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開始認(rèn)真
秦玉汐從太君后那離開時，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
四月末的夜風(fēng)很涼爽，高高懸掛的彎月寂靜如水，影影綽綽的星光像是無數(shù)珍珠灑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瓊樓玉宇，紅墻黃瓦，全都籠罩在淡淡的煙霧中。
秦玉汐踏著月色回去，這幾日太君后送她很多禮物，女皇也命內(nèi)帑撥錢定做新衣裳、鞋帽還有首飾。
“殿下，奴婢為您更衣？”雅琴笑盈盈走過來。
“殿下，奴婢鋪好床了?！碧m棋紅著臉頰。
“你們下去吧，讓笑云進(jìn)來?！?p> “是?！眱扇艘ба劳顺鋈ァ?p> 前段時間，太君后聽說他們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跟五皇女過夜，非常生氣。于是要求兩人必須在半個月內(nèi)成事，否則就換人服侍五皇女。
雅琴跟蘭棋害怕太君后生氣，所以每天都在努力誘惑，可惜從未成功。
其實他們也很疑惑，按理說五皇女已經(jīng)成人，正是需求旺盛的時候，為何從不找人侍寢？是不懂，還是不行？
第二天清晨，笑云為秦玉汐梳妝打扮。
“皇女，您要戴鳳簪還是金冠？”笑云打開一排裝滿華麗首飾的盒子，有成套的金頭面，各式各樣的簪子、步搖、發(fā)冠、耳墜、手鐲、項圈等。
“鳳簪?！?p> “是?！?p> 秦玉汐身穿黃色襦裙，頭戴鳳簪，面若銀盤，雙眸似水，說不出的雍容華貴。
雅琴跟蘭棋服侍她用早膳，不知為何總是頻頻用余光打量她？
“你們有事？”秦玉汐沒好氣地開口。
“請皇女恕罪，奴婢只是覺得皇女實在美麗，情不自禁多看幾眼……”
“你們服侍我也有幾個月了，這會兒才覺得好看？”
“皇女容貌姝麗，只是最近似乎長高了些。”
“哦，拿尺子來量量?！?p> “奴婢這就去拿?！?p> 雅琴跟蘭棋興沖沖把尺子拿過來為她丈量身高，果然長高了！去年是五尺四寸，現(xiàn)在是五尺五寸（大概一米六六，還能長）！
秦玉汐心情非常好，去坐堂的時候也眉開眼笑。主事以為她是因為成人而高興，便說了很多恭維的話。
“我昨日行成人禮，從今往后不可荒廢時光?！鼻赜裣掌鹦δ?。
“皇女英明，不知今日有何安排？”兩位主事對她的話表示贊同。
“今日去考察官房、商鋪情況?！?p> “內(nèi)帑經(jīng)營的商鋪在城西與城南，城西這段時間聚集大量流民，為了皇女的安全考慮，屬下建議先去城南，您意下如何？”李主事顯然早準(zhǔn)備。
“那就去城南吧。”秦玉汐沒有反對。
皇室壟斷全國的皮草、絲綢、茶葉、人參等買賣，而戶部壟斷銅鐵、鹽業(yè)買賣。即便如此，不管內(nèi)帑還是國庫，每年存銀都不夠用，可想而知下面貪腐有多嚴(yán)重。
秦玉汐去向女皇稟告要出宮辦事，女皇看她行事穩(wěn)重，一高興就賞了塊自由出入宮門的令牌。
接下來半個月，她每天早出晚歸，忙得不亦樂乎。雅琴跟蘭棋每晚都在她臨睡前不小心投懷送抱。
“怪不得人們常說：古之成大事者，不唯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韌不拔之志。就他兩嫵媚動人的模樣，我遠(yuǎn)遠(yuǎn)看著都忍不住流口水，皇女竟然無動于衷，到底是我們吃藥還是皇女吃藥？”東云忍不住感嘆。
“說什么呢？皇女是我們能隨便議論的嗎！”笑云正準(zhǔn)備呵斥，轉(zhuǎn)念一想，她也覺得奇怪，難道真的不行？
“要不你還是配點藥吧?！毙υ迫滩蛔⌒÷曕止?。
“你沒事吧？皇女身體好著呢?！睎|云很清楚，她前幾日才確診過。
“那為何？且不說大皇女跟四皇女，就是清心寡欲的三皇女，不也……”
