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你要是敢動她一下,我親手送他們下地獄
……
薄燁霆坐在辦公桌后,目光微微一頓后,又漸漸的冷了下來,聲音渾厚如鐘。
“你來干什么?”
“上次在書房情急之下我出言頂撞了您,希望您別生氣。薄易只是順便路過幫我說了兩句,他是無心的?!?p> 薄易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見從里面?zhèn)鱽砬迩宓穆曇簟?p> 他腳下一頓,轉(zhuǎn)而靠在了一旁的墻上,眉眼散漫,心底淡嗤一聲。
他有心還是無心的,她比他清楚?
“上次不是還挺硬氣的,一副善不罷休的樣子?”
薄燁霆看著站在他面前十分乖順的人,冷冷的道。
話音落。
風傾霧拿著托盤的手微微一緊。
靜了靜。
她把咖啡放在薄燁霆面前,放好之后,朝后退了一步,“是我態(tài)度的問題,您可以全算在我身上。但薄易是無心的,希望您能……”
頓了頓,她才道,“說話算數(shù)?!?p> “說來說去,你無非就是想要確認薄易能不能進入薄氏集團。”
薄燁霆沒看放在他手邊的那杯咖啡,聲音里的冷意不減分毫。
“……核心?!?p> 默了一瞬,風傾霧補了兩個字。
對于薄易來說,如果進了薄氏集團,但又接觸不到核心,相當于沒進。
“……”
“在他眼里,薄家的利益還不如你重要。一旦他掌控了薄氏,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到時候這薄氏集團,是姓薄,還是姓風?”
話音落。
書房內(nèi)的氣息陡然沉了下去,寒意凜冽。
風傾霧看著薄燁霆眼里一閃而過的殺意,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是在風家破產(chǎn)之后,薄家才迅速成為帝都財閥之首,掌控了整個H國的重要經(jīng)濟命脈。取代了——你們風家曾經(jīng)的位置。】
沉默了好半晌。
風傾霧才朝薄燁霆看了過去,輕描淡寫的開口。
“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上次我替薄易擋了一鞭子,最后醫(yī)生查出我血型特殊。生產(chǎn)過程中出現(xiàn)風險的幾率很大,我不會拿自己的命去賭?!?p> 她說。
“如果沒有意外,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p> 門外。
薄易的目光驀地沉了下來。
雖然在這之前,他已經(jīng)聽到她說過這樣的話。但再次聽到,心底還是陡然涌上了一陣陌生難言的情緒。
聽到風傾霧的話后,薄燁霆看著她的目光一頓。
風傾霧用著極輕極淡的語氣,宣告著她和薄易最后的結(jié)局。
“所以,我最后是一定會離開他的?!?p> 薄家的繼承人,不可能沒有自己的孩子。
但風傾霧也絕對不可能,坐著薄家少夫人的位置,看著其他女人替薄易生下孩子。
薄燁霆深諳這一點,但他還是難免不信道,“你說離開就離開,萬一到時候你舍不得……”
對上風傾霧眼神的那瞬間,薄燁霆突然沒了聲音。
沒有舍不得。
她的眼里只有平靜淡然,淡然得連一絲波瀾都沒有,更找不到一丁點對薄易的感情。
從始至終,她都沒想過留在薄家,沒想過留在薄易身邊。
也是這個時候。
薄燁霆才記起她曾經(jīng)的身份。
——風家的大小姐。
安靜了幾秒。
“口說無憑。”
薄燁霆目光沉沉的盯著她,還是道,“寫一份承諾書?!?p> 風傾霧正要提醒薄燁霆,她還有跟薄老的三年之約,不存在不會離開的情況。外面陡然傳來了一道冷怒的聲音——
“風傾霧,你敢寫試試!”
與此同時,砰的一聲,書房的門被一腳踹開。
薄易一襲黑色風衣站在門口,正臉色陰沉的盯著風傾霧,周身寒意凜凜,殺氣滕騰。
風傾霧心一驚,回頭看去,正好對上男人深暗沉沉的眼神。
他今天回來這么早?
