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去買胭脂
秦玉汐看著落葉的時(shí)候,劉雨潤也從地上撿起掉落的銀杏果。
“果子不能吃,有毒?!苯`均跟趙文喜緩緩走過來。
原本兩人不對付,江靈均覺得趙文喜是書呆子,趙文喜覺得江靈均太冷清。以往的宴會,他們都特意避開對方。
今日因?yàn)槎萝嚨氖虑?,多說幾句話。出乎意料的是,越了解越發(fā)現(xiàn),他們有很多相同點(diǎn)。
比如喜歡吃甜、喜歡養(yǎng)貓、不喜歡刺繡……最重要的是,他們都覺得秦玉涓是非不分,遠(yuǎn)遠(yuǎn)不如鈺王殿下!
“多謝兩位公子。”劉雨潤放下果子,整理衣裳,然后朝他們微微點(diǎn)頭。
趙文喜穿著粉衣,眼睛很圓,笑起來的時(shí)候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尤為活潑開朗。
江靈均穿著藍(lán)衣,容貌清麗,氣質(zhì)冷清,說話聲音悠揚(yáng)婉轉(zhuǎn)。
“還請王君代我們向鈺王致謝。”兩人來找劉雨潤,就是想感謝鈺王剛才出面幫忙解決問題,否則他們的名聲肯定受損。
“兩位太客氣了,我也聽說這事,細(xì)細(xì)琢磨,總覺得世女的話不對勁,可又想不明白哪里不對勁?”劉雨潤微微蹙眉,很是疑惑。
“可不是,幫親不幫理?!壁w文喜撇撇嘴。
“不知王君平時(shí)有什么喜好?”江靈均快速轉(zhuǎn)移話題,畢竟隔墻有耳,省得讓人傳流言蜚語。
“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我除了看書、刺繡之外,就喜歡種花泡茶,最近在學(xué)看天象?!?p> “看天象好啊!”趙文喜拍了拍巴掌,笑得燦爛。
剛才他還擔(dān)心,劉雨潤因?yàn)楸唤憬阃嘶橛浐拮约骸,F(xiàn)在看來,他早就不放心上了,也不怪大家都說他是好夫郎人選。
姐夫馮氏,時(shí)常在府里說劉雨潤的事。聽著像夸人,實(shí)際上在貶低對方。比如他說劉雨潤愛干凈,表現(xiàn)就是別人碰過的東西嫌臟,讓小廝拿去賣掉。
馮氏說多了,府里的人也就信了。人人都慶幸嫁過來的是溫婉可人的馮氏,而不是雞蛋挑骨頭的劉雨潤。
趙文喜覺得,人會嫉妒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因?yàn)榧刀嗜ピg毀他人,尤其這人還是自己的親戚。
所以,他一直看不上馮氏。
江靈均時(shí)常被說是第二個(gè)劉雨潤,一樣的知書達(dá)理,端莊大氣。說實(shí)話,他很生氣,于是派人調(diào)查劉雨潤。
若是參加宴會,必定做相反的打扮。劉雨潤穿藍(lán)衣,他穿紅衣;劉雨潤寫詩,他作畫;劉雨潤彈琴,他吹喇叭……
誰能想到,這會兒他們越說越投緣,散場時(shí)還相互約好下次見面。果然,想要了解一個(gè)人,不能只聽流言蜚語,要有自己的主見。
回去時(shí),秦玉汐沒有騎馬,而是上了馬車跟劉雨潤坐一起。坐就坐吧,她還不好好坐在對面位置,非要黏在一起動手動腳。
“潤潤,我待會兒要去見人,你是陪我去還是先回府?”高云已經(jīng)找到她說的人了。
“我去會不會不方便?”劉雨潤不想回府待著,他喜歡外面的空氣。
“不會,你可是我的夫郎?!鼻赜裣笾氖钟H來親去,劉雨潤不得不用手帕擦試干凈。
看到手帕上的荷花圖案,秦玉汐突然想起張鈴蘭,心里頓時(shí)冒酸氣。
由于她情緒落寞太明顯,劉雨潤關(guān)心詢問道:“出什么事了?”
“我難受,今日張鈴蘭身上帶的手帕圖案跟你這一模一樣。”秦玉汐側(cè)過身子,嘟著嘴,擺出一副快哄我的架勢別提多幼稚。
“我給汐兒繡塊手帕?”
秦玉汐沒動。
“往后我再也不繡荷花在手帕上了?”
