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拆穿
“夜游癥不是發(fā)生在夢中,而是發(fā)生在睡眠的第3-4期深睡階段,通常是進入睡眠之后的2-3小時。之前你說招娣淺眠……所以我覺得她睡覺如此輕的話,不太可能夢游。而且你說的那幾次夜游癥發(fā)生的時間與她睡覺的時間也不太相符合……”
楊寧寧的話讓紀思安愣在當(dāng)場,她現(xiàn)在一點也摸不透李招娣這個小姑娘,她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
“當(dāng)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因為我之前被要喚醒她記憶的事情牽扯住全部精力,所以沒有注意到這點。現(xiàn)在平靜下來仔細想,這點確實有點不合常理?!睏顚帉幱行┳载?zé)地說。
如果這一切都是她裝的呢?失憶是假的,夢游也是假的。那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紀思安拍拍腦袋,如果夢游是假的,那她晚上是去陽臺干什么呢?
紀思安看著窗外喧鬧的街道,慕然明白。招娣去陽臺的目的也許跟她一樣……那天紀思安就是從陽臺確認刑警隊的保護人員所在的位置。所以她能很好地把握時機給王迎娣開門。她知道刑警隊的保護人員走了,包括出事的當(dāng)天,袁沐沒有去接她,她也知道袁沐那天值班……
如果不是李木子偷偷住在隔壁……后果不堪設(shè)想。紀思安后怕地咽了咽口水。自從有了這層認識之后,再去想招娣的行為便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李招娣在監(jiān)視我……她偷聽我與袁沐的談話,偷看我的筆記本,甚至睡覺都在關(guān)注著我,知道我淺眠,知道我會做噩夢……
這個念頭將紀思安嚇到,她抱緊胳膊,盛夏的天氣,卻出了一身冷汗。直到袁沐來接她出院時,她仍舊保持著雙手抱肩的姿勢。
“小安你怎么了?生病了?”袁沐來到她身邊伸手摸她的額頭,卻摸到冰涼一片。
“袁沐,我……”紀思安努力找回聲音才將自己的猜想完整地說給她。
袁沐聽后沉默良久。“她為什么要這樣對你呢?”
紀思安搖頭,“我也不知道,所以更覺得害怕”。
“小安我今天有點忙,不能接你出院了。明天再去看你?!绷_莉的電話打來時,袁沐和紀思安正大眼瞪小眼地發(fā)著呆。
“哦,好的?!奔o思安悶悶地說。
“小安怎么了,有事兒嗎?”羅莉察覺她情緒的低落。
“沒……沒事兒。你忙你的,我們回頭聊?!奔o思安敷衍地說道。
“小安,你離那個李招娣遠點,別聽袁沐忽悠。我看那個李招娣不是普通的孩子?!绷_莉聲音很大。
紀思安怕袁沐聽到尷尬地轉(zhuǎn)過身子小聲說道:“好的,我知道。”
“你別這么敷衍我。我跟你說認真的呢。她的親生父親都躲著她,不愿意養(yǎng)她,知子莫若父,你小心點?!绷_莉著急地說。
“什么?她爸爸又跑了嗎?”紀思安問道。
羅莉嘆氣:“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關(guān)心點新聞。你看看報道就知道了。詳細的咱們明天再說,記住我的話不要再接近那個小姑娘了?!?p> 掛斷羅莉的電話紀思安轉(zhuǎn)向袁沐問道:“李天龍的案子結(jié)了嗎?招娣的父親沒有領(lǐng)回招娣嗎?”