風傾霧正想著,手腕上突然傳來一陣痛感。
薄易攥著她的手,一言不發(fā)快速的將她拽出了書房。
“薄易……”
走廊上,薄易攥著風傾霧的手腕,大步流星的走著。
周身透著一股令人生畏的冷冽寒戾。
風傾霧看著他俊美邪肆但陰沉得能夠滴出水的臉,跟不上他的腳步,手腕也被拽得生疼,“薄易,你先放開我……”
薄易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薄易,我手疼……”
薄易倏地頓住腳步。
下一瞬,他轉(zhuǎn)身徑直將風傾霧按在墻上,臉色陰沉的盯著她,“承諾書?”
薄易松了禁錮著她的手腕,改為虎口掐上她的下頜,不讓她再動分毫。一字一字,沉冽至極,“來,親口給我說說,承諾什么?”
“承諾一輩子不離開我,還是承諾以后一定會將我推給別的女人?”
寒戾的字音,幾乎字字敲打著風傾霧的整個心臟。
風傾霧身后是薄易的勁瘦有力的手臂,他將她按在冰涼的墻上之前,先一步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以至于風傾霧的整個人,好像都籠罩在密不透風的寒意之中。
涼意侵襲整個身體。
她低著眸,沒去看薄易,聲音低低輕輕的,“我不想功虧一簣,也不想因為我,讓你進不了薄氏集團?!?p> “你想讓我做薄氏繼承人,到底是因為想一直留在我身邊。還是?!?p> 薄易低首看她,一字一頓,“對于你來說,只有薄家繼承人的身份,才配得上你,風家的大小姐?!?p> 最后幾個字音,刻意拖長了幾分。
“不是?!?p> 風傾霧忽地抬起頭,想也沒想的就否認了,“我從來沒這樣想過。”
說完之后,風傾霧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否認得太快了,連同薄易說的第一句話也一并否認了。
靜了靜。
“薄易。”
風傾霧伸手抱住他,“從一開始,我就說過,不管是怎樣的你,我都喜歡?!?p> 她抱著薄易的指間微緊,在腦海里調(diào)出所有能夠周全她說法的話,也不知道剛剛薄易聽到了多少。
“我想一直留在你身邊,可不是我想,就可以的?!?p> “我……我身體的事情,剛剛已經(jīng)告訴家主了?!?p> 風傾霧抬頭看向薄易,“你可以不在乎孩子,但薄家呢,薄家不會允許你沒有子孫后代。萬一薄家之后讓你去聯(lián)姻……”
“這種事情不會發(fā)生在我身上?!?p> 薄易突然心生不悅的打斷了風傾霧,聲音冷沉,“我的妻子是誰,我說了算。”
“可是一開始,薄老讓你娶我,你還是娶了?!?p> 話音落。
薄易周身的氣息瞬間就變了,盯著風傾霧的目光也徹底的冷了下來。
風傾霧頂著他寒戾冷冽的目光,整個身體不由得朝后縮了縮,但還是堅持將話說完,“你看,其實你并沒有選擇,你說了也不算?!?p> “我不是真的想要離開。但如果注定要離開,薄易,我希望你的人生更自由一些?!?p> “不是隨心所欲,是希望,你可以完完全全掌權(quán)自己的人生。”
但,其實真到了那樣的一個位置,他的人生就容不得他自己掌控了。
后面這句話,風傾霧沒有說出口。
聽完,薄易黑眸情緒不明的盯著風傾霧,靜寂幾秒后,他剛一抬手——
“薄易,我只是希望你好!”
