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放棄，或者弄死

　　“說話！”姜至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遲疑。

　　“……”沈玫現(xiàn)在只有“能”一個選項可以說，因為崩人設(shè)她就會死。

　　可是，這個“能”說了，要不了幾天也會死吧？

　　——左右都是死！

　　沈玫心跳加劇，艱難道：“能的……肯定可以，我沒治療過。”

　　就差把“我在說謊”寫在臉上了。

　　姜止怎么會聽不出來她的猶疑？

　　八成是不能了。

　　為了可以留下來，而這樣說的。

　　他十分厭煩這種性格的人，但是思索了一會，還是覺得在進入天明基地前，隊伍里需要這樣一個治愈異能的人。

　　反正她也毫無戰(zhàn)斗能力，關(guān)鍵時刻放棄，或者弄死，都是很輕易的事。

　　“你暫時可以加入。”姜止沒什么感情道。

　　沈玫眼中露出驚喜。

　　“真是奇怪……”季至摸著自己的槍：“你這種人，居然也會有異能？不是說，只有心智堅定的人，才能在獲取異能時，那巨大的痛苦中，堅持下來嗎？”

　　楊難安從季至面前的薯片袋子里拿過一枚薯片：“那都不重要了！有異能不就是好事嗎？沈玫，以后你可以跟著我們，但是，你得學(xué)過殺喪尸自保，我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能注意到你?！?p>　　沈玫低低道：“我會盡力的。”

　　事情發(fā)展到了現(xiàn)在，她算是初步進入了小隊。

　　不過，還是可有可無，隨時可能被放棄的存在。

　　“下一步，”系統(tǒng)指揮著：“得到他們的信任。”

　　……

　　夜晚的C城，空中無星，遠處無光，一切都被黑暗籠罩在內(nèi)。

　　臥室內(nèi)，窗戶關(guān)著，但是窗簾沒有拉上。

　　沈玫雖然疲倦，卻沒敢完全睡著，她趴在床邊，壓著枕頭，刻意保持著一個不那么舒服的睡姿，以便免自己完全睡著。

　　冷霜思手壓在槍上，半坐在床上，眼睛閉著，呼吸平緩，雖然是睡著了，但那姿態(tài)，仿佛下一秒就會睜開眼睛，抬手開槍。

　　空氣中靜的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時間一點點流逝，在某一刻，居民樓前的幾顆大樹被風(fēng)吹動，一抹與黑暗完全融入一體的影子，出現(xiàn)在了大路中央。

　　那東西走路的姿勢十分奇怪，像是拖著兩只腿在走。

　　黑影走到居民樓前，抬頭往上看去，然后，下一秒，它出現(xiàn)在了沈玫所在的臥室窗戶前。

　　黑影凌空而立，紅色的眼睛像是幽幽的鬼火，它貪婪地盯著屋內(nèi)的兩人，關(guān)節(jié)扭曲的手指緩緩放在了玻璃上……

　　沈玫睜眼，往窗外望去。

　　外面一片黑暗，看不見任何東西，她又閉上了眼睛。

　　“咚咚咚！”

　　清脆而急切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那敲門聲又響又雜，就像是有一群人在毫無章法的砸門一樣。

　　寂靜夜色下，這種聲音實在太響了，充斥著整個耳膜，像極了某種不詳?shù)念A(yù)警。

　　冷霜思瞬間睜開了眼睛，從床上翻身而下，沈玫也揉著臉上壓出的紅印，站起了身子。

　　冷霜思推開臥室的門沖了出去，外面臺燈的白光照進臥室中，因著這點光芒，沈玫看見了玻璃外面的血手印。

　　——鮮血還在往下滴著，劃出落雨般的痕跡。

　　她急步跟上冷霜思，在另一間臥室休息的姜止三人也已經(jīng)出來了。

　　五人聚集在大廳。

　　“咚咚咚咚咚咚！”大門還在響著，外面的人墻門的瘋狂姿態(tài)，像是要把門砸穿。

　　“不像是人類敲門?！奔局廖罩鴺?，滿臉警惕。

　　姜止身為異能者，足以在夜色視物。

　　他上前，隔著貓眼往外看——

　　滿是鮮血的嘴巴大張，里面的碎肉在往下掉。

　　無數(shù)張猙獰臉龐擠在一起，手像棍棒般一下又一下砸著門，鮮血四濺。

　　“隊長？”楊難安放輕聲音。

　　姜止轉(zhuǎn)身，沉著語氣：“喪尸群。”

　　“怎么會這樣？咱們來的時候明明清理過附近的喪尸?！?p>　　“不知道，”姜止的目光從伙伴們的臉上掃過：“從窗戶走，這門堅持不了多久。”

　　“很多嗎？”楊難安問：“或許可以打死它們，夜里去別的地方，也不安全?！?p>　　“情況不明，節(jié)省些彈藥?！苯棺叩酱斑?，往外面看了一眼，這一看，他的面色更加肅然：“附近的喪尸，都在往這邊聚集?！?p>　　季至臉色難看：“怎么會這樣？它們已經(jīng)敏銳到隔這么遠，就能發(fā)現(xiàn)活人了嗎？”

　　“不至于，更像是受到了召喚?！?p>　　姜止下達命令：“先翻到隔壁的房間，看看它們的反應(yīng)?！?p>　　“好?！?p>　　季至關(guān)了臺燈，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中。

　　姜止站在窗臺上，在幾米的高空上，輕易地跳到了側(cè)方一米之外的窗口上，敲碎玻璃，躍了進去。

　　冷霜思、季至依次跟上。

　　沈玫被楊難安提起，身子搖晃在半空中，一起跳到了隔壁的房間。

　　也就在她腳踏實地的下一秒，一聲巨大的響聲后，他們剛才所待的房間，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和東西碰撞聲。

　　——門破了。

　　沈玫站在窗戶的最邊緣，她能感受，就在黑暗中的不遠處，有什么壓低的嘶吼聲響起。

　　“喪尸還是在往那個房間聚集?！苯沟统恋穆曇魝鱽?。

　　“看來遠離那個房間就會沒事。”

　　“嗯，咱們再翻兩個房間，從那邊那顆樹上下去?！?p>　　“收到?！?p>　　沈玫又被提起，但是這次她能感覺到，帶著她的人是姜止。

　　姜止給人的感覺要更安心、可靠。

　　夜風(fēng)吹著，幾個人在翻過幾個房間，跳到了一顆樹木上，離開了居民樓。

　　遮住月亮的厚重云彩散開了些，借著微弱的月光，沈玫能看見，附近的喪尸都在往他們所在的大樓聚集。

　　就算是離他們很近的喪尸，也是一副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姿態(tài)，直直望大樓走去。

　　姜止無聲無息干掉了幾個喪尸，擺手示意，往吉普車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有驚無險，他們安全到達了車內(nèi)。

　　關(guān)上車門，楊難安總算松了口氣：“這些游蕩的喪尸聚集在一起，也不少吧？”

　　“不應(yīng)該是這樣……”季至抹去臉上的血：“他們?yōu)槭裁炊既ツ莻€房間？”

　　“是因為高階喪尸?！币坏廊彳浥曂回５仨懫稹?p>　　所有人都望向臉色蒼白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