“李天龍的案子又有了些變化。刑警隊調(diào)查了店內(nèi)的監(jiān)控確認老板娘沒有在番茄醬內(nèi)下藥。其他孩子的身體里也沒查到蟑螂藥的成份……”袁沐說道。
“這么說老板娘是無辜的?”紀思安追問道。
袁沐點點頭,“至少目前的證據(jù)是這樣”。
“那是誰給他下得藥呢?”紀思安自言自語地說著。
“目前還不知道。孩子的爸爸很奇怪他好像一點也不在意這些。按說他好容易盼來的兒子死了,他應(yīng)該很希望抓到真兇才是。結(jié)果這家伙又消失了?!痹鍩o奈地說道。
李天龍?紀思安腦子里閃過他打扮得像個紳士樣子的影像。他從來沒去過那家快餐店偷拿番茄醬,那他的番茄醬是哪里來的呢?
窗外突然傳出孩子們的爭吵聲,紀思安轉(zhuǎn)頭癡癡地看著他們。袁沐不明白是什么讓紀思安看得如此入神,也跟著湊了過去。
“我明白了?!奔o思安苦笑道。
“明白什么?”袁沐問道。
“我明白她為什么要殺我了。”紀思安說道。
“什么?”袁沐盯著紀思安。
紀思安重復(fù)道:“我知道李招娣為什么要殺我了?!?p> 她緊緊抓住袁沐的手:“兩個月前,就是我去派出所找你幫忙查我母親案子的那天。我在地鐵站看到天龍纏著招娣要跟她一起去地鐵站里玩。招娣當(dāng)時很不耐煩,她讓小伙伴們先走,自己要送天龍回家,當(dāng)時她手里拿的就是番茄醬……”
“你是說……”袁沐看向紀思安已經(jīng)猜到她想說的。
“后來我還在路上碰到李天龍和他爸爸,他還問天龍肚肚還疼不疼……”
“我猜當(dāng)天招娣為了擺脫天龍,哄他回家,在他吃的番茄醬里下了些蟑螂藥……她可能以為這些藥僅僅會讓他肚子疼,這樣他就不會纏著她了。沒想到……天龍就這樣死了?!奔o思安輕聲說。
“她以為你是目擊者,所以……她想殺了你……”袁沐說道。
紀思安點點頭:“招娣的父母應(yīng)該也猜到了……所以她爸爸才會不關(guān)心天龍的案子。他沒有辦法面對女兒害死兒子的事實,選擇逃離。而母親因此更加地恨招娣,變本加厲家暴她……后面的事情我們就都知道了?!?p> “也許,招娣后面的困境是真的。她的母親確實想至她于死地。畢竟因為她的過錯,整個家庭都毀了,丈夫的離開讓她對未來的生活看不到一點希望……”
袁沐恍然大悟道:“所以她愿意相信王迎娣,甚至在王迎娣殺了她媽媽之后松了一口氣。也許她本想這樣瞞下去。”
紀思安深深嘆氣:“可你偏偏將她交由我照顧,她害怕我會想起那天的事情,所以極度沒有安全感,不斷地試探我,監(jiān)視我,偷聽我們的對話,甚至夜不能寐……”
“她那么排斥楊寧寧也是擔(dān)心她會發(fā)現(xiàn)她的秘密……這個孩子心機太深沉,不能讓她這樣逃脫法律的制裁?!痹逡а狼旋X地說。
紀思安則不這么看,雖然她是個受害者,但她能夠大概明白李招娣的心理。被全家奉若至寶的李天龍因她而死,她害怕承受父母的雷霆之怒,自然是想辦法隱瞞。之后母親死了,她更加害怕,就越發(fā)想要掩蓋真相,最終一錯再錯。
“她才9歲,即使你有證據(jù)也不能把她怎么樣?!奔o思安倒是非常冷靜。
袁沐頹然地坐回椅子,這些她都明白,就是心里依舊不好受?!八男袨楦揪筒皇且粋€孩子能做出來的,法律也得要考慮實際情況?!痹迳n白地說。
“正因為她是孩子才會做出這么荒唐的事情。如果是成年人就能考慮到后果……不管再怎么聰明,心智終歸是不成熟?!奔o思安說道。
“你倒是挺大度……”袁沐小聲嘀咕。
沉默的十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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