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走，肩被人勾住，磁性低迷的聲線響起。
“欺負人呢？你倒貼我都不想聽。”
沈枝偏頭看他。
穿著紅夾克也就是負責(zé)打碟的男生跳腳。
“……哪有這么不值錢，這不還有人聽，以后想現(xiàn)場聽都得付費。”
梁楚柏聽出了幾分得意，輕嗤，“過了？”
“嗯哼，這都不過他們就太沒眼光。”
“合同簽了，估計公布就這兩天的事?！?p> 彈鋼琴的男生嗓音稍稍溫柔一點，
“練的差不多，我們回了?！?p> 他們之間的語氣頗為熟稔。
他怎么誰都好像認識？
沈枝心想。
三人臨走前經(jīng)過沈枝，紅夾克男生瞥了眼梁楚柏搭在她肩上的姿態(tài)。
他問道，“小姐姐，我們的歌怎么樣？”
“好聽?！?p> 沈枝眨眼，點頭。
男生頗為驕傲的挑挑眉，“看吧，是你的問題?！?p> 身影遠去。
梁楚柏眼眸瞇起瞧著沈枝，溢出幾分危險。
沈枝垂頭，低聲，“是不錯啊?！?p> 雖然她對這行一竅不通，但旋律和節(jié)拍控制的很好。
而且，聽他們的說詞，應(yīng)該是簽公司了。
梁楚柏走進去。
沈枝微微抬眼，見他坐在一架鋼琴前。
下一秒，旋律響起，音調(diào)熟悉。
是火遍大江南北的‘江南’。
沈枝看著倨傲乖戾的少年坐在那演奏，打下的燈光給他平添幾分斯文溫柔。
她鬼使神差走進，站在旁邊，看著他手指在鋼琴鍵上靈動跳躍。
梁楚柏總是能一遍遍刷新她的認知。
從補課這件事就能看出來，雖然平時吊兒郎當(dāng)沒點正形，但一決定什么，就會鉚個十足的勁，哪怕困也硬撐。
現(xiàn)在，從他彈琴熟練的方面來說。
他并不是一無是處的紈绔子弟，而是懶，懶得將自己的本事暴露在眾人視線。
一曲完畢。
梁楚柏側(cè)眸，瞥見她澄澈清亮的狐貍眸，唇角輕勾有些嘚瑟。
“怎么樣？”
沈枝豪不夸張，實話，“很好聽?！?p> 她加了個‘很’字，成功取悅到梁楚柏。
“要不要試試？”
沈枝搖頭。
臺球勉強可以說不喜歡。
可音樂，她明明感興趣，否則不至于在這停留。
梁楚柏不解，“你不是挺喜歡聽的？”
沈枝莞爾，“喜歡不代表一定要會，有些東西天生不適合自己做。”
梁楚柏舔舔后槽牙，盯她一會。
“行，那你當(dāng)聽眾?！?p> 嗯？
沈枝看著他轉(zhuǎn)頭拿起擱放的小提琴。
梁楚柏拿了五六種樂器彈奏不同的曲子，有些甚至沒聽過。
梁楚柏說是他以前閑著沒事瞎作的。
這些無一不讓沈枝內(nèi)心震撼愈重。
去當(dāng)歌手都綽綽有余。
梁楚柏如愿在她眼里窺見幾分崇拜入迷，驕傲得意的唇角弧度極深。
沈枝蹲坐在地上，捧著臉。
“運動會那次，你在天臺用什么樂器發(fā)出的聲音？”
梁楚柏稍稍回想，起身去另一邊擺放樂器的地方拿出之前她見過的那個東西，長方形，比兩只手合并還小些。
“卡林巴琴?！?p> 他手指隨意摁了幾個金屬鍵，“這個很好學(xué)?！?p> 他遞給沈枝。
沈枝嘗試輕輕按下其中一個，一個音符跳了出來。
梁楚柏翻找到一本譜子給她。
她看著詳細描述的譜子，從小心翼翼的動作逐漸掌握，眼里染著雀躍。
梁楚柏挑在她興奮感正濃的時候，揶揄出聲，“哎，我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毫無意義的娛樂上?！?p> 熟悉的原句，讓笑著的沈枝臉色一僵，眨了下眼。
對上少年桃花眸里的戲謔。
她紅了耳尖，抓著卡林巴琴的手緊了緊。
說這話的是她，到頭來玩過頭的還是她。
梁楚柏見她這副模樣，咳了聲，掩飾住笑意。
“喜歡就拿回去玩?！?p> 趕在沈枝說話前補充，“跟前臺登記一下借用?！?p> 沈枝新奇，“這里的東西可以借？”
“熟客可以?！?p> 梁楚柏偏長眼尾上挑，舌頭勾著發(fā)出響聲。
沈枝慢吞吞的哦了聲。
“反正晚上都會來這里，還是不借了?！?p> 到時候弄壞她還得賠。
回去的路上，沈枝盯著頎長歪斜的影子，偷偷踩過去。
她認真的說，“其實以你的長相和彈奏出來的曲子完全能當(dāng)個歌手?！?p> “隨便玩玩而已?！?p> 梁楚柏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微微靠近些讓她踩。
也是，他不缺錢。
“你對自己的未來沒打算嗎？”
梁楚柏微頓，“之前沒有?！?p> 他瞥著沈枝，“現(xiàn)在嘛，勉強有?！?p> 沈枝停下，側(cè)著身體。
“梁楚柏，你——”
她猶猶豫豫還是問不出口，遲疑的舉動觸及梁楚柏的疑惑。
沈枝幾經(jīng)猶豫，“我們只是朋友嗎？”
“不然你想是什么？”
梁楚柏不動聲色的掃視著她的神色。
沈枝扣著白色背包的帶條，微微皺眉。
“可是我感覺，你對我過于好了?！?p> 她試探性的語氣，讓梁楚柏想笑。
哪有明目張膽跟對方說出來的。
他略微無奈，“我目前回家真順路?！?p> “不是這事?！?p> 事太多，沈枝壓根說不清，就算她說了，萬一只是自己多想反而引得彼此尷尬。
只好作罷。
這天，一個高二年紀(jì)的男同學(xué)來找蘇軟。
沈枝恰好進教室，幫忙叫蘇軟出去。
她提醒蘇軟，“他手里拿著好像拿著一封情書?！?p> 蘇軟瞬間興奮。
“！我的桃花運說來就來，啊啊?。】隙ㄊ抢咸炻牭轿业男穆?！”
她快步往教室外去，盯著她的蕭浩歪著腦袋挑著目光看門口。
蘇軟跟那個男同學(xué)說話之后消失在視線范圍內(nèi)。
蕭浩當(dāng)即跟出去。
沈枝看見他腳步匆忙，唇角微微翹起。
梁楚柏遞給她作業(yè)本，說了句，“什么時候改做小紅娘了？”
沈枝愣了下。
“你知道？”
梁楚柏笑了，下顎擱在伸長的胳膊臂彎。
“這么拙劣的心思，也只有蠢子看不出來。”
好不容易想出的心思在他嘴里是拙劣。
沈枝撇撇唇。
蠢子正在貼著墻拐處，聽著墻角。
——
蘇軟氣沖沖的回到教室，蕭浩緊隨其后，沒好到哪去，臉上透著不郁，連同交好的同學(xué)跟他說話也沒搭理。
沈枝輕聲，“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