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的天!左大人,這難道都是一個人干的?”
鄧四兒從生下來就沒聽過如此恐怖的事情,聽左癡說那十七具尸體皆是被人割喉索命,當(dāng)下后背嗖嗖的發(fā)涼,好似吹著冷風(fēng)。
左癡見鄧四兒面容緊張害怕,知道自己言語措辭有差,便搖著頭解釋道:
“我沒說是一人所為,這些位于骸骨喉管處的細(xì)痕,并不都是相同的。之前我和你說過使用刀劍的差別,你看,這具骸骨的痕跡均勻,便是利劍所至。”
鄧四兒聽后連忙拍拍胸脯,嘟嘟囔囔的說道:
“還好,還好,要是一個人就能殺了十七個人,這哪里是咱們對付得了的?還好不是?!?p> 鄧四兒說完想了想,又繼續(xù)道:
“那就奇怪了,既然不是一個人干的,怎么都喜歡割人家脖子?下手真殘忍?!?p> 左癡聽著也是點點頭,他早已經(jīng)想過,便說道:
“我想,這一伙人應(yīng)該同屬一派,被訓(xùn)練至此,很像一個殺手組織?!?p> “殺手?!還是一個組織?!”
鄧四兒驚得嚷道。
“嗯,就算不是殺手組織,也是同門同宗,他們接受的訓(xùn)練就是殺人,從這些骸骨的碎裂之處來看,他們下手招招直擊要害,絕不留活口。”
鄧四兒聽著聽著便覺得四周越來越陰森,好似埋伏著重重危機,叫他站立不安。
“左大人,咱們走吧?”
左癡想了想,反正有了發(fā)現(xiàn),也是不虛此行,便點頭道:
“好,我們走吧?!?p> 鄧四兒聞言就不顧身后的左癡了,逃命似得離開了這間停尸房。
二人沒多停留便出了黑安鎮(zhèn)縣衙,隨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左癡本來打算開兩間客房,二人分開住。奈何鄧四兒從停尸間出來便神神叨叨的四處亂瞧,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樣,一步也不肯離開自己身邊。
沒辦法,左癡只好向掌柜的開了一間有兩張床的大客房,鄧四兒這才消停。
到了晚飯的時候,鄧四兒和左癡吃過飯,便在房間里呆不住了。
這也不能怪鄧四兒,鄧四兒自己從小就不是安分的孩子,左癡性格又悶,不怎么講話,鄧四兒問來問去的也就沒了心思,也實在不知道要問啥。
鄧四兒出了客房在附近的街道上隨意閑逛,過了一下午,鄧四兒也不是那么害怕了,生龍活虎的出門到處溜達。
左癡看著鄧四兒遠去的背影,直覺得有趣。
鄧四兒走了,左癡便拿起紙筆,聚精會神的坐在坐姿跟前,一邊將這兩日發(fā)生的事情與自己的發(fā)現(xiàn),一一陳列出來,仔細(xì)分析。
疑點還是那些疑點,只不過現(xiàn)在多了幾點,就是,這十七具骸骨到底為什么會被人追殺至此?是在保護什么?還是因為知道些什么而被滅口?這些殺手又是誰派來的?幕后勢力是誰?
鄧四兒的爹和兩位兄長也皆是被人割喉奪命,難道,這一切會和鄧四兒有什么關(guān)系?
左癡實在想不通,十五年前,鄧四兒還是一個未滿一歲的嬰孩,他身上能有什么秘密,會被人追殺?是因為他的身世?
如果說那十七具骸骨的主人,是因為保護鄧四兒而被殺,那為什么鄧四兒還會被人放在鄧?yán)蠞h的門口?
會不會......保護鄧四兒的,不止那十七個人?
若是還有其他人......
左癡一邊想著,一邊從懷里拿出他剛到白安村,和鄧四兒一同在李大爺家里勘察現(xiàn)場時,發(fā)現(xiàn)的那一截指骨。
左癡用兩個指頭捏著那一截指骨翻來覆去的看,很是仔細(xì)。
可看了半天,除了從指節(jié)長度和指骨的粗細(xì)程度,能得出,是一個男子的無名指以外,其他的左癡一概看不出來。
“唉.....”
一向破案神速的左癡左大人也難免有些挫敗的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如此復(fù)雜的案子,實乃自己平生所見之最。
不過,左癡這么想也是有些陷入了死胡同,他不過二十六歲,還很年輕,有些事情難免會看不清楚。
“咦?你發(fā)什么愣呢?我進來了你都不看一眼?”
鄧四兒進屋以后關(guān)上門,都沒見左癡轉(zhuǎn)過頭來看他一眼,不禁好奇的問道。
左癡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對著鄧四兒說道:
“你回來了?!?p> 鄧四兒在街上閑逛的時候吃了一些零嘴兒,正渴的厲害,便沒有理他,徑自走過來在左癡身邊的凳子上坐下,拿起水壺給自己到了滿滿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的喝起來。
直到鄧四兒覺得滿意了,他才放下水杯看了左癡一眼。
“哎?!你把這截指頭拿出來干嘛?你怎么能對著死人骨頭發(fā)愣!”
鄧四兒看見左癡手上捏著之前發(fā)現(xiàn)的那截指骨,嫌棄的問道。
“沒什么,就是拿出來隨便看看?!?p> 說完,左癡便要將其收回。
“等等,我看這骨頭上臟兮兮的,你不如拿個小刀刮一刮,也許能刮下來什么也說不定?!?p> 鄧四兒看著左癡,忽然想到這個,便隨便說了一句。
左癡覺得鄧四兒說的很有道理,也很贊同,但他自己沒有小刀,也沒有匕首,也不能用自己的寶劍,便站起身想要去找小刀。
鄧四兒這時候卻從懷里掏出來一把平常自己削竹簽子用的小刀拿出來,遞給左癡。
左癡見了,接過鄧四兒的小刀,便開始輕輕的刮起來。
鄧四兒就坐在一旁,看著左癡刀下的那截指骨,被左癡刮得掉著渣滓,不過,大多都是干了的泥土一類的東西。
鄧四兒就這樣看著,看著看著,忽然看見左癡刮下來的一點兒泥土里,有一丁點兒發(fā)綠的東西。
鄧四兒一向沒個約束,看見那發(fā)綠的東西,便自顧自的伸手過去扒拉。
左癡正刮著沒注意鄧四兒突然伸過來的手,一不小心,割到了鄧四兒的手指。
“嘶......”
鄧四兒倒吸一口氣,疼的皺眉。雖然鄧四兒怕疼的很,但他又不想叫左癡看見他因為這點小口子就大呼小叫的,便忍著沒開口喊。
左癡一愣,立即面帶歉疚的說道:
“對不起,你突然伸手我沒有看到。很疼嗎?”
鄧四兒將指頭放在嘴里吸允了兩下,拿出來在左癡面前晃了晃,不在意的說道:
“沒事兒!這點小傷我還不放在眼里。”
左癡見鄧四兒好端端的,便就低下頭準(zhǔn)備繼續(xù)刮,可左癡的手剛抬起來卻是僵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鄧四兒見左癡呆著,好奇問道。
左癡慢慢抬起頭來,雙眼睜的大大圓圓的看著鄧四兒。
“到底怎么了?”鄧四兒追問道。
左癡緩緩將桌子上的那截指骨推到鄧四兒面前,怔怔的說道:
“你的血......滴在指骨上......融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