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我陪你玩
“你是說我只會用血腥的方式解決問題?”
聽出她話里的言外之意,薄易的聲音森冷。
從小到大,薄易生活的每一天都充滿了血腥。
沒有經(jīng)歷過其他人經(jīng)歷的,也就無法評判他人的處理方式。
風傾霧自然也不能評判薄易的,她只是溫聲道,“一件事情有很多種處理方式,我們不一定要選擇最極端的方式?!?p> 薄易眼底漫著森然。
頓了頓。
風傾霧又道,“更何況,父親說你之前經(jīng)手的項目,盈利都不太好?!?p> 她說得委婉,“吃一塹長一智。這次沒贏,不代表以后的每一次都不會贏。薄易,你為什么不重新試試……”
看著薄易臉上越來越沉冽的臉色時。
風傾霧漸漸止住了音。
她好像說得有些過頭了。
靜滯間。
風傾霧伸手重新抱住薄易,埋首在他懷里,聲音沒了剛剛的清冷凜然,重新恢復了以往的溫軟依賴。
“這次是因為我,你才會傷了人。你是薄家的長孫,薄家出的那些賠償對于你來說,可能無關緊要。但我心底有愧疚。”
“薄老之前救我一次,還將我?guī)Щ乇〖遥乙呀?jīng)很感激了。我不想再給薄家?guī)砣魏蔚穆闊?。?p> “薄易,你就當陪我玩玩好不好?”
溫香軟玉在懷。
薄易眼底的戾氣漸漸散去。
他低眸,看著風傾霧那張不停張張合合的唇瓣,聲音冷冽。
“那是傅堯活該,薄家答應賠償也只能說他們愿意伸頭給人宰?!?p> 廢一個人而已。
以惡制惡,向來比講道理更讓人顧忌。
“陪你玩玩是嗎?!?p> 薄易伸手抬起風傾霧下頜,讓她被迫抬臉看向自己。
“睡一次,我陪你玩,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p> 一字一頓,字字清晰,凜冽無比。
風傾霧怔住。
“怎么樣?”
薄易低首逼近風傾霧,如深淵一般的目光緊緊鎖住她的臉蛋,“這樣,你也能給那個男人一個交代。”
什么不一定要選擇最極端的方式。
什么這次沒贏,不代表以后的每一次都不會贏。
什么心有愧疚。
不過是那人的任務而已。
“不是?!?p> 風傾霧想也不想的就否認了。她看著薄易,像是只看得見他,“薄易,我是真的想要你好……”
“睡,還是不睡?”
輕描淡寫的幾個字音落下,沁著深入骨髓的暗黑跟壓迫感。
“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p> 根本沒給風傾霧任何反應的機會,薄易直接伸手扯開風傾霧剛剛才穿好的裙子。
修長冰冷的手指,沒有任何布料阻隔的觸及到她纖細的腰肢時。
“薄易……”
風傾霧忍不住朝后退了退。
動作并不明顯,但拒絕的意味很強。
見狀。
薄易看著她,頓住動作,徑直收回了手,冷嗤一聲,“怎么,不敢了?”
說完。
薄易毫不遲疑的起身,沒再看風傾霧一眼,徑直離開。
……
等薄易離開后。
風傾霧僵硬住的身體,才慢慢放松。
她低頭,重新把衣服穿好。系帶并不難系。但她指尖止不住的輕顫,弄了好半晌后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系好。
薄易接不接手銀海證券,以后有沒有能力坐上薄家繼承人的位置,其實跟她沒有關系。
如果他當初不去玫瑰莊園,其實她也不會有事。
風傾霧兀自的想。
她眼底的情緒,一點點的散去。
……
自從出了傅堯那件事情之后,風傾霧就被通知不用去傅氏了。
——被薄家主通知的。
當初參加傅氏設計大賽獲得的三億獎金,風傾霧準備自己開個珠寶設計的工作室。
就在她想著工作室的名字時。
傭人進來說,薄老來了。
幾分鐘后。
一身深色唐裝的薄老,出現(xiàn)在客廳里。
面容溫和,暗如深淵的眼睛銳利,極具氣勢。
屏退了所有的傭人,偌大的客廳內(nèi)就只有薄老一人坐在沙發(fā)上。
“背上的傷怎么樣了?”
一看見風傾霧,薄老臉上的神色稍緩,言辭溫和的問道。
“好多了?!?p> 風傾霧謹聲應道。
她著一身淺色衣裙,面容精致白皙,眉眼柔和,溫柔又清冷的模樣。
薄老看著她,眼底深處不著痕跡的掠過一抹晦暗復雜的情緒,但轉(zhuǎn)瞬即逝。
再開口時,已然是溫和和善,“坐?!?p> “在我面前,你就把我當成是你親爺爺一樣,沒那么多規(guī)矩,也不用拘謹?!?p> “……好?!?p> 等風傾霧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后,薄老又才繼續(xù)詢問出聲,“我聽陳醫(yī)生說,這幾天你換藥的時候,薄易都在?”
