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的力氣還是很大的,畢竟他可不是他的公子,嬌生慣養(yǎng)長大。薛瑤池剛下船沒有多久,臨贈兩人也已經(jīng)到達(dá)了岸邊。
彼時薛瑤池也顧不得自己采的蓮花與蓮子,拔腿就要跑。臨贈趕忙去追。
薛瑤池雖是練武練了一段時間,但是因為從小被困在內(nèi)宅當(dāng)中,體力終究是遜色臨贈一籌,很快她就被攔住了去路。
臨贈彼時已經(jīng)沒有了什么花前月下的小心思,如今的他,只是想要收拾收拾眼前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她居然膽大包天,竟然敢把他打進(jìn)水里。
臨贈一把抓住薛瑤池的手。
薛瑤池……薛瑤池輕而易舉的掙脫開。
臨贈:“……”
薛瑤池:“……”
這是不是說明一件事,她雖然跑不過臨贈,但是她……打得過臨贈。畢竟她也沒想到,掙脫開臨贈這么輕而易舉,臨贈的力氣居然沒有她大。
薛瑤池想到了這里,反而沒有那么害怕,人怎么會畏懼比自己弱小的人?如今看來臨贈要弱小于她,她自然不必害怕。只不過臨贈身邊還有一個小廝,下人的力氣肯定是要比臨贈這個貴公子來的大。若是他們二人一起來打她,她估計是打不過的。
眼下的情況,或許還是要智取為妙。
“我是成寧侯世子的妾室,陪郡主前來上香禮佛,公子在佛門之地對我無禮,難道不怕郡主怪罪嗎?”薛瑤池爆出了自己的身份。
在大殷,妾室的地位并不高,有不少的人家甚至?xí)驗榭腿艘粫r興起,而將妾室送人。
所以她如果只是爆出自己是杜光霽的妾室,臨贈只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因此,她抬出了臨音。
整個未陵,誰不知道臨音對她青眼有加,誰不知道臨音是個什么樣的性子?報出了臨音的名號,說不定對方能夠有所忌憚。
臨贈一驚,他倒是聽說了長樂郡主帶著那名妾室來了清泉寺避暑之事。
而且眼前之人,雖是荊釵布裙,但是發(fā)間的海棠簪子十分的名貴。倒是有可能是傳聞中的薛氏。
只不過,即便是薛氏又如何?薛氏只不過是長樂郡主的夫君的妾室,而他可是長樂郡主的堂兄,孰親孰疏,不言而喻。
更何況,從眼前人孤身采蓮就可以知道,長樂郡主對她并沒有外界傳言的那么好,若真是關(guān)系好,何必叫她做這些奴婢做的活計呢。
再說了,又有誰家的妻妾關(guān)系是真正好的呢?他若是現(xiàn)在奪走了薛氏,指不定長樂郡主還會開心。
長樂郡主一旦開心,那自然是青云路近。
臨贈想到這里,對待薛瑤池越發(fā)的輕慢。
“不過是一個妾室,郡主是我的堂妹,難道還會為了你和我翻臉,說到底,你也只是儀賓的妾室,又不是郡主的妾室?!迸R贈不屑的說道。
下一刻,臨贈就伸手抓住薛瑤池的手腕。
薛瑤池忍無可忍,直接一個過肩摔,將臨贈砸在地上。
“啊——”
臨贈發(fā)出一絲哀嚎,薛瑤池趁著小廝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拔腿欲跑。
小廝正準(zhǔn)備去扶臨贈,誰料臨贈怒罵道:“先別管我,去把那個賤人抓住?!?p> 小廝連忙去抓薛瑤池。
薛瑤池不由得一驚,只是下一刻,不知何處而來的人,一把抓住了小廝的手。
來人只是輕輕一推,那小廝就和他的主子一起摔倒在地。
薛瑤池下意識往那人望過去。
只見那人一身的玄色衣袍,腰間佩著蹀躞帶,容貌濃艷,觸目風(fēng)流,這本是一張極為多情的外貌??蓙砣藚s是神色冷漠,渾身上透露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一如他配在腰間冷冽的長刀。
只不過,薛瑤池總覺得這人十分的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到過。
“你是誰,你可知我是西寧王的侄兒?!迸R贈好不容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見來人身手和衣著不凡,不由得怵了幾分,只得自報家門,意圖以自己堂叔的名號震懾。
陸行舟則是完全不懼怕臨贈,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
只不過他心中卻是有幾分不解,同樣是囂張跋扈,同樣是姓臨,為什么長樂郡主狡詐如妖,三言兩語就能置人于死地。而眼前之人如此……如此的淺薄而又上不得臺面。
他和長樂郡主也不過是隔了兩層血脈而已,二者相差卻簡直是天壤之別。
陸行舟甚至不愿意與之多言,而是轉(zhuǎn)頭看向薛瑤池,目光不由得溫和了許多。
薛瑤池低眉頷首,福了福身:“多謝郎君出手相助?!?p> “天快黑了,薛娘子還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叫旁人擔(dān)心。”陸行舟溫和的叮囑道。
薛瑤池眨了眨眼,有些詫異眼前之人知曉她的姓名,不過或許是方才自報家門被他聽到了,薛瑤池并沒有在意。而是感激的點了點頭,而后便欲轉(zhuǎn)身離開。
“站住?!迸R贈這個時候已經(jīng)站了起來,他無比惱怒的看著不遠(yuǎn)處視他于無物的二人,他將目光落在了陸行舟的臉上,神色帶著惡意與譏諷:“我記得你,陸行舟,中郎將。你不過是有幸救了公主一命,靠著斜封官入朝為官的江湖草莽,出身不正,你在我面前,也膽敢如此放肆?”
臨贈話落,薛瑤池不由得皺眉,陸行舟這個名字,似乎在哪里聽說過。似乎最近郡主就一直在查這個人,但是她總覺得在這之前,就聽說過這個名字,只是怎么都想不起來。
陸行舟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一時無言。
而薛瑤池似乎也像是察覺了什么,緘默在旁,一言不發(fā)。
臨贈見陸行舟并不說話,心中頓覺的底氣十足,他又看向薛瑤池:“本公子說了叫你走了嗎?你先是害的我落水,后又將我打到在地,難道不要給個交代。我再如何不濟(jì),也是官門子弟,王府貴戚?!?p> “哪個王府?”薛瑤池吞了口口水,誘騙問道。
臨贈并沒有察覺出花語之間的異樣,仍舊洋洋自得,“自然是西寧王府……啊——”
他的話音剛落,就被一捧土給糊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