三皇女氣質(zhì)冷清，不近男色，然而成年的時候，敏侍君賜給她兩位通房小侍。沒過三個月就雙雙懷孕，現(xiàn)在孩子都三歲了。
再看看五皇女，雅琴跟蘭棋來了四個多月，天天在屋里伺候，就是不讓過夜。
“興許是不喜歡呢？”
“你說實話，會有人把送到嘴邊的肉扔掉嗎？更何況還是那么漂亮的熟肉！”
“雖然我不能，但咱們皇女能?！睎|云沒把這事放心上，她還要去煉藥呢。
“雅琴留下?！?p> 當(dāng)秦玉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雅琴滿臉欣喜，蘭棋的眼神卻暗下去。
房間變得很安靜，燭火昏黃，秦玉汐坐在床上神色晦暗不明，雅琴跪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
“皇女，奴婢……”
“你有個弟弟，對吧？”
“是，奴婢是有個弟弟?！?p> “雅琴，我現(xiàn)在給你選擇的機(jī)會，你別讓我失望?！鼻赜裣従徸叩窖徘倜媲?，俯身捏住他的下巴。
此時的她收起漫不經(jīng)心的微笑，眼神冷若冰霜。
雅琴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皇女，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說：“奴婢，奴婢全聽皇女的。”
“脫掉上衣?！?p> “是?！?p> “自己弄幾個印記，等下半夜離開。”
“是?！?p> 雅琴順從地在身上掐了幾下，很快白皙的皮膚變得又紅又腫。
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雅琴昨夜侍寢了。
秦玉汐之所以選雅琴，是因為他有軟肋，并且前世他還給自己下毒，利用起來不會手軟。蘭棋前世喜歡她，不能給希望。
回到辦事處，她把這段時間發(fā)現(xiàn)的所有問題，逐條列舉分析，上書女皇。
女皇看到文書大為憤怒，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在她眼皮底下玩花樣！每年光是商鋪就貪了三萬兩，其他更不用說！
秦玉汐看了半年的假賬、真賬、真假混賬，早對數(shù)字熟記于心。故而去實地考察時，她不看賬本看庫房，不問管事問伙計。
查出問題，便自信滿滿上書女皇，把一個做好事滿心期待母親夸獎的女兒演繹得淋漓。藏拙很重要，但不能太拙，否則就是無能。
“繼續(xù)查，朕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想上天！”
內(nèi)帑可是女皇的私人金庫，動內(nèi)帑的錢，就相當(dāng)于拔女皇的牙，比貪國庫銀錢要嚴(yán)重得多。
“女兒遵旨?！?p> “至于人員安排，你去問問老二?！?p> “是?！?p> 秦玉汐告退，女皇看著她的背影，覺得有些欣慰。這丫頭手段有些稚嫩，對數(shù)字卻非常敏銳，尤其跟銀錢有關(guān)的時候。
李主事被壓入大牢，趙主事負(fù)責(zé)的是皇莊，暫時無憂。不過她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五皇女在扮豬吃老虎，陰險得很。
皇太女讓秦玉汐舉薦人員接替李主事，主事為六品官，可以從候補(bǔ)官員中選擇。
秦玉汐說出趙芳成的名字時，皇太女愣了許久才想起來，那是刑部尚書孫女。
“她現(xiàn)在不是墮落成紈绔了嗎？”
“既然被夸了這么多年神童，應(yīng)該有點本事吧？實在不行就換人，明玉朝別的不多，科舉人才多?！?p> “好吧，我會如實稟報母皇?！?p> “多謝二姐！”
秦玉汐笑眼彎彎，皇太女拍了怕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