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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重眠

031 這小姑娘試過他

四重眠 殷尋 2060 2023-07-07 09:00:00

  關(guān)于這件事年柏宵問過他兩次。

  一次陸南深說瞎貓碰死耗子誤打誤撞進了死亡谷,但這次他跟他們說,“找一種獸骨?!?p>  “什么獸骨?”年柏宵沒理解。

  主要是在死亡谷當(dāng)日他醒來并沒發(fā)現(xiàn)他倆的蹤跡,最初以為他倆起去勘查地形了,現(xiàn)在越想越不對。

  陸南深想了想扭頭看杭司,眼神很耐人琢磨。

  年柏宵不明就里也看向杭司。

  杭司最初只是認(rèn)真傾聽,畢竟她雖然查到一些事,但關(guān)于眼前這位一手創(chuàng)建D樂團又神隱的天才指揮家身上還有不少秘密,而這些秘密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可一瞧陸南深看著自己,眼神別有深意,她立刻就明白了。

  “貘,對吧?而且你已經(jīng)得手了?!?p>  陸南深瞳仁深處有隱隱的光亮閃耀,“你能猜到是貘我不驚訝,至于我已經(jīng)得手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見了貘的頭,有傷口,鋒利的刀傷?!焙妓靖纱嗬涞卣f。

  怪不得當(dāng)時他跟她借刀,什么用來防身?

  “你就是從那時候懷疑我的?”陸南深又問。

  杭司沒瞞,“不,從你在山洞里出現(xiàn)的時候?!?p>  她盯著他的臉,夜色里樹影下,男子俊顏被枝杈間的彩燈光亮刻畫深邃,干凈禁欲,可又因他背負(fù)秘密而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通往山洞的小路復(fù)雜逼仄甚至很隱蔽,誤打誤撞找到山洞的可能性極低,所以很大可能你是一路跟著我,但又不會跟得太近?!彼蛔忠痪湔f,“至少不會在我的視力范圍內(nèi),足以說明你的聽覺了得,而在之后我試過你,我想你也發(fā)現(xiàn)了?!?p>  陸南深輕笑,“是。”

  這小姑娘試過他,鬧市之中嘈雜紛亂,她就輕輕那么一聲他就聽到了,他下意識問她怎么了的瞬間才意識到這點。

  他不是沒遇見過聰明的姑娘,甚至比她老奸巨猾的都有,可這個小姑娘很不同。

  她很冷靜,又將這股子聰明勁深藏在不動聲色的情緒里,就成了智慧。

  再想到她孤身闖死亡谷對付貘獸干脆利索的颯爽勁,用“有勇有謀”來形容她就再貼切不過了。

  杭司見他承認(rèn),視線不經(jīng)意滑過他T恤衫。這是他回客棧后新?lián)Q的T,很簡單清爽的款式,胸口有個盾牌式樣的小兜。

  之前見他將一對耳機塞進了小兜里,現(xiàn)在也就明白他戴著耳機不是在聽音樂了。

  “貘骨用來做什么?”杭司接著問。

  陸南深想了想,“就是你用的那枚骨哨?!?p>  這下杭司是真沒預(yù)料到,一愣。

  年柏宵完全能跟上他倆的思路,“骨哨里有什么秘密?”然后又反應(yīng)過來,“你用她的就OK啊?!?p>  何必把人家貘獸的骨頭給剜出來?

  杭司也挺想知道,就一個骨哨而已不是?頂多特殊點,當(dāng)然,在他手里是變得特殊點。

  “當(dāng)年大火之后,首席小提琴手和大提琴手的尸體是在午夜之后才被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的時候是被吊在了舞臺中央。

  年柏宵愕然。

  杭司很快反應(yīng)過來,“你的意思是,當(dāng)時在大火里并沒發(fā)現(xiàn)兩位樂手?”

  陸南深點頭。

  “吊在舞臺中央?”年柏宵想了想又問,“跟獵豹那樣嗎?”

  算不上是一模一樣,可大致相同。

  當(dāng)年那場大火的起點在休息室的雜物間,是一下子炸開,緊跟著火舌起來勢洶洶。樂手們都在做最后的調(diào)整,火災(zāi)發(fā)生前十分鐘樂手們剛排練完,而在那次的排練中陸南深表現(xiàn)出尤為有過的嚴(yán)苛。

  D樂團有固定的排練時間,尤其是演奏會之前會有足夠的預(yù)演。但那天陸南深加了一場排練,目的是要求魂頌必須要完美呈現(xiàn),不能出現(xiàn)一絲一毫的瑕疵。

  可能是高強度的排練和演出壓力,小提琴和大提琴和聲部分總是令陸南深不滿意,他便勒令一遍遍和。

  最后首席小提琴樂手不高興了,趁著去洗手間的功夫跟同伴抱怨說,所有樂團的人都聽不出和聲有問題,總不能要求所有人的耳朵都跟陸南深一樣吧?

  連專業(yè)樂手都聽不出有瑕疵,那聽眾更聽不出來了。

  同伴感嘆,別說大小提琴和聲了,所有樂器和聲里哪怕其中有一個樂手進拍子慢了,哪怕只慢那么一點點都能被他聽出來,然后一頓呵斥。

  沒錯。

  外界只知道D先生才華橫溢,可殊不知他在面對音樂時候的那份偏執(zhí)和苛刻有多叫人不寒而栗,但沒轍,他太有天賦了,讓大家一方面怕他,又一方面敬他。

  當(dāng)然,大提琴手也挺委屈的,除了和聲部分外,他只是在拉do的音時稍稍緩了一個手勁就被陸南深聽出來了。

  樂團大提琴手共有五人,把他給聽出來了。

  陸南深當(dāng)時冷冷問他,“首席嗎?你拉成這樣配得上這兩個字嗎?”

  可以這么說,D樂團的數(shù)十位樂手沒有不被陸南深點名批評過的。

  火災(zāi)發(fā)生之前,大提琴也跟聊得來的同伴發(fā)牢騷,“老子摸琴的時候他還沒投胎呢!拽什么拽?”

  同伴寬慰,“沒辦法,咱們能進到D樂團有多不容易,外面有多少想進還進不來的呢?!?p>  火災(zāi)剛起之前不是所有的樂手都反應(yīng)過來的,很多人在閉眼休息,甚至有的人睡得很熟,大家太累了,想在演出前保持最好的精力和體力。

  火勢起時,樂手們第一反應(yīng)是搶救自己的樂器,后來見情況不對勁才拔腿逃命。

  但休息室的門竟被鎖上了!

  有人刻意為之。

  后來雖說房門很快就被撞開,但也就那么短短的時間內(nèi)大家傷得傷,失蹤的失蹤,可見火勢竄得之快。

  大部分是被嗆了嗓子,也有被火燎到的,好在沒性命之憂。

  失蹤的就是兩位首席大小提琴手。

  “等等。”杭司提出質(zhì)疑,很是敏感,“休息室著著火的時候你不在?”

  陸南深斂眸,淺淺褶皺壓了心頭的陰鷙和過往楚痛。他說,“對,我不在,當(dāng)我知道休息室著火的時候樂手們都已經(jīng)傷的傷逃的逃了?!?p>  所以,當(dāng)大小提琴手大半夜被發(fā)現(xiàn)時,大家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兩位樂手是不是受不了D先生的高壓而選擇了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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