗚咽嘟囔,好不委屈:“小七好害怕。”
太后僵硬的唇線一下子柔和下來,側(cè)首安慰道:“小七不怕,哀家護著你呢。”
小公主天真地望著她,眼里充滿了依賴:“真的嗎?蘭嬪娘娘也會沒事嗎?”
太后一時語塞,張了張唇,面對這樣純凈無害的眼神,良心隱隱作痛。
蘭嬪……注定是這場博弈的棄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