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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她母儀天下

第170章:驚覺相思不露

和離后她母儀天下 舟磬 2014 2023-05-11 00:01:00

  等到臨音走后,元策有幾分片刻的失神,看著窗外浩渺的夜色,忽而想起少時與臨音一同讀書的日子。

  他和臨音一起讀書的時候,臨音不過幾歲,但是聰慧而又狡猾,在人群當中格外的亮眼,那個時候,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妹妹。

  也樂意和她待在一起,彼時大家都年幼,沒有什么男女大防,更沒有什么男女之情。

  臨音從小就聰明,讀書比旁人快,鬼主意也比旁人來的多。

  在不認同太傅教導的內(nèi)容之時,她還會去嗆先生。

  當時,她就和別人不一樣。

  元策喜歡和她在一起,喜歡在她逃學的時候打掩護,陪她一起胡鬧。

  他還記得第一次幫著臨音胡鬧被抓包的時候,祖父祖母看到他時,那震驚的神情。

  想起過往輕松的時光,元策不由得一笑,而后便是悵然若失。

  元策有幾分失神,周錫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元策看了看他,“事情都辦好了?”

  周錫點了點頭,“李郎君屋子附近的防備已經(jīng)準備好了,斷不會讓任何人有接觸的機會?!?p>  元策點頭,“那你先退下吧。”

  元策說完,拿起了筆,琴棋書畫當中,其實他最喜歡的是“畫”。

  但是在這個時候,筆拿在了手上,他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畫什么來的好。

  作畫的心念因長樂而起,自然也應(yīng)當因長樂而消。

  畫......長樂嗎?

  想到這個想法的時候,元策一驚。

  他很少去畫人像,尤其是美人圖,他根本沒有去畫過。但是不知為何,此刻他竟然有這樣的想法。

  元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目光幽遠,筆在手中,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他不由得暫時擱筆,想要緩緩自己的心思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周錫并不曾離去,甚至還一直站在一旁。

  元策莫名有幾分異樣,不過在自己的下屬面前,他還是維持住了自己的形象:“你怎么還在這里?”

  周錫欲言又止,“殿下,周鑒......”

  “你不必為他求情?!痹叽驍嗔酥苠a的話,周鑒的過錯,在于不聽他的命令,在于當著臨音的面露出那樣的神情,這不是一個臣屬該做的事情。

  嚴格來說,周鑒那不是進諫,而是僭越。

  “是......”

  周錫比起周鑒要聽話的多,他并沒有再繼續(xù)為周鑒求情。

  “那,日后呢?”周鑒犯了錯誤,這段時間一直賦閑在家,也不知道殿下打算如何安置。

  “先賦閑在家,修身養(yǎng)性一二,我自有安排?!?p>  周錫點頭。

  元策揮了揮手,示意周錫退下之后,元策就拿出了自己手中的毛筆,緩緩落墨。

  手中的美人圖畫完的那一刻,元策心中是說不上的滋味。

  他筆下的臨音,是中秋時在酒肆遠瞰城墻的臨音。

  漫天的火樹銀花之下,韶華正好的女郎野心勃勃,恰如三春之時,開的最為灼艷的桃李。又像是新出鞘的古劍,美艷而又鋒利。

  畫上燈火朦朧,窗外明月高懸,一時似真似幻,元策也有幾分恍惚,他伸手上去,觸摸到尚未干的墨時,他又驚然回神。

  只是一幅畫而已,一幅他自己所畫的畫。

  這并不是長樂。

  長樂已經(jīng)離去。

  元策莫名有些悵然。

  長樂不是尋常人,她的心中沒有風花雪月,沒有繾綣柔情,有的只是野心。這恰是她最不同的地方,只是......

  不對,或許在長樂的心中,她才是“尋常人”,而其它所謂的“尋常人”才不是尋常人。

  長樂志在九天,從不曾為誰而停留。

  “殿下?!遍T外傳來的聲音然元策陡然一驚,他將原本被他懸掛起來的畫給平攤在了桌子上。

  “何事?”元策稍稍平穩(wěn)心緒。

  “殿下,方才有侍從撿到了長樂郡主落下的一把匕首。屬下和您說一聲,是否要明日命人送往西山?!敝苠a回話道。

  “匕首?!痹咭汇?,他自驅(qū)輪椅而出,打開了門。

  周錫沒有想到自己殿下這個時候還沒有休息,他拿出了手中的匕首。

  元策接過,長樂的兵器成色都是上好,手中的這一把也不例外,元策將匕首抽出,便見凜冽寒芒,隨手在空中一劃,便是破空之聲。

  他不由得輕笑:“果然是把極好的東西。她不是不謹慎的人,怎么反而落下了?”

  “長樂郡主是騎馬過來的,途中馬匹不慎踩入泥巴中,郡主用匕首處理了一二,后來將匕首交給侍女清洗,郡主忘了拿了。屬下和殿下說一聲,不知該如何處理這把匕首?!敝苠a解釋道。

  這畢竟是長樂郡主的東西。

  作為心腹,他當然知道長樂郡主和殿下之間的關(guān)系,而且,他隱約覺得,殿下對長樂郡主的不同。

  元策收起了匕首,“長樂既然來了我這里,就不可能是連夜趕赴西山,必定是中途扎營,此刻不算晚,送過去應(yīng)該來得及?!?p>  “是,屬下立刻安排人快馬送去?!敝苠a點頭。

  元策卻搖了搖頭,“不必了,備車,我親自去送?!?p>  周錫一驚,“如今,如今時候不早了,若再追過去,回來的時候估計要明日上午了。是否太晚了一些,這把匕首雖精巧鋒利,但是對于長樂郡主來說,在別業(yè)放一段時間應(yīng)該也沒有干系?!?p>  元策搖頭,“去備車吧?!?p>  周錫見此,也不好再繼續(xù)說什么,雖然不知道殿下這么做是為了什么,但是畢竟是殿下的命令。

  或許,這把匕首對于長樂郡主很重要吧。

  只是,若真的重要,為什么會忘呢?

  他并不知道,這把匕首對于臨音來說可有可無。

  但是對于元策而言,此刻是他奔襲過去尋她唯一的借口。

  年輕的親王似乎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

  為什么會愿意和她結(jié)盟?

  為什么會愿意和她定下婚盟?

  為什么明明知道她的野心與提防,也知道她對他并不信任,更知道她天生的政客心腸,但是依舊忍不住去靠近?

  年少的兄妹之誼一直是他用來欺騙自己的借口。

  自始至終,其實只有一個原因。

  驚覺相思不露,原來只因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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