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場靠近了太子妃的,似乎還有嘉寧公主?!迸R音忽而開口說道。
興德帝面色微沉,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還會牽扯到嘉寧公主。
嘉寧已經和太子妃的事情脫不了干系,方才還能解釋成無心,但是若真的牽扯到了嘉寧,那就是嘉寧有意。
若是如此,那就不好保下嘉寧了。
興德帝的第一想法并不是覺得這是臨音對嘉寧公主的陷害,畢竟嘉寧對于太子妃的不敬與怨懟是實打實的。
元卻也同樣如此,但是他卻沒有興德帝那般還想著保全嘉寧,他不由得咬牙,心下怨恨。
若是臨音,固然是可惡,但是若是嘉寧,那可真是誅心了。
“長樂愿意一驗,但是為了避免有所疏漏,不妨也查一查嘉寧公主。即便不是公主所為,若是公主沾染了這樣霸道的麝香,也于公主的身體有所損傷?!迸R音滴水不漏的說道。
這要是不查嘉寧公主,豈不是明擺著這是針對她來的陷害?
元策也連忙幫著附和說道:“長樂郡主說的,也有些道理?!?p> “先查一查再說,嘉寧那邊……”興德帝頓了頓,看著滿殿的公卿與命婦,“一起查?!?p> 臨音點了點頭,就任由人去取了自己的衣服,很快,前去查探的內侍和宮女就趕了回來。
“情況如何?”興德帝沉著臉問,看著臨音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心下隱隱不安。
“回圣上,長樂郡主的衣服上沾染了血跡,已經看不出什么了?!眱仁绦⌒牡幕卦捳f道。
他說完,就命人將臨音的衣服給呈了上來,那件衣服幾乎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上面血跡斑駁,若不是還有些角落沒有沾到血,幾乎連原本的顏色也看不出來。
“怎會如此?”興德帝看著這衣裳,又看向臨音,卻見臨音神色難堪,面帶委屈,仿佛受到了極大的羞辱。
“噗——”臨音口吐鮮血,卻不由分說的上前給了那內侍一腳,“哪里來的閹人,我乃太祖皇帝外孫,豈容你如此羞辱?”
這不僅是將她的外衣帶了上來,甚至是中衣都沒有拉下。
那內侍挨了窩心一腳,加上臨音沒有收著力氣,早已癱倒在地,口吐鮮血。
而臨音似乎也有些怒急攻心,身形踉蹌,站不穩(wěn)腳跟。
站在一旁的邊瓚眼疾手快,連忙扶住了臨音,“長樂。”
元策擔憂的看了一眼臨音,一時之間,他看不出臨音是真的吐血還是偽裝。
而一旁的邊瓚不由得義憤填膺的開口,“圣上,這位內侍著實過分,看著血衣斑斑,便知道長樂為了救太子妃受了多重的傷,他竟然還如此羞辱郡主,簡直該死?!?p> 臨音面色不善,一行清淚從面頰劃過,她不由得凄然說道:“不過一個在御前侍奉的奴婢,就敢如此羞辱于我,如今這京中,倒是沒有我的容身之所。
圣上,煩請圣上恩典,賜長樂一個體面,讓長樂去為太祖皇帝守陵,也好過在京中受一個奴婢的羞辱?!?p> 興德帝臉色一變,一旁的宗親與命婦看著興德帝的目光也不由得有幾分微妙。
一個內侍,天家奴婢而已,即便是御前侍奉,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膽子來羞辱長樂郡主,那可是西寧王和長公主的女兒啊。換句話來說,這其中只怕是有人存心授意呢。
可是即便是興德帝,他就能隨意的折辱西寧王和衡陽長公主的女兒嗎?一個是武將之首,一個是宗親之尊,還都是開國功臣啊。
今上從前針對長樂郡主,不過是隱隱針對,但是如今都敢明晃晃的來打長樂郡主的臉面了,那么他們這些出身還不如長樂郡主的,日后又會是何等境遇呢?
宗親們從前聽說那些事情,至多有幾分不忿,而今一見,才知何為唇亡齒寒。
“說什么氣話?”興德帝不由得嗔道,他即便是再如何生氣,此刻也不由得偽裝成一副慈祥的舅舅的模樣,他又色厲的看向一旁的御醫(yī),“糊涂東西,還不來給郡主看看?!?p> 一旁的御醫(yī)連忙給臨音看診。
診脈之后,又開口說道:“圣上放心,郡主的身子并無大礙,只是從前內傷淤積,加之今日又受了外傷,又一時怒極攻心,這才吐血。微臣開幾服藥,郡主好好調理,就沒有什么大礙了?!?p> 興德帝點了點頭,當即就要讓人退下去開藥。
臨音白著臉,掙開了邊瓚的手,看著看著太醫(yī),“其實這件事情也好辦,我的血衣斑斑已經看不出痕跡,但是想要證明我的清白,卻也并非沒有辦法。太醫(yī)不妨說說,我體內,可有麝香陰毒?”
太醫(yī)連忙搖頭,“郡主并無大礙,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臨音聞言,又看著興德帝,“圣上,其實長樂方才就想說,就在長樂受傷之時,就有太醫(yī)為長樂看診過,長樂身上是否有麝香之毒,太醫(yī)一看便知,大可一問。
只是長樂想,太子殿下不信長樂,如此咄咄逼人,想來若是不去驗,太子殿下也不會安心,便由著一驗,誰知道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當真是叫人寒心。”
臨音這話,愈發(fā)叫人覺得這是皇室對于臨音的羞辱。
臨音一早就被診過脈,若是真的有什么,直接問太醫(yī)就好了,但是太子非要臨音去查,興德帝身邊的內侍又如此羞辱,這不是擺明了是天家存心羞辱嗎?
興德帝見此,不由得咬牙,看著地上已經侍奉他多年的內侍,目光之中閃爍著冷意,“來人,顧康羞辱郡主,拖下去,亂棍打死?!?p> 他話音一落,當即就有人上前將哀求的顧康給拖了下去。
臨音面色冷然,絲毫不因為人命而有所動容。
而興德帝又看向一旁的太子妃侍女。
那侍女聰慧,見此,便連忙磕頭道:“圣上饒命,圣上饒命?!?p> “若是真有麝香,你知情不報,罪該萬死。若是沒有麝香,那么你搬弄是非,挑撥皇室關系,一樣該死,來人……”
“圣上且慢?!迸R音打斷了興德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