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弒神的任務
長衍直接瞬移到了門口,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來晚了,那道門早已經(jīng)消失不見。沿著墻面邊緣走了幾步,毫無線索,他們似乎變成了等著被抓的鱉。
一股怒氣涌上心頭,仿佛整個人被火焰灼燒。一肚子的憤怒沒有地方發(fā)泄,眼看著長衍就要暴走了。突然一盆冷水從天而降,長衍愣愣地站在那里,看著眼前的人。
累累站在長衍的面前,指揮著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水,直接把長衍澆了一個透心涼。被憤怒包圍的長衍,慢慢地冷靜了下來,閉上眼調整自己的氣息。
“咳咳,下次溫柔一點。太兇的女孩子沒……我閉嘴!”
沒有想到這里比外面還容易情緒失控,如果進來的人是那些散修,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山林的養(yǎng)分。
看著累累離去的背影,長衍心里有點佩服她的冷靜,或許她真的沒有什么七情六欲。
“上次救你的時候,是不是把你的七情六欲都留在那里了。這一路上我都沒怎么見過你,有失控的跡象?!?p> “你是不是不會生氣,還是喜歡什么事情都在心里憋著。”
“那你藏了什么不可說的怨念?”累累突然轉向反問長衍。
當好奇心調轉方向的時候,當事人一般都會選擇緘默。這是他們自己的權利,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內心的秘密和過往。
“你說會不會是山神直接變成了人彘,才會把自己隱藏起來?!?p> “至少命不久矣了。到了!”
山林的坡不是很高,但是途中的道路蜿蜒曲折。長衍跟著累累七扭八拐的,總算是來到了高處。穿過茂密的樹林,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片草原,帶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長衍好奇的繞到了累累的前面,一片小小的草原上綻放著無數(shù)的小花。簇擁的鮮花吸引著蝴蝶的注意力,也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長衍蹲下身,看著自己腳邊的鮮花和蝴蝶??諝庵袥]有任何鮮花的香味,連木材植物的味道也沒有。鮮花上的蝴蝶懸停在了那里,一動不動。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定格在了這一瞬間,耳邊樹葉颯颯的聲響也消失了。
“還真讓你說對了,山神命不久矣了?!遍L衍好奇地抓住懸停的蝴蝶,下一秒所有的鮮花連帶著手中的蝴蝶都枯萎了。
山林的生命以山神的神力維持,如果山神變了這些山林都會隨之改變?,F(xiàn)在它們被停留了這一時刻,只怕同樣也象征著山神的生命,也停留在這一刻。
“小心?!?p> 地上枯萎的鮮花變成了一股白霧,朝著兩人而來。長衍拉著累累快速的往后退,白霧所到之處草木皆是枯萎死亡,很快兩人就被白霧所包圍。
“南山的白霧有致幻的效果,你小心點?!遍L衍緊緊地拉著累累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了她的蹤跡。
累累拍拍長衍的肩膀,示意他往后看。
一個模糊的人影從后面走來,徑直的略過了兩人。人影周圍散發(fā)著淡淡的白光,應該是山神的影子。兩人跟隨影子往前走,不知過了多久,一棵古老的蒼天大樹矗立在兩人的面前。
影子繞著古樹飛了一圈,隨后找了一根樹枝躺了上去。在山神神力的滋養(yǎng)下,古樹很是健康。突然一朵黑色的烏云出現(xiàn)在上方,古樹伸出樹枝想要驅趕。
不承想,樹枝碰到了烏云,直接被染成了灰色。古樹還想再反抗的時候,烏云已經(jīng)離開了,山神又醒了過來。
神奇的是,之前變成灰色的樹枝,此時又恢復了原狀。如果不是兩人看到了烏云的出現(xiàn),差點以為灰色的樹枝是自己的幻覺。
沒有感覺到異樣的山神起身離開,之后的日子山神每天都會來古樹上休息。而那朵烏云,也會悄悄地來到古樹的身邊,一點一點地將古樹變成灰色。
長衍看得很是著急,想要出聲阻攔,但這只是山神的一部分記憶,他們并不能做什么。一段時間后,整棵古樹除了山神休息的樹枝以外,其他部分都已經(jīng)被染上灰色。
但是烏云擁有超高的偽裝,整棵古樹的外貌到現(xiàn)在依舊是枝繁葉茂。
就像是一條貪吃的蛇,正在一點一點地蠶食著大象的身軀,現(xiàn)在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吃下整頭大象。看著烏云在山神的身邊繞來繞去,長衍還是閉上了眼睛。
山神痛苦的哀嚎響遍整個山林,神力化作金光四散而逃。就在烏云吞下山神的瞬間,整片山林都變成了灰色。
一個呼吸之間,山林又恢復到了之前的翠綠。至此白霧才慢慢地散去,一棵郁郁蔥蔥的古樹出現(xiàn)在兩人的面前。
累累甩開了長衍的手,朝著古樹而去。長衍著急地呼喊著她的名字,讓她冷靜一點。
“這個只怕不單單是人彘。如此純粹的黑暗,能將山神一口吞下,只怕是有點道行的妖蠱?!?p> “千年老妖精人彘也可以,雖然不常見?!闭f到最后長衍有點底氣不足,聲音也變小了一點。
人彘很難修煉到千年,在被欲望吞噬的這段時間內,它就像是無底洞一般,欲望永遠無法滿足。這也導致人彘成了易燃易爆的東西,一旦失控,會直接自爆化作冤魂。
“就算是妖蠱,能擁有吞噬山神的能力,也不是我們兩人所能控制的?!彪m說他們是除惡人,但并不能表示他們真的能拯救世界。
“身體在這里!”
長衍還在糾結怎么對付敵人的時候,累累已經(jīng)爬上了那根樹枝,找到了山神的肉體。
肉體保存完好,面色紅潤好像睡著一般。胸前已經(jīng)沒有了起伏,但還能感覺到山神那點微弱的生命力。
“殺了我!”一個如同孩子一般稚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殺了我!殺了我!趁著我還沒有被同化,快殺了我!”
長衍緊隨其后也爬上了樹枝,同樣聽見了孩子的聲音。這也是影子帶他們來這里的目的,殺了自己。
“山神,你有自己的名字嗎?道號也可以?”長衍嘗試著呼喚山神的神智,而山神還在那里重復著那一句‘殺了我’。
詢問了三次,回答長衍的依舊是那句話?,F(xiàn)在的山神只剩下一絲執(zhí)念,以及一絲屬于自己的靈魂。它太虛弱了,以至于無法完成和長衍對話。
弒神是會遭受天譴的,長衍有點為難地看著山神的肉身。另一邊不知什么時候,累累手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把匕首,正悄悄地遞到了長衍的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