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們的目光也都順著聲音聚集到姜允暮的身上。
“那是老姜家的女兒允暮嗎?我有些老眼昏花了?!?p> “是啊是啊,她小的時候我還抱過她呢?!?p> “這可就奇怪了,哪有姐姐反對弟弟的婚禮的?”
……
親戚們在臺下與其說是竊竊私語,但每句話都一字不落地傳到了姜允暮的耳朵里。
“是她?”站在姜澤身旁的姚蘇看著遠(yuǎn)處的姜允暮,一下就認(rèn)出來是那個在西餐廳糾纏他們的人,語氣有些不善,“她怎么來了?”側(cè)目看著姜澤,眼神中盡是質(zhì)問。
姜澤早就被嚇傻了,呆呆地僵愣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姜允暮提著包邁著從容的步子一步一步朝臺上的那對新人走去,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但眼神中盡是冷漠。
“這位小姐,請不要擾亂訂婚宴的秩序?!敝鞒秩艘菜闶且娺^各種大場面的,這種情況下還能夠保持鎮(zhèn)靜地?fù)螆鲎印?p> “我說,我反對這場訂婚。”姜允暮對上姚蘇投過來的火辣辣的惡毒眼神,臉上笑意未減,一字一句從容不迫。
主持人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姜母擺擺手讓他下去,隨后自己來到姜允暮的身邊拉著她的手低聲說道:“允暮,你這是干什么,今天是你弟訂婚的日子,有什么話回家再說好不好……”
說著,拉著姜允暮手腕的手微微用力,臉上的表情沒變,但眼底警告的意思很明顯,還有一閃而過的哀求。
姜父坐在座位上陰沉著臉看著臺上正在上演的家庭鬧劇,并沒有上前參與,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是端起手邊的白酒仰頭悶了一口。
“你這人怎么這樣,追人都追到訂婚宴上來了?!币μK一臉委屈地拉了拉姜澤的衣袖,想讓他表明立場。
姜澤剛張嘴想說話,卻被姜允暮瞥過來的眼刀嚇得又收了回去。
“姚小姐這話說的好生奇怪,我作為姜澤的親姐姐,來參加自己弟弟的訂婚宴有什么問題嗎?”
一句話讓姚蘇直接愣在原地,她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就是那個一直反對姜澤跟她在一起的姐姐,那個一直在暗地里卻仿佛能夠洞察一切的人。
一想到這,背脊不禁升起一股涼意,姚蘇努力暗示自己要冷靜下來,因為她還有籌碼,讓姜澤不得不跟她訂婚的籌碼。
姜允暮抬起另外一只手覆在姜母的手上,對姜母露出安慰的笑容,“媽,我已經(jīng)全部都知道了,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相信我?!?p> 姜母微怔,看著她的神色有些復(fù)雜,最后緩緩松開抓著她手腕的手,柔聲道:“抱歉,我一開始不應(yīng)該瞞著你,但也希望你能夠為你弟弟的名聲考慮……”
話還沒說完,就被姜澤的聲音打斷了。
“姐,我是真心愛姚姚的?!苯獫删o緊握著姚蘇的手看向姜允暮,眼里盡是乞求。
姚蘇此刻也故作虛弱地捂著小腹,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但很是湊巧地剛好倒進(jìn)姜澤的懷中。
姜允暮眼睛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個演技跟她有得一拼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把目光移到姜澤身上,只見這個臭小子竟毫無畏懼地迎上了她的目光。
姜澤看到姚蘇蒼白的臉色,心急如焚地想要找姜母求助,但是姜母此刻已經(jīng)坐回到了姜父的旁邊,頭疼地揉著太陽穴,顯然已經(jīng)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不再摻和這件事。
“阿澤……”姚蘇抬起濕漉漉的眸子看著他,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語氣很是虛弱。
姜澤摟緊了姚蘇,像是終于鼓足了勇氣,眼神堅定,不管不顧地對姜允暮喊道:“姚姚她懷了我的孩子!”
一句話讓整個場面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所以算我求你,成全我們吧?!?p> 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原本平靜的湖面,先是撲通一聲沒入水中,而后迅速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沉默過后緊接著就是臺下傳來親戚們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不少親戚都在贊賞姜澤敢作敢當(dāng)?shù)呢?fù)責(zé)精神和誠懇的態(tài)度,但更多的是批評姜允暮阻撓自己弟弟的婚禮在先,而后又固執(zhí)地想要棒打鴛鴦。
一時間,風(fēng)評逐漸發(fā)展到了對姜允暮不利的方向,說她不顧全姜家的面子不孝在前,破壞自己弟弟的婚姻不義在后,此刻還將一個孕婦逼得動了胎氣,總之就是一個尖酸刻薄無理取鬧的女人。
姜允暮根本不把那些說風(fēng)就是雨的親戚放在眼里,一雙眼睛直直注視著姜澤,看到他一副寧愿和自己撕破臉也必須對姚蘇負(fù)責(zé)的堅定模樣,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小澤,我從來都不反對你負(fù)責(zé)任的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