風傾霧就突然緊緊抱住了他的腰,將自己的臉埋進了他懷里,低低悶悶的聲透著幾分小心翼翼。
“要是你現(xiàn)在聽著很生氣的話,可以慢慢想。等想了一陣過后,其實你就會發(fā)現(xiàn)我說的話還是挺有道理的……”打人不打臉。
從小到大,她還沒挨過誰的打。
雖然她剛剛說的話,不僅扎心,還有點……傷自尊。
“……”
薄易低眸看著埋首在她懷里的人,一副很害怕他的樣子。
一時之間心結(jié),不知道該是生氣還是發(fā)怒。
黃昏垂落,暮色四合。悠長深靜的走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身影。
薄易低首看著他懷里的人,深深沉沉的眼底翻涌著無數(shù)復雜的情緒。但最后都歸于平靜,毫無波瀾。
許久之后。
薄易的手緩緩落在風傾霧的頭頂,揉了揉她的腦袋。
“在你心里,只有完全掌控薄家,才能夠選擇你?”
雖然是問句,但完全是陳述的語調(diào),薄易好像也并沒有要風傾霧回答的意思。
“放開?!?p> 薄易說著放開,但也沒有伸手推開風傾霧,只是在她后頸揉了下。
“嗯?”
風傾霧從薄易懷里抬起頭來看他,依他所言的放開了他。
薄易看著她乖順又聽話的模樣。暮色落在她身上,好像也不及她溫柔半分。
他不由得微微勾了勾唇,在她額間短暫的親了一下,“在這等我?!?p> 說完,薄易朝薄燁霆的書房走去。
風傾霧站在暮色中,纖塵不染,清冷從容。她看著薄易離開的背影,目光漸漸變淡。
……
“砰”一聲。
往日不準任何人進入的書房,被再度踹開。
薄燁霆坐在書桌后面,正看著風傾霧剛剛放在桌上的那杯咖啡。
聽見聲響,他抬眼看去。
去而復返的薄易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下,沒什么姿勢的隨意往后一靠,開門見山的道。
“我要海運和港口?!?p>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讓薄燁霆臉色瞬間就變了。
海運和港口,薄家最開始發(fā)家的產(chǎn)業(yè),更是薄氏集團核心中的核心。薄家每代繼承人,也是首先去的這兩個地方歷練。
“因為風傾霧?”
薄燁霆沉聲開口,“她給你說了什么?”
前幾天還絲毫不顧及薄家的利益,現(xiàn)在就有了野心,他不信薄易是突然之間就開竅了。
薄家的人有再大的野心都不奇怪,但這野心絕對不能是為了一個女人。
“你別管?!?p> 薄易直截了當,“就說你給不給?”
“……”
薄易終于肯接手薄氏集團的產(chǎn)業(yè),是薄燁霆愿意看到的。但他不希望,薄易進薄氏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風傾霧。
他那樣聽風傾霧的話……
一旦他上位,這薄氏誰做主都說不一定。
但風傾霧留在薄家的時間,還有兩年多。
如果在這兩年多的時間里,風傾霧給薄家調(diào)教出一位出色的繼承人,再加上她從來沒想過留在薄家……留下她,也不是一件壞事。
沉靜半晌。
薄燁霆看著薄易,聲音沉沉,“好,一周后,你去全面接管海運和港口?!?p> “薄易,別讓我失望?!?p> 薄易只聽了前一句,聽完毫不猶豫起身就走。
“薄易!”
在薄易起身的那瞬間,薄燁霆叫住了他。
“你記住,想成為薄家的繼承人,必須遵守的準則就是,不管在任何時刻,必須摒棄私人感情,視薄家的利益高于一切?!?p> “下次你要是再因為什么人,說出或者做出損害薄家利益的話,別怪我不客氣?!?p> 話音落。
薄易突然頓住了腳步。
他轉(zhuǎn)身,一雙眼冷冽寒戾眼看著薄燁霆,俊美盛極的臉上盡數(shù)是冷漠,一字一緩,“你動她試試?!?p> 薄燁霆神色一沉。
“你要是敢動她一下,薄家所有人……我親手送他們下地獄?!?p> 字字血腥殘忍。
說完,薄易不再做任何停留,抬步就走。
“薄易!”
薄燁霆在身后怒不可遏的吼道。
喪心病狂!
為了一個女人,迷戀成那個樣子。
也不用心好好看看,那個女人眼里到底有沒有他!
