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道
顧知湛眸光微動，丟下花灑轉(zhuǎn)身走了。
姜芝渾身戰(zhàn)栗，一半是冷的一半是害怕。
她要逃走，再這樣下去會死的！
夜深人靜，姜芝悄悄溜出了公館。
看守沒她想象得嚴(yán)密，大概在顧知湛眼里她跟一只螻蟻差不多，丟了就丟了，沒什么可惜的。
現(xiàn)在不是探視時間，姜芝先溜去醫(yī)院看望靠儀器維持性命的母親，等到天空微微變藍(lán)，她立刻出發(fā)去監(jiān)獄。
會客室內(nèi)。
聽見門開，姜芝激動地站起身，臉幾乎要貼到玻璃上：“爸！”
“小晚，你、你還好嗎？你媽還好嗎？”姜父聲音顫抖，頭發(fā)花白，人仿佛老了十多歲。
姜芝看得心酸：“我們都挺好的……你的手怎么了??？”
姜父目光閃爍，將纏了紗布的雙手藏在桌下：“沒什么……”
怎么可能沒什么？
對一名外科大夫來說，手就是生命，這不光是斷送了他的職業(yè)生涯，還是把他推向死路！
姜芝氣得發(fā)抖，追問道：“爸，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會用錯藥！”
“我沒有用錯藥，我是被人陷害的！”姜父情緒激動起來。
“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調(diào)查清楚真相，還你、還我們家一個公道！”姜芝語氣堅定。
姜父卻怕了：“小晚，算了吧，顧氏集團(tuán)掌門人都能下手，可見對方能量有多大，別把你們卷進(jìn)去了。”
姜芝苦笑，眉間多了絲悲哀。
晚了，她早被卷進(jìn)去了。
可她要怎么做？
姜芝茫然地走在路上，不知何去何從。
周遭似曾相識的場景讓她心下一驚，她竟是不自覺回到了顧知湛的公館！
救護(hù)車從她面前疾馳而過，停下后幾名醫(yī)護(hù)人員動作熟稔地抬下?lián)堋?p> 躺在上面的人露出真容，赫然是她母親。
“媽！”姜芝撲過去，神色恐慌，“你們在干什么？放開她！”
幾人面面相覷：“這是顧總的吩咐?！?p> 顧知湛！
姜芝抬頭遙望窗戶，三步并兩步地上了臺階，主動推門而入。
“他在哪？”
傭人神色意外地指了個方向。
姜芝走進(jìn)書房，顧知湛好整以暇地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似笑非笑地開口：“回來了？”
姜芝握緊雙手，克制對他的懼意：“要怎么做你才肯放過我和我的家人？”
她甚至都不敢直接提起父親的冤屈和母親的遭遇。
“也許，我一開心就會考慮你的提議?！鳖欀吭捓锒际前凳?。
姜芝犯了難，逗他開心？簡直比登天還難！
她試探地做了個鬼臉，顧知湛面無表情，目光沒有一絲動搖。
為了母親，她索性豁出去了，各種扮丑搞怪。
但顧知湛都無動于衷，他單手撐著下頜，像在欣賞小丑表演。
這樣不行，必須讓他感到意外。
姜芝在顧知湛防備的注視下靠近他，迅速在他側(cè)臉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比羽毛還輕柔的觸感伴隨著淡淡的香氣，該死……
顧知湛眸光一暗，一把將她推開，隨即優(yōu)雅地交疊雙腿，額角跳起的青筋卻暴露了他此刻在忍耐。
姜芝面露失望，更害怕他生氣，對母親不利。
“出去。”顧知湛聲音喑啞，硬朗冷酷的面容隱隱有生氣的跡象。
姜芝連忙退出去，看到母親又被推上救護(hù)車。
她跟著坐上去，到了醫(yī)院，母親被換到環(huán)境清幽的VIP病房，還有專門的醫(yī)生護(hù)士隨時待命。
“滿意了？”顧知湛不帶喜怒的聲音從她身側(cè)傳來。
姜芝含淚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謝謝你?！?p> 顧知湛眼底劃過一抹意外，捏住她下頜冷聲道：“再敢逃跑，你知道后果。”
“嗯，我不會再離開了。”姜芝語氣雖輕卻堅定。
留在他身邊更可能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真兇的線索。
顧知湛手上力道驟松，低哼一聲：“明天起跟我去公司?！?p> 姜芝沒有說不，她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
一晚輾轉(zhuǎn)難眠，第二天顧知湛將她帶到公司，瞬間引來了許多注目，所到之處都是竊竊私語。
顧知湛沒說讓她做什么，就投入到了工作中，她只能百無聊賴地站著，也不敢走太遠(yuǎn)。
“你可算來了，快跟我來！”
一個穿制服的中年婦女將她拉到更衣室，換上制服，又塞給她一套清潔工具，“你就負(fù)責(zé)頂樓吧，地面一定要一塵不染，門、玻璃都要擦！有不懂的隨時來問我?！?p> 姜芝不疑有他，順從道：“好的?！?p> 中年婦女離開了，姜芝將走廊打掃干凈，又用拖把慢慢從這頭拖到那頭。
高跟鞋叩擊地面的聲音傳來，打扮精致的女人戴著墨鏡搖曳身姿地朝這邊走來，一只手拿著咖啡，滿不在乎地在才拖干凈的地面上留下鞋印。
姜芝目光從她的耳環(huán)項鏈上移開，跟在女人后面拿拖把拖啊拖。
女人側(cè)身看她一眼，忽然目光凝住，半摘下墨鏡，眼神透著敵意：“誰讓你打掃這層的？”
姜芝一臉莫名其妙，“顧知湛?！?p> “不可能！”
女人神色一變，咄咄逼人道，“肯定是你想勾引知湛故意跑他面前晃悠，一個清潔工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可笑。”
姜芝平靜地看著她：“清潔工又怎么了？正當(dāng)職業(yè)不分高低貴賤?！?p> 她還敢叫板？女人不滿皺眉，想到什么，她唇角微勾，手微微傾斜，咖啡流了一地。
“哎呀，真不好意思，你剛打掃好又被我弄臟了，要辛苦你再拖一次咯。”女人嘴上說著，表情毫無歉意，眼底閃爍著滿滿的惡意。
姜芝正要拖，女人一腳踩在褐色污漬上：“我的鞋子都被你弄臟了，知道這雙鞋多少錢嗎？你半年工資都買不起！趕快給我擦干凈?！?p> “你自己弄的自己搞干凈。”姜芝據(jù)理力爭。
女人面露驚奇：“還敢使喚我？我看你是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她揚(yáng)手朝姜芝臉上扇來，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響起：“你們在干什么？”
“知湛~”
女人變臉之快看得姜芝嘆為觀止，只見她跑到顧知湛身邊挽住他的手臂，嬌嗔道，“你哪招的清潔工，不小心把咖啡碰灑到我鞋子上不弄干凈就算了，連句道歉都沒有?！?p> 顧知湛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