能夠傳到薄老那里,再由他親口說出來的,必定是事實。
風傾霧輕嗯了聲,“一般換完了藥,他就會離開?!?p> 聞言。
薄老眉宇舒展,語氣剛剛更加親切了幾分,“從薄易被找回來之后,我還沒看見他對誰上心過?!?p> 不說其他人,就連薄家的任何人,他都沒放在眼里。
“或許是……他剛好有時間?”
風傾霧找了一個還算聽得過去的理由。
卻不想。
薄老卻沒認同她的說法,嗓音蒼老低沉,“薄易他有時間,他都寧愿睡覺。”
頓了頓。
薄老也不再鋪墊,直接問出了他這次來找風傾霧的目的。
“我聽說,前幾天,燁霆找你了?”
話音落。
風傾霧落在膝上的指尖一頓。
她抬眼,看向明顯話里有話的薄老。
“燁霆是想讓你勸薄易,接手銀海證券?”
沒等風傾霧回答,薄老又沉沉的落下一句。
“嗯?!?p> 靜默了幾秒后,風傾霧才應道,“我跟薄易提過了,不過他好像很抵觸?!?p> 她聲音低了低。
“……還把他氣走了?!?p> 聞言。
薄老眉梢微揚,落在風傾霧身上的目光也深了深,“能夠把薄易氣走,還完好無損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p> “……”
靜了幾秒。
薄老沉聲開口,臉上神情也嚴肅了很多,“我今天來,是想讓你再勸勸薄易,讓他接手銀海證券?!?p> “他之前……在集團有一些不好的經(jīng)歷,導致他現(xiàn)在很抵觸進集團。每次我跟他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都當做沒聽到?!?p> “薄老,我勸過了。”
風傾霧如畫的眉眼溫淺,眼底鋪著的情緒很淡,“您也說過了,薄易現(xiàn)在很抵觸進入集團。照薄易的性子,如果我再多勸幾句,他一發(fā)怒……”
后面的話,風傾霧沒再說下去,但她知道薄老懂她的意思。
薄易向來陰晴不定,上一秒他還在親她。說不定下一秒,他的手就會掐上她的脖子。
對于薄易,從始至終,她的態(tài)度都是,能避則避。
卻不想。
聽完風傾霧的話后,薄老卻搖了搖頭,“先不說,你替薄易擋了那一鞭子,前前后后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才能下床正常走路。就憑你每次換藥的時候,他都在一旁?!?p> “就可以說明,在他心里,你跟其他人不一樣?!?p> 見風傾霧要開口,薄老跟著道,“你先不用否認。我自己的孫子,我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p> “雖然薄易從小受到的教育不多,但起碼的好壞,他還是能夠分得清?!?p> “你去勸他,他應該能夠聽進去幾分?!?p> 不說其他的,就憑風傾霧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夠近薄易身的女人。
薄老就覺得,風傾霧的話,應該要比他們這些薄家人管用一些。
風傾霧沒說話。
薄老看著她沉默的模樣,就知道她心底不愿意。
沉吟了幾秒后。
薄老才沉沉的開口,循循善誘,開條件。
“如果你能讓薄易坐穩(wěn)薄家繼承人的位置,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我答應你一個條件?!?p> 薄老的一個條件。
風傾霧的眉眼動了動。
幾息后。
風傾霧抬眼,定定的看向薄老,目光清凌,再次確認。
“只要是薄家和您能夠做到的事情,都可以?”
“可以?!?p> 薄老面容溫和,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比如……”
風傾霧淡淡的開口,“我要借薄家之名,壟斷寧城的經(jīng)濟,讓風家重回巔峰呢?”
話音落。
薄老神色一頓。
“我就打個比方而已?!?p> 風傾霧輕輕的笑了笑。
她看著神色微僵的薄老,目光清凌,嗓音清冷。
“我就是想知道,薄老您說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究竟可以到什么樣的地步?!?p> 為了薄易,為了薄家未來的繼承人,會不會給她利用薄家的機會。
顯然是——
不會。
在看見薄老神色微變的那瞬間,風傾霧就知道答案了。
“能不能讓薄易坐穩(wěn)薄家繼承人的位置,我沒有絲毫的把握。”
風傾霧面容恬淡,嗓音溫淺,“嚴格來說,我什么也不會,也幫不了薄易什么。”
“你只要讓他同意接手銀海證券,確保他能主動了解學習集團事務就行?!?p> 靜了半晌后,薄老才低低沉沉的道,“至于教他的人,我自然會有安排?!?p> 言外之意是。
薄老拿風傾霧牽住薄易的那根繩。
頓了頓。
“風家現(xiàn)在只有你一個人,已經(jīng)回不到之前的巔峰了。”
薄老的聲音又沉又緩,“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事成之后,薄氏在寧城的所有產(chǎn)業(yè),都將歸屬于你的名下?!?p> “如何?”
