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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成親,禍水美人她未婚夫薨了

第二十五章她是我的

  耶律恒自有另一番盤算。

  派去探查沈妙的探子還沒回話。而無論是林野還是耶律承似乎對她都有些與眾不同。

  于公,他不知她在這場牽動兩國的博弈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最穩(wěn)當?shù)淖匀皇菍⑺c所有人遠遠隔開。而于私,他承認現(xiàn)下自己對她興趣盎然,若是將她送到都城,只怕耶律承不會讓他輕易再將她帶走。

  自然將她留在大營是最佳的選擇。

  “林將軍,此去山水迢迢。隊伍已經整頓待發(fā),移步吧。”耶律恒似笑非笑,出言提醒。

  林野心里莫名有些堵,沒心情再看他們在這兒調笑,聞言踏步便走,毫無留戀。

  誰知沈妙竟如此還不死心。她猛地上前抱住欲走的林野的胳膊,連臉都貼到了他那勁瘦有力的臂膀上。

  “我不要,嗚嗚……我就要跟你一起去!”她毫不怕丟丑,眼淚鼻涕一大把一起涌了出來,完完全全就是在耍賴。

  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路數(shù)除了鄉(xiāng)野村婦能做出來,耶律恒林野這樣的世家子弟前半輩子只怕是見也沒見過。

  奇異的是,林野本哽在胸膛的那口莫名奇妙的濁氣卻在此刻煙消云散了。他一動也不動地任由沈妙掛在他身上,哭得好似嚎喪。

  耶律恒訝異挑眉,欣賞了半天,見她真是天賦異稟,這般賣力的嚎啕絲毫不見疲憊,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他忍著笑喚道:“成珠!”

  成珠忙掩下滿面的驚訝,上前去拉那潑婦一般的沈妙。

  沈妙的手指攥得死緊,活像那纏住巨石的蒲葦,硬生生演出了磐石無轉移,蒲葦韌如絲的意味來。

  成珠忍不下心對她下重手,一時還真把她撕扯不開。

  “林野……林野……”她死拽著他的手臂,一邊拼命跟成珠的力氣對抗,一邊叫魂似的喊。

  眼下的俘兵營真是雞飛狗跳。

  她實在情真意切,喊得嗓子都啞了。成珠先忍不下心來。她松開沈妙,“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俯首對耶律恒道:“主上,如今小公主還在營內禁足。將沈姑娘留在大營實非萬全之策,若二人再生沖突……”

  耶律恒聞言眉頭一皺,問道:“本殿下不是說過將她送回去嗎?”

  成珠猶豫了片刻,輕聲道:“是耶律承……”

  話已至此,耶律恒已經了然。哈斯珠拉的性子實在令他頭疼,若真將沈妙留在大營恐怕落不得好。

  “那便將哈斯珠拉一并帶走?!币珊懔肀脔鑿剑櫭汲谅暤???磥硭氰F了心的要將沈妙留在大營了。

  成珠無奈,只得起身,丟給一邊哭嚎一邊悄悄觀察他們的沈妙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既然再無回旋余地,成珠也不浪費時間,用了些氣力。那嬌嬌弱弱的沈妙怎么可能是她的對手?很快她的手就脫了力,只能任由林野的袖袍在她指尖滑落。

  眼見只剩下最后一縷衣袖還倔強留在她指尖,沈妙已經認命般閉上了眼。最后關頭,一只略帶薄繭的大手突然攥住了她。

  沈妙忙睜眼去看,只見林野依舊滿面冷肅驕矜,一只手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將她的手攥住了。她驚訝得甚至忘了落淚,只顧著傻傻看他。

  “她是本將軍的?!绷忠把院喴赓W,攥著沈妙抬步便走。

  耶律恒眸光一變,橫刀出鞘,攔住二人腳步,針鋒相對道:“林將軍可能對朔北的習俗有些誤會,那場賽馬的彩頭,時效只包括了賽馬那一夜?!?p>  林野眼皮都沒抬:“誰與你說賽馬,談彩頭。是你沒聽明白,本將軍現(xiàn)在是在告訴你——她——是我林野的人!”

  耶律恒半步不退,冷哼道:“林將軍真是張狂,可惜,這里是朔北大營,容不得你一個階下囚放肆?!?p>  成珠聞言,亦從沈妙身旁退開,與耶律恒站到一處,手中兵器出鞘,戒備看向林野。

  當下,這帳中朔北不下二十人。林野拖著個等同于廢物一般的沈妙,滿目都是目中無人的狂傲。他扭了扭脖頸,將沈妙往身后一推,低聲道:“站到后面去?!痹偬ь^,已是滿面嗜血的盎然。

  雙方俱拉開了架勢,眼見一場惡戰(zhàn)似乎避無可避。帳外卻傳來耶律承那道病弱喑啞的聲音:“皇兄,時辰不早了。該出發(fā)了?!?p>  耶律恒沒有應聲,依舊滿目危險地看著林野。

  “皇兄,父汗對此事重視程度不可小覷。不要橫生事端?!币沙幸琅f是那道病惻惻的嗓子,似乎只是擔憂長兄,好言相勸。但見識過此人真面目的沈妙終于后知后覺的從里面讀出了扮豬吃虎的警告來。

  就連沈妙都有所察覺,更遑論是自幼便與他虛以委蛇的耶律恒。

  他這幼弟明顯是在抬父汗出來壓他,若今日他真與林野動手,只怕到了都城,等待他的又是一場疾風驟雨。

  可他對此不是應該樂見其成嗎?如此言行倒顯得別有用心。

  耶律恒的目光在林野和沈妙身上輾轉來回,那么,他的用心是為著這帳中的誰呢?

  “主上……”見耶律恒只是眸色深深的沉默,成珠有些擔憂地開口喚道。

  耶律恒從思緒之中抽身,微微側身看了一眼耶律承出聲的方向,突然朗聲一笑,收刀回鞘,意有所指道:“一路枯燥,既然大家都想有美相伴,再橫加阻攔,倒顯得本殿下心懷鬼胎了?!?p>  林野對他們兄弟二人的唇槍舌劍毫無興趣,抬手提拉著沈妙的后脖領兀自往外走。

  那一直拿著鐐銬被林野飛來一腳差點踹出營帳的黑臉士兵一直等著親手把他鎖上好出這口惡氣。

  眼見林野越行越遠,他觀察自家大帥的臉色晦暗難明。自以為這次終于是揣摩準了。忙上前對著耶律恒告狀道:“殿下,那大和賤民真是膽大包天。您看這……”他將手中的枷鎖舉了舉。

  耶律恒橫他一眼,淡聲道:“說得好!你去!”他還紆尊降貴特意給他側身讓出一條路來。

  那黑臉士兵一愣,看看自家大帥面無表情的臉,又看看林野快要行出大帳的背影,欲哭無淚……他去!他去送死嗎?

  帳外,耶律承目光與林野對上。他淺淺一笑,向著林野點頭致意。

  林野置若罔聞。而沈妙此刻正在他手里像只被扼住命運后脖頸的兔子,不斷掙扎著反抗:“你放我下來呀!野蠻人!疼死啦!”

  “林野……你是不是聾了?懂不懂憐香惜玉?”

  ……

  直到他們走出老遠,仍能聽見沈妙那似嬌似嗔的聲音。

  身后,耶律承和耶律恒并肩站在一處,目光齊齊落在那兩人身上,俱是滿目旁人難測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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