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成寧侯夫婦,臨音就把大權(quán)放下,在這個時候,她相信成寧侯夫婦不敢做什么對付她的事情,否則的話,她有的是辦法和成寧侯夫婦鬧翻。
只不過……成寧侯夫婦倒還不是最要緊的,對于她來說,杜家是一個攻訐帝后的最好借口。
而薛瑤池的事情,或許就能成為她對付杜家這個第一外戚的契機(jī)。
所以如今她很好奇,杜光霽和薛刺史之死到底有什么干系,而聯(lián)系薛瑤池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是元延朝嗎?
那名青衣郎君,方才可是聽了她的墻角呢。
搬離成寧侯府的這幾日,臨音都叫人看薛瑤池看得很緊,而她自己也不著急離開,而是一直待在院中,仿佛是在一心準(zhǔn)備如何離開。
夜色降臨,臨音逗著大白玩,她在教著大白念詩:“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p> “不開,不開,就不開?!?p> 臨音:“……”
“笨鳥。”臨音忍不住罵道。
“倒也不怪大白笨,奴婢看它倒是聰明的緊。”梨瀅捧著碟子來,打趣說道:“如今正值末春,再過半個月就端午,就要入夏了??ぶ髟撘髡b也該是石榴花才對啊。怎么就詠了菊花呢?如此不合時宜,怪不得大白不肯應(yīng)和呢!”
臨音不置可否,她生來就不合時宜,也不稀罕去迎逢時宜。
她既然掌握著許多人不曾掌握的資源,那自然要去搏一搏。
“要我看,詠什么石榴呢?郡主既然說了‘報與桃花一處開’,想來晚春應(yīng)當(dāng)還有幾朵,我覺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就很好?!碧南藢⒉杷o撤下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室宜家。你是思?xì)w了嗎?”
這里的思?xì)w是思嫁的意思。
“看上誰了?是西寧軍中威武健碩的武將,還是未陵城中文采風(fēng)流的才子?”臨音喂了大白兩下就坐到了床邊,笑著打趣。
“郡主就知道打趣奴婢,奴婢才不嫁呢!”棠溪說完,就羞惱的跑出去。
“這丫頭又躲懶?!崩鏋]有些無可奈何,而后又笑著看著臨音,“今晚就由奴婢侍奉郡主守夜吧?!?p> 臨音搖了搖頭,“我這三年在外頭,都是不習(xí)慣旁人守夜的,你也去睡吧?!?p> 梨瀅見此,也沒有推辭,左右他們也是睡在臨音的隔間。臨音叫一句,他們就能聽到。
臨音很快熄了燈,她并沒有直接睡下,而是看了一眼隱藏在屋內(nèi)的芷清。
芷清點(diǎn)了點(diǎn)頭,緊接著,屋內(nèi)一道人影緩緩躺下。
臨音多年走江湖,習(xí)慣在床上放著自己的棠溪劍,也習(xí)慣在自己的枕下放著一把匕首,以防不測。
一節(jié)竹管捅破窗戶紙,淡紫色的煙裊裊升起。
整個院子很快機(jī)會陷入一片寂寥。
一道黑色的影子如同驚云掠過,動作飛快,
薛瑤池就住在偏院,院中還有很濃重的藥氣,看來薛瑤池的病并非虛假。
黑衣人摸著黑,緩緩靠近床邊,一切都做的悄無聲息。直到他靠近薛瑤池之時,原本躺在床上的“薛瑤池”卻猛地睜眼,一把刀須臾之間架在了來人的脖子上。
屋內(nèi)漆黑一片,未曾燃火光,那人看不清楚臨音的面容,但是即便看不清容貌,也知道這間屋子里早早就換了人。
不過驚訝當(dāng)然并不是元策,而是臨音。
這間屋子她早早點(diǎn)了迷香,那是瑟瑟給的,掩蓋在藥香之下,霸道的很,這人竟然無事。
元策感受到了脖頸處凜冽的寒芒,心頭一凜。
兩人當(dāng)即在屋內(nèi)打斗了起來,元策欲走,臨音可不會白白放過這個機(jī)會,上次二人在郊野打得不分伯仲,而這一回在她臨音的地盤,斷斷沒有叫人逃掉的道理。
臨音這般想著,下手愈發(fā)的快。
元策上次就吃了臨音一次虧,他知道臨音難纏,他手向臨音一甩,一包迷藥從他袖中甩出,臨音后退兩步,元策跳窗而去。
臨音見此,趕忙跟上,元策又去了一趟臨音的屋內(nèi),卻發(fā)現(xiàn)還是不見薛瑤池身影,料想今日無功而返,他也不再久留,踏窗而去。
臨音匍匐窗邊,剛要追去,只見漆黑的院落室內(nèi)一點(diǎn)火光起,有人驚呼開口:“走水了——”
臨音咬牙,掏出袖中小弩,朝著那道黑影就是一射。
隨即她收好弩箭,趕忙跑到起火處。
只見……
那火光雖亮,卻不如她的膝蓋高,原本喊走水的人也不知道何去,但是有些外院的下人聽到走水的動靜,就匆匆趕過來。
臨音:“……”
又讓人給跑了。
不過經(jīng)此一事,她可以確定一件事,這人和安陽姨母或許脫不了干系。
不對,嚴(yán)格來說,似乎和元延朝脫不了干系。
安陽姨母其人,雖說是放蕩不羈,但是對于朝野俗物一向是不上心。
倘若安陽姨母是如她阿娘一,她反倒還是會懷疑一二,可是安陽姑母不是。姝兒也不像是這樣的人。
如此看來,元延朝的可能性更大。
但是就是不知道,這事是和元延朝有干系,還是這事的主謀就是元延朝呢?
如果是元延朝又是為了什么?瑟瑟的醫(yī)術(shù)她知道,能夠破瑟瑟的藥,這就說明這人身邊有一個醫(yī)術(shù)極高之輩。
可問題是,這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想要這個迷藥呢?
當(dāng)日在場的人不多,處了元延朝一家,就只有她、瑟瑟,還有元策。
元延朝和元策,看著似乎是元延朝可能性更大。
但是元策作為從前的嗣君,同樣也不能小覷。
臨音心思微沉,叫人撲滅了“火”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在她的院子里,她想要將薛瑤池送走,簡直是再容易不過了。
至于送到哪里,自然是她的長樂郡主府。
只不過她郡主府的三百府兵都守在那里,今天晚上,她的母親也在那里,若是那人真往長樂郡主府而去,只怕是又去無回,想到這里,臨音反而期望那人能去長樂郡主府。
不過顯然她是失望了,哪怕直到第二日,長樂郡主府都是風(fēng)平浪靜,臨音無奈,只得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