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音走的是云方食肆的后院,而元策則從正門而入,畢竟經(jīng)歷上次的事情之后,旁人也知道他是云方食肆東家的友人,所以即便是他從正門進(jìn)入到后院去,也不會有人意外。
臨音到的時候,陸行舟已經(jīng)等候多時,臨音看了他一眼,陸行舟則是恭恭敬敬的對著臨音行了一個禮。
臨音心思微沉,既然叫了陸行舟過來,那么事情一定是和陸行舟有關(guān)系,而通過當(dāng)初她的事情,陸行舟如今一步一步走到了御前,他能來,說不定事情不小。
不過臨音沉住了氣,倒是沒有問陸行舟什么。
兩人等了許久,卻遲遲不見元策趕來,臨音不由得皺眉,她隨手招呼了一個人來,“人呢?”
臨音沒有指名道姓,但是此人不可能領(lǐng)會不到是誰。
小二有些汗然,默默不敢應(yīng)答,當(dāng)初殿下明確說過,讓他們對長樂郡主以王妃之禮,足見殿下和長樂郡主之間的關(guān)系——即便長樂郡主是有夫之婦。
但是如今......如今只怕是不方便啊。
臨音看著小二支支吾吾的模樣,眉頭越發(fā)的緊皺,下意識的就要走出去看。
小二卻突然開口說道:“郡主,東家很快就要到了,還請您稍侯?!?p> “既然很快就要到了,你支支吾吾做什么?”臨音橫眉冷呵,一派迫勢。
小二搖了搖頭,“小的方才走神。不曾認(rèn)真聽郡主說話,還請郡主息怒?!?p> “息怒?”臨音冷笑,眉目譏諷,“你是打量著我好騙嗎?讓開!”
小二不敢動,而是求助一般的看向了一旁的陸行舟。
“郡主,大事要緊。”陸行舟不由得勸道。
“你既然知道大事要緊,那么這個時候你就應(yīng)該把你的殿下給叫進(jìn)來,今日是你的殿下約我,他卻遲遲不來,是何居心?”臨音冷哼說道,而后就看著小二,“我在給你一次機(jī)會,說說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如果情有可原,我就不出去,但是你若是膽敢欺瞞......”
小二下意識的一怵,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畢竟眼前之人被殿下親自吩咐,要以王妃之禮對之。
臨音已經(jīng)漸漸不耐,不過在這個時候,周鑒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長樂郡主?!敝荑b行禮。
“周典軍,你既然在此,怎么不見你家殿下?”臨音語氣冰冷犀利,帶著幾分咄咄逼人。
周鑒不卑不亢的回話道:“殿下外面遇到了一個人,暫時難以脫身,還請郡主稍侯?!?p> 臨音仍舊疑惑,看著小二,“既然是情有可原,那又為何做欺瞞之語?為何支支吾吾?”
臨音看向周鑒,“見的是誰?這般不愿意叫我知道。”
“是清河縣主家里的郭娘子。”周鑒大大方方,并沒有任何的隱瞞,他看著地上的小二,幫著說話道:“他或許是擔(dān)心郡主多心,怕壞了郡主和殿下之間的情分,所以不曾告知?!?p> 臨音神色微收,隨即有幾分哭笑不得,這人是在為自己的主子的風(fēng)流債打掩護(hù)呢。
清河縣主的女兒?清河縣主的大部分的女兒都已經(jīng)嫁人,唯一一個和元策年紀(jì)相仿的,似乎是清河縣主的幺女,郭四娘,郭令姜。也是過世釗的妹妹,從來體弱,很少出門,所以和臨音并不熟悉。
“大約要多久,陵王給我的信中說是事態(tài)緊急,若是陵王一時抽不開身,那就陸郎君同我說吧。”臨音溫和了不少,她并不擔(dān)心這位郭四娘子和元策之間的糾纏。
并不是她不在意元策是否二色,而是因為元策是一個聰明人,他不可能再這樣的情況下,去招惹別的女人。
臨音的眼里不容沙子,她不會允許元策二色,她不能忍受上過別人床的男人又上自己的床。
更何況郭令姜不可能為人妾室,該如何權(quán)衡,元策自己明白。
所以她并不擔(dān)心,但是她懶得耗那么久,如果元策要用很多時間去和郭令姜糾纏,那么她可沒有等著的閑工夫。
“這......”周鑒有些為難,這他也不貿(mào)然替自己殿下開口。
郭家娘子看著嬌嬌弱弱,但是那畢竟是清河縣主的女兒。
“已經(jīng)好了。”元策從屋外而來。
神色清朗坦蕩,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臨音從旁坐下,“是什么事情?”
“偶然遇到了,我已經(jīng)將人勸走了,郡主放心,”元策輕飄飄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說什么了。開始說正事吧。”臨音從旁坐下。
周圍的人都十分的意外臨音將這件事請輕輕地放下,按理來說,臨音這樣的人,眼里應(yīng)該是難以容下沙子的。
畢竟方才小二對她的欺瞞,她都尚且如此疾言厲色,但是如今,她卻甚至沒有問一句元策和郭家娘子說了什么。
元策微微一笑,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大約也明白了臨音是什么樣的人。
臨音對于他還算是信任,只要好好說清楚,她就不會過多的過問,但是她容不下欺騙。
至于今日之事,她或許猜到了什么,但是不來質(zhì)問,是她對他的信任,他若是不能解決,那就是對不起臨音的這一份信任。
元策想到這里,在一旁坐下。
“此事是陸郎君所發(fā)現(xiàn)的,有可能事關(guān)郡主,我就請了郡主過來?!彼麛[了擺手,示意小二退下。
說完,元策看了一眼陸行舟,示意陸行舟開口。
陸行舟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明日圣上方燈,與民同樂,于西門方燈,那一塊的治安,在外是由長公主負(fù)責(zé),在內(nèi)則是由成寧侯處理,原本在城墻上放燈而不是在宮墻上放燈就十分奇怪。這一份安排更是奇怪,微臣不放心,就叫人去注意一二?!?p> 陸行舟深深吸了口氣,目光之中流露著不敢置信,他繼續(xù)說道:“這一查,就注意到了一個十分怪異之處,一大批的薪火運(yùn)入了西面,微臣猜測,圣上或許想要引起山火,從而治長公主一個御下不嚴(yán)的罪名?!?p> 臨音的目光猛地一沉。
因為她知道,陸行舟說的,十有八九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