秦玉汐還是沒動。
“那汐兒想怎么樣?”
秦玉汐得逞似的大笑,不過要求沒忘提,說:“今晚你要讓我為所欲為,不然我會一直難受?!?p> 劉雨潤很想說,那你就一直難受著吧。
馬車進(jìn)了城,停在城東的盧家香粉鋪前。鋪?zhàn)雍艽?,人來人往都是年輕男子。
劉雨潤沒來過,但聽惜文說過這家店鋪。據(jù)說盧家祖輩都是賣胭脂為生,直到盧月這一代,才打出名堂。
雖說他們的胭脂跟宮里君侍們用的有些差距,可對于世家公子來說,夠用了。尤其跟城西的胭脂比,不知好多少倍。
城西有兩家胭脂鋪,胭脂臟顏色淺。盧家用的是上好胭脂擰出汁來,然后配上花露蒸疊成餅,干凈還鮮艷。
除此之外,他們待客頗為周道。柜臺外專門設(shè)有木椅,以備客人休息。柜臺內(nèi)的貨架上,陳列著形形色色的胭脂膏與胭脂粉。
店娘年輕漂亮,說話帶笑,迎來送往,態(tài)度恭敬至極,讓人如沐春風(fēng)。
“我知道你不用他們家的東西,給小廝們選吧,就當(dāng)是重陽禮物?!鼻赜裣÷晫⒂隄櫿f。
劉雨潤用的胭脂,許多都是他自己做的,也有在外面買的。盧家的胭脂鋪在京城排第三,前面兩家都是百年老店,用料非常珍貴,連宮里的人也在用。
盧家的胭脂價(jià)格公道,脂粉細(xì)膩,屬于皇親國戚嫌棄,普通世家追捧。
劉雨潤領(lǐng)著惜文、紫竹去挑選,店娘見門外停了輛奢華的馬車,又見他們穿著不菲,立即上前迎接。
秦玉汐假裝是初來京城的富商,掌柜問她做什么生意。她回答開客棧,并表示京城好玩的東西真多。
掌柜熱情地為他們推薦店里的胭脂,秦玉汐也不含糊,大手一揮,就買下百人份。
掌柜笑得更燦爛了,直接邀請他們到樓上說話,因?yàn)榈昴锶‰僦枰r(shí)間。
“兩位貴客請稍等,少東家馬上就過來?!闭乒裼H自沏茶倒水。
秦玉汐跟劉雨潤沒有喝,而是等高云檢查沒問題才端起茶杯。
掌柜更加肯定他們出身不凡,因?yàn)樯虘舨荒艽┚c羅綢緞,也不能戴金首飾。這對妻夫身上的錦緞、簪子,值好幾百兩銀子呢!
“少東家,來貴客了!”掌柜轉(zhuǎn)身就去后院。
“哦,多貴?”說話的是位身穿綠色布衣的男子,看起來二十七八歲,模樣艷麗,眉眼精明。
“一等?!?p> “領(lǐng)我去瞧瞧?!?p> 秦玉汐跟劉雨潤坐在窗邊,這會兒已經(jīng)是下午了。樓下來來往往的百姓,身上都掛著茱萸做成的香囊。
兩人就著香囊討論重陽習(xí)俗,沒過一會便聽到腳步聲傳來。
“不知貴客登門,有失遠(yuǎn)迎,失敬失敬?!鄙贃|家聲音敞亮,不似尋常男子軟言軟語,并且他的頭發(fā)梳成空髻。
梳空髻的男子,表明對方自愿帶發(fā)修行,一輩子不嫁人。
劉雨潤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男子,心里有些觸動。
“少東家?!鼻赜裣鹕砉笆?,劉雨潤微微彎腰,他頭上戴著帽圍,看不清模樣。
“快請坐?!鄙贃|家在兩人對面坐下。
秦玉汐主動說,他們今日去登高,聽人說盧家的店才過來瞧瞧。
少東家熱情地向他們介紹店里胭脂的功效與制作材料,兩人交談甚歡。
一炷香過后,掌柜把東西裝上馬車。秦玉汐鬼點(diǎn)子又上來了,她讓劉雨潤跟自己騎馬。
劉雨潤不會騎馬,剛坐上去的時(shí)候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
“別怕,靠著我?!鼻赜裣p手?jǐn)堖^他的腰,傾身在他耳邊說話。
她的話仿佛有魔力,劉雨潤聽完就真的不怕了,心跳也慢慢恢復(fù)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