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而逝,步入暑假。
同學們回到家商量如何度過這個熱日炎炎的暑假,而沈枝奔忙于各種兼職之間。
她每天把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連吃中飯的時間都是在等地鐵的途中三兩下解決。
南城的小吃多,又在暑假最佳旅游的階段,城市中心來往的人流量密切。
沈枝把手里的傳單發(fā)完,暴曬在太陽底下的時間過長感覺到有些頭暈?zāi)垦!?p> 脫下叮當貓的頭套靠在地鐵口邊緣擦了擦汗,吸吸里面?zhèn)鱽淼臎鰵狻?p> “好熱?!?p> 沈枝看了看天,刺眼的收回視線。
她看到不遠處的麥當勞甜品站的小窗,喉嚨很干。
在心里猶豫一陣,還是移開了視線。
五塊錢買一送一,那點錢夠她回去的車費。
沈枝抿著唇,去商店買了一塊五的冰礦泉水。
她狠狠灌了口冰涼,身體瞬間舒適幾分。
她轉(zhuǎn)身,看到個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的人,心臟猛的緊縮。
“你——”
梁楚柏后退兩步,挑了下眉,“這都能嚇到,膽子真小。”
突然出現(xiàn)個人在眼前,不被嚇到就怪了。
沈枝看了眼他手里的雙色雪球杯,落在他清俊精致的面容上,心里浮著燥。
她沒說話,平復(fù)著情緒,邊走手指邊輕扯七下耳垂。
“不理人?”
梁楚柏不緊不慢的跟上她的腳步,勾了勾尾音。
南城這么大,這都能遇到沈枝已經(jīng)無法用語言形容這種運氣。
“我還要工作,有什么事嗎?”
“有啊?!?p> 一段時間沒見梁楚柏依舊那副桀驁不馴樣。
“你鞋帶開了?!?p> 沈枝眼睛都沒眨一下,微笑,“我這是是玩偶服。”
就算鞋帶開也看不見!
她真的又累又煩。
梁楚柏眼尾輕揚,磁性的嗓音輕輕哦了聲,“看錯了,給你道歉?!?p> “喏,賠的補償。”
“?”
沈枝莫名其妙盯著他塞過來的冰淇淋杯。
一看,人走遠了。
梁楚柏透過后視鏡,看著她微微歪著腦袋疑惑,眼見化得太快就干脆沒再管的舔了舔,齒間的涼意讓素來微斂的狐貍眸微微瞇起泛著笑。
梁楚柏唇角勾著弧度,眉眼柔和。
轉(zhuǎn)頭就看到車內(nèi)兩雙眼睛一前一側(cè)直勾勾盯著他。
“不說道說道?”
梁楚柏神色收斂,“同學?!?p> 聞昱宸瞪眼,“放狗屁?!?p> “我們還是穿一條褲襠長大的,上次我被我老爸趕出來怎么沒見你給我送一點點溫暖?”
梁楚柏滿臉的嫌棄,“誰跟你穿一條褲襠。”
“……大哥,重點?!?p> “你哪天成個女的,說不定他憐香惜玉了?!?p> 尹榮開著車,湊個熱鬧冒出了句。
“她該不會就是暗——”
“別吵?!?p> 梁楚柏慢悠悠的睨他一眼,“睡會。”
聞昱宸:“……”
他跟透過車內(nèi)后視鏡看過來的尹榮默默對視一眼。
梁楚柏原本坐在車里,等紅綠燈的時間里看到蹲靠在地鐵口的玩偶少女,抱著大大的貓腦袋,使勁貼向地鐵口的臉,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冰淇淋窗口方向。
有些好笑。
這么熱的天還跑出來曬,這把身體當機器?
明明看她想吃冰淇淋,最后卻只買了水。
他不過是看不慣她省成這樣而已。
明明在兼職,怎么可能連個冰淇淋都買不起。
沈枝吃完冰淇淋,把玩偶套服還回去,趕著去另一個兼職地點。
游戲廳里,人員混雜。
如雷貫耳的游戲聲,沈枝靜靜地整理著桌臺。
“也就這樣?!?p> “不如我們原來那家。”
“你女朋友還沒來?”
“快到了?!?p> 兩人率先走在前面,梁楚柏落在后面抄著一只手,另一只拿著手機在發(fā)信息。
“要多少個幣?”
“十元四個幣?!?p> “好的。”
平靜裹挾著軟音越入耳里,梁楚柏視線從手里偏開,看到收銀員一頓。
他以為自己出現(xiàn)的幻覺,看了眼前面的朋友,重新偏頭。
這回恰好對上沈枝看門口的視線,兩人皆一怔。
梁楚柏眼底震驚,略微遲疑的問,“你不是在時代廣場那邊?”
沈枝嗯了聲,“兼職結(jié)束了。”
梁楚柏:“……”
“跑這么遠下班怎么回去?”
她離住的地方可是挺遠的。
沈枝抿著唇。
他這么關(guān)心做什么?
但鑒于一個人情和一個冰淇淋的情分。
她還是答了,“地鐵跟公交?!?p> 再不濟她騎個共享自行車,快的話三個小時。
只是這句話她沒說。
人流量大的地方工資會相對于高一點,否則她也不想跑這么遠。
兩人走了段路才發(fā)現(xiàn)梁楚柏沒跟上,折返回去看到他站在個地方走神。
“想什么呢?”
梁楚柏回神,搖頭,“沒?!?p> 他只是想不通,她為什么要這么累。
正如蕭浩的疑惑。
他也會好奇。
沈枝那時候收到他給的雙倍早餐錢,面色雖詫異,可她眼神都在發(fā)光,甚至好說話的主動跟他說以后有這種事可以再叫她。
一點都不記胃疼差點讓她餓暈的賬。
當時梁楚柏或多或少覺得她個小財迷。
可后來想想,哪家的小財迷,拼命工作卻舍不得花一分在自己身上,寧愿冒著被欺負,空腹暴曬的風險來賺錢。
除了胃痛的那次,他從未在她臉上看到過會疲憊的模樣,哪怕是被孤立,表面也永遠都是一副鎮(zhèn)定內(nèi)斂的假面具。
梁楚柏躺在床上,視線對著天花板,清晰的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心疼充斥著心口。
等等——
心疼?
心疼?!
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一見到沈枝就不對勁的來源。
他腦子里混亂得沒一點睡意,蹦站起來,在窗臺邊撥弄著盆栽的葉子,目光卻落在桌上的校牌和保溫杯上。
片刻,他隨意拿了件外套出門。
在燒烤店里不出意外的看見游走在送燒烤串的沈枝。
沈枝看到梁楚柏,面不改色。
一天見三次面,巧過頭了吧。
梁楚柏看了眼店里店外,爆滿的客人。
“沒位置了?”
沈枝端著盤子點了下頭,“對,在這吃的話需要等,您看看是打包帶走還是——”
“等吧?!?p> 梁楚柏打斷她的話。
沈枝微笑,“好的,在您前面還有十桌?!?p> 梁楚柏:“……”
對方?jīng)]時間跟他閑談,被客人叫走了。
梁楚柏舔了舔后槽牙,視線掃過周遭嘈雜的客人。
一向沒有耐心的他還真就等了。
大致凌晨兩點左右,才空出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