似是怒極,薄燁霆抬手就要把桌上的咖啡揮到在地。但他手剛抬到半空中,忽地又頓住了。
青瓷打底的一整套咖啡杯。
白青色的旗袍……
安靜的看了半晌。
薄燁霆恍了下神,又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薄燁霆才端起那咖啡喝了一口。瓷勺碰著青瓷杯壁輕微作響,微不可察。
很涼。
不知道是冰塊化在了咖啡里,還是熱的咖啡涼成了冰。
……
聽到薄易要接手海運和港口的消息時,風傾霧愣了一下。
在了解銀海的時候,她就順便了解一下整個薄氏集團的產(chǎn)業(yè)結(jié)構(gòu),自然清楚海運和港口是薄氏的核心產(chǎn)業(yè)。
沒想到薄易現(xiàn)在就進了。
她還以為,薄燁霆會再刁難他一下。
不過作為一個大家族的掌權(quán)人,最起碼要說話算數(shù)。
風傾霧端著已經(jīng)煮好了甜湯,朝書房里走去。
她輕輕推開門,就見薄易正坐在椅子上,對著電腦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
見狀。
風傾霧在門口頓了頓,思考要不要等一會兒再進去。
“進來?!?p> 這個想法剛在風傾霧腦海中掠過,里面就傳來一道低沉清冽的聲音。
沒再猶豫,風傾霧推門進去,走到了書房面前。
直到感受到人在面前時,薄易的目光才從電腦屏幕上移到風傾霧的臉上。
目光幽深沉沉。
“過來。”
他道。
“……”
風傾霧將甜湯推到他面前,人也從書桌前走到了他身旁。
“在看什么?”
風傾霧隨口問了一句。
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薄易握住,人也被他拽到懷里,坐在他腿上。
“一些有關(guān)海運和港口的資料?!?p> 薄易應(yīng)道。
手下漫不經(jīng)心的把玩著她纖細白嫩的手指。
好像他特別喜歡玩她的一雙手。
“是什么?”
薄易抬起下頜,示意了下桌上的白瓷碗,問道。
“甜湯,很好喝的,我端來給你嘗嘗?!?p> “你親手煮的?”
薄易看了眼碗里面相很不錯的甜湯。少許牛奶打底,還摻雜著一些玲瓏剔透的膠狀物,顏色清透,看著也很有食欲。
“……我看著廚房煮的。”風傾霧有些訕訕的道。
四舍五入,也算是她親手做的。
聞言,薄易看了她一眼,微微勾了勾唇,“真是辛苦你了?!?p> “……不辛苦。”辛苦的是廚師。
默了默,風傾霧小聲道。
看著她的模樣,薄易整個身體有種說不出來的放松,唇角勾起的弧度也深了深。他伸手拿過一旁的白瓷碗,沒用勺子,直接端起碗喝。
“味道怎么樣?”
風傾霧見他將碗放了下來,才問道。
“你嘗嘗。”
薄易目光幽幽的盯著她的眼,嗓音極其有磁性而又散漫得漫不經(jīng)心。
風傾霧微怔。
碗是空的,他都已經(jīng)喝完了,她還怎么嘗。
薄易目光灼灼的盯著她,視線微不可察的下移,落在她的唇上。
“……”
她不是很想懂。
靜寂間,在薄易好整以暇的一直看著她時。
風傾霧微微怔住之后,伸手撐在薄易的肩上,仰頭很輕的碰了碰他的唇。
一觸即離。
好不容易見她主動,還沒來得及張開唇的薄易,“……”
“嘗出什么味道來了?”
薄易黑眸看著已經(jīng)后退了些許的風傾霧,問。
低沉性感的語氣,莫名有些陰惻惻的。
“甜……甜的?!?p> 風傾霧像是不好意思般,埋首在他胸膛上。
甜湯甜湯……不是甜的,還能叫做甜湯嗎。
薄易聽著她的話,看見她的反應(yīng),沒感覺到不滿,但到底有些意猶未盡。
“再嘗嘗?!?p> 說完,薄易修長而又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住風傾霧的下頜,迫使她抬頭……
……
……
【已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