風傾霧眼底微瀾。
薄氏的產(chǎn)業(yè)?
她不想要薄家的產(chǎn)業(yè)。
時間一到,她只會跟薄家、薄家所有人斷得干干凈凈。
靜寂半晌后。
“我再試試,但我不確定薄易會不會答應?!?p> 風傾霧清越如水的聲音落下,“條件等以后再說,可以嗎?”
“行?!?p> 薄老應下,眉宇舒展,蒼老的聲音沉沉,“但我希望你盡全力而為?!?p> “如果不出意外,下個月薄琛會回國?!?p> 薄???
薄家二公子。
如果薄易沒被找回來,不出意外,薄琛將會是薄家唯一的繼承人。
……
碧空如洗,萬里無云。
被血色洗禮過的露天泳池,在陽光的照射下,依舊波光粼粼,卻詭譎一片。
偌大的池內(nèi)。
四個被打得皮開肉綻的男人,脖子上都系著一根極細的鏈條。鏈條末尾,分別固定在泳池四個角落。
一顆又大又閃耀的鉆石,隨意的扔進去時。
瞬間。
引起四人爭先恐后的瘋搶。
不要命似的。
“我……我搶到了!”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三道慘叫聲不約而同的響起,劃破了整個蒼穹。
沒搶奪到鉆石的人,身上都重重的挨了一鞭子。
帶著倒刺的九爪鉤,瞬間又深又狠的刺入他們皮肉。
一起一落間。
皮開肉綻。
瞬間勾出來的血泥高高濺起,染紅一池的水。
薄易隨意慵懶的坐在露天泳池邊的沙發(fā)上,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凜冽氣息。
邪肆盛極的面容上神色淡淡。
他百無聊賴的又隨手朝池水里,扔下一顆碩大的鉆石。
鞭子一鞭一鞭的落下,凄厲的慘叫聲一聲一聲的響起。
成了這個人間煉獄最動聽的音符。
坐在一旁的顧野,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也不知道是不是池子里的這幾個人,運氣不好,偏偏撞到易哥心情不好的時候。
生不如死的滋味,今天也算是讓他們經(jīng)歷了一遍。
“易少……”
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忽地響起。
顧野聞言看過去,心中一凜,瞬間感覺要玩。
誰給她的膽子去靠近易哥的?
女人身著清涼,只遮住了最重要的部分,身體柔軟的跪坐在薄易腿側(cè)。胸前的高聳幾乎都能觸碰到薄易黑色的西裝褲。
她手上端著一盤晶瑩剔透的葡萄,嗓音嬌媚,又軟,“易少,我給您剝葡萄好不好……”
薄家的大少爺,他手上隨意扔出的一顆鉆石,都夠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要是她再被薄易看上……
女人忘我的幻想著。
指尖一顆剝好的葡萄就朝薄易遞了過去,“薄少,您嘗嘗……”
對上薄易一雙不帶任何溫度的眼神時。
女人的動作驀地僵住,瞬間身上寒毛豎起,漫天的恐懼感和壓迫感襲來,“易……易少……”
女人以為薄易會勃然大怒,卻聽見他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落了下來。
“吃葡萄有什么意思?!?p> “什……什么……”
女人還沒反應過來。
下一瞬。
薄易一個眼色,她就被人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價值不菲的尖頭皮鞋踩上她的脖頸。
重重蹍磨。
散粉被暈開,露出原本偏暗的膚色。
脖頸被重重踩住,女人呼吸困難,被迫大張著口,斷斷續(xù)續(xù)的求饒聲從喉間深處溢出,“薄……薄少……放過……放過我……”
“我……我再也……再也不敢了……”
賭贏了,就是一輩子要不完的滔天富貴。
但顯然。
她“試一試”的心態(tài)被徹底粉碎。
說不定,她的命今天都得丟在這里。
“不敢什么?”
隨著薄易慵懶散漫的聲音落下,一顆顆猶如石頭般堅硬的鉆石,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她口里。
不一會兒。
“唔……唔唔……”
女人脖頸周圍,散落了一地染了血的鉆石。
門牙連同周圍的幾顆牙齒,都被砸得掉落在口里。涂了最紅口紅的唇瓣,此時更是侵染了最深的血色。
女人斷斷續(xù)續(xù)的發(fā)不出一個完整的字音,源源不斷的鮮血從她口中溢出。
瞬間。
泳池鴉雀無聲。
靜寂一片,接近死寂。
所有人看著那一幕,不敢上前說半句話。
散漫坐在沙發(fā)上的薄易,俊美盛極的臉上神色散漫,目光淡冽。
驀地。
察覺到異樣時。
薄易抬眼看去,就見——
不遠處。
少女著一襲白色長裙,容顏精致漂亮,如畫的眉眼間盡數(shù)是淡然無瀾,清冷出塵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