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薄易,我愛你就可以了
風(fēng)傾霧站在那里,看著薄易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
“趕你走,嗯?”
薄易徑直走到風(fēng)傾霧面前,停下,黑眸看向她,漫不經(jīng)心的問。
風(fēng)傾霧微微怔住。
給他發(fā)消息沒回,她還以為他不會來了。
她剛準備說話,一旁被忽視的傅父像是怕從風(fēng)傾霧口里聽到什么不好的話,先一步開口,“來者都是客,我們又怎么會趕風(fēng)小姐走?!?p> “薄少應(yīng)該是誤會什么了……”
對于傅父的話,薄易恍若未聞,目光只是落在風(fēng)傾霧臉上,明顯是想要聽她親口說。
“……”
再次被忽視的傅父,臉上神色滯了一瞬。眼底深處不著痕跡的掠過幾分晦暗陰沉,但轉(zhuǎn)瞬即逝。
而旁邊的傅斯瑾,眼底緊張的看著傅堯正在被醫(yī)生處理的傷口,一時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安靜了幾秒。
“不是?!?p> 風(fēng)傾霧搖了搖頭,溫聲開口,“是我自己想離開了?!?p> 說著,風(fēng)傾霧朝前走了一兩步,伸手輕輕拉了下薄易的袖子,微微仰頭看他,“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
薄易低眸,看著她纖細的指尖,跟純黑的衣角相比,襯得更為的白皙。
“薄易!”
怒不可遏的聲音忽地響起。
傅堯一雙微紅的眼,死死的盯著薄易。
要不是有身旁的傅斯瑾攔著,他早就沖上去了,“你來這里干什么!我們傅家不歡迎你!”
原本以為自己快要接受的事情,在看見薄易的那瞬間,輕而易舉的又將那些不堪剖開來。
傅堯從來沒有這么想要毀掉一個人。
聞言。
薄易抬眼看去,邪肆的眉眼微揚,目光漫不經(jīng)心的掠過他下面,嗓音淡淡。
“你,結(jié)婚?”
再輕描淡寫不過的幾個字音,卻狠狠的刺激到了傅堯,他想也不想的就要沖上去,“我殺……唔……”
“阿堯!”
傅堯才說了一個字,傅斯瑾就伸手緊緊的捂住了他的嘴。用身體攔住他的時候,清冽的嗓音低沉到可怖。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說不吉利的話?!?p> “唔……唔……”
傅堯泛著血絲的瞳孔皸裂出細細密密的裂紋,不可置信的看著緊緊捂住他嘴的傅斯瑾。
“阿堯,你聽話一點?!?p> 傅斯瑾緊緊的錮住傅堯的整個身體,對上他不可置信的眼神的那瞬間。
第一次。
傅斯瑾心底第一次,生出了幾分躲閃的意味。
不敢正眼去看傅堯。
薄家不能得罪。
起碼現(xiàn)階段的傅家,還不能得罪五大家族之首的薄家。
卻不想。
傅堯全身的反骨,像是在此時全都冒出來了一般。他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推開了緊緊錮住他的傅斯瑾。
“放開我!”
傅堯隨手抄起一旁的椅子,就朝薄易狠狠砸過去的時候。
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尤其是傅家的人,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傅堯!”
“傅堯!你給我把椅子放下!”
“你別亂來!”
唯美溫馨的婚禮現(xiàn)場,清和的微風(fēng)拂過鮮艷的玫瑰時,傅家人急促而又暴怒到極致的怒吼聲,隨著清香響徹在整個草坪上。
離得傅堯最近的傅父和傅斯瑾,看見傅堯的動作時,急忙的齊齊伸手去攔。
要是今天傅堯真?zhèn)吮∫?,別說今天的婚禮辦不成。估計以后他們整個傅家,也別想再辦一件喜慶的事情。
但傅堯的出手太過于突然,在所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掄起椅子朝薄易砸了過去。
甚至。
傅父和傅斯瑾阻攔的動作,都慢了一步。
眼看著傅堯手中的椅子,就要砸到薄易的頭上——
傅堯高高舉起的手,忽地頓住。
“為什么?”
靜寂好半晌后,傅堯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他看著擋在薄易面前的少女,喉間發(fā)啞,聲音模糊得不成樣子,“為什么?為什么你要護著他?”
“傅堯,今天是你結(jié)婚的日子。”
風(fēng)傾霧對上傅堯看過來的目光,只是平靜的道。
平靜到?jīng)]有任何的波瀾。
一如她從一開始對傅堯的態(tài)度。
結(jié)婚?
今天是他結(jié)婚的日子……
呵。
幾秒后。
“砰”的一聲。
傅堯突然猛地將手中的椅子砸在風(fēng)傾霧腳邊,拔高的音調(diào)掩住了他些許的不堪。
“我不結(jié)了!”
“這個婚誰愛結(jié)愛結(jié)!”
他結(jié)婚的日子。
呵。
要不是因為薄易,根本就不會有今天的婚禮。
傅堯眼底帶著狠戾的看了一眼薄易。
他依舊散漫隨意的站在那里。
從始至終,他眉眼間的神色,都沒有變過分毫。
掩下心底想要噬他骨血的想法,傅堯越過薄易就要離開婚禮現(xiàn)場。
“傅堯!”
“傅堯!你站??!”
眼看著傅堯要離開,傅家和徐家的人都慌了。
傅堯走了,今天的婚禮肯定辦不成了。
傅家的人攔不住,徐家的人不敢真的攔。
薄易轉(zhuǎn)眸,掃了一眼不遠處候著的林南。
瞬間。
林南帶著幾個全身白,還戴著面具的人,攔住了要走的傅堯。
“你們想干什么?”
傅堯臉色極為難看的,看著攔在他面前的幾個辨不清男女的人。
“傅二公子的婚禮流程還沒走完?!?p> 林南一身黑衣黑褲,面無表情,猶如按了既定程序的機器人,毫無波瀾的陳述著一個事實。
“滾開!”
傅堯臉色沉到極致,直接暴怒出聲。
從今天一早開始,就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是順著他心意的。
卻不想。
傅堯才剛走一步,林南帶的幾個人直接站成一排,沒有任何退步的攔住了他。
不遠處的傅斯瑾看著,眉頭皺了皺,隨后忍不住的朝薄易沉聲開口。
“你什么意思?”
即便要攔人,也應(yīng)該是他們傅家來攔。
“你們傅家攔得住人?”
薄易掃他一眼,懶懶的開口,“恰好經(jīng)過,好心幫你們傅家一把。”
傅斯瑾聽得眼神一沉。
好心?
他薄易就是一頭噬人不吐骨血的畜生,有什么心之言。
“如果今天傅二公子愿意自己走完婚禮流程,那自然是最好?!?p> 薄易隨意坐在身后一張椅子上的同時,伸手圈住風(fēng)傾霧的細腰,讓她順勢坐在自己懷里。
輕描淡寫的話音中布滿了血腥。
“如果傅二公子不愿意,我不介意幫他一把?!?p> 風(fēng)傾霧猝不及防跌落在薄易腿上。她抬眸,剛好對上薄易看下來的眼,“既然你都說了今天是他結(jié)婚的日子,那他這個婚,必然就是非結(jié)不可了?!?p> “要不然,不就成了你說謊了?”
風(fēng)傾霧下意識心一顫。
她垂眸,避開了薄易看過來的目光。只是靠在他懷里,乖巧得不像話。
傅堯看著風(fēng)傾霧乖順的待在薄易懷里時,眼底深處的受傷和不甘漸漸混疊在一起,已然分不清明。
“時間到了,傅二少請。”
林南看了眼時間,沉沉的道。
傅堯站在原地沒動。
但他不動,自然有人逼著他動。
傅堯被幾個人壓著要走向婚禮T臺的時候。
傅斯瑾朝前走了幾步。
“薄易,你別做得太過分?!?p> 傅斯瑾清雋的面部輪廓緊繃,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聞言。
薄易神色慵懶疏淡,不輕不重的落下一句。
“那我讓他們放人?”
“……”
氣氛僵持不下的幾分鐘后。
在傅堯被強壓著要走上T臺的時候,他忽地冷怒出聲,“放開!”
“我自己走!”
聞言,兩個戴著白色面具的人,朝坐在那里的薄易看去。
幾秒后。
在得到允許之后,身著白衣的面具人,才放開了傅堯。
傅堯一個人站在T臺口,看著不遠處布置得華麗浪漫的婚禮舞臺。
安靜了好半晌后。
傅堯才抬步,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
每一步沉重得他幾乎抬不起腳。
所有人看著那一幕,漸漸噤聲。直至偌大的婚禮現(xiàn)場,寂靜無聲。
路過風(fēng)傾霧面前時。
傅堯忽地頓住了腳步。
“阿堯!”
站在臺下看著的傅斯瑾,突然喉間一緊,示意傅堯不要胡來。
這么多人看著。
尤其是,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
卻不想。
傅堯根本看也沒看傅斯瑾一眼。
他一雙像是染了血的眼睛,定定的看著風(fēng)傾霧。
看了好一會兒。
傅堯才低低的笑了笑,喑啞的嗓音模糊得不成樣子,“你愛他又如何?”
“你自己看看現(xiàn)在的薄易,他像是會愛人的樣子嗎?”
“他就是一頭沒人性的畜生,根本沒有心!”
薄易眸色微沉。
“傅堯!”
傅斯瑾聲音沉下,同時眼神示意催促主持人趕緊走流程。
傅父則是在薄易耳旁為傅堯辯解,“傅堯素來口不擇言慣了,薄少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口不擇言慣了?”
薄易黑眸沉沉的盯著傅堯,嗓音涼薄,“剛好,可以讓他長長教訓(xùn)?!?p> “既然不會說話,那以后應(yīng)該也沒說話的必要了?!?p> 話音落。
周圍瞬間死寂一片。
傅父整個身體驀地僵住。
傅斯瑾臉上的神情,也有一瞬間的怔住。
薄易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林南。
銀色的匕首從林南袖口而出的時候——
“薄易?!?p> 清柔的女聲忽地響起。
薄易低眸,睨了一眼出聲的風(fēng)傾霧,目光幽深得沒有任何溫度。
風(fēng)傾霧心底一緊,但還是強撐著溫和的對上他的視線,清越的嗓音很輕緩,“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薄易看著她,沒說話。
幽深的目光深得嚇人。
不敢顯露出絲毫為傅堯求情的跡象,風(fēng)傾霧伸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強迫自己鎮(zhèn)定的對上他的視線。
讓自己的眼里只看得見他——
“沒有心也無所謂的?!?p> “薄易,我愛你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