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平局
其實仔細想想的話,這一切肯定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從她飛升開始,從那個叫做“陳玥欣”的傀儡出現(xiàn)在她身邊,最后卻又在謝曇曜的突然出現(xiàn)后毀掉...就連那個山洞里突然破掉的封印也是。
在現(xiàn)代社會里,除了她飛升而來的李苑盈外,還有誰有能夠地破開封印放出那個叫“崔書馨”的狐貍精呢?
她一直不讓他待在自己身旁,而謝曇曜也一反常態(tài)的真的不再出現(xiàn)。
太巧合了...其實只要仔細想想就知道的,可偏偏李苑盈就是從來沒有懷疑過謝曇曜。
可如果從一開始這就是個陰謀的話...如果這一切其實都在謝曇曜的掌控下的話,他究竟是為了什么...他究竟是為了什么才會做這一切,他來到這里,干涉這里的目的又會是什么?
李苑盈此時已經(jīng)不再有別的心力去想這些了,她想起自己那從小看著長大的徒弟,她想起他那時偷偷地躲在銀杏樹下看自己,邊笑邊對她說“師父,您真好看”。
她與他經(jīng)歷過各種各樣的...或悲或喜的時光。
可在那一瞬間李苑盈竟覺得,謝曇曜的臉在腦海中顯的無比陌生。
“...不,一定是弄錯了什么?!?p> 李苑盈晃晃腦袋,試圖把這些想法都拋之腦后。
一邊是陪自己經(jīng)歷過日日夜夜,跨過年歲走到今天的徒弟...一邊不過是個尚且只見過一面的妖精而已。
她不該如此就給謝曇曜定下罪...即使她真的能從過去的事情里找出些許蛛絲馬跡,也難免不會是有心人的特地運作。
“哈。”
那個人笑啊笑啊,看起來開心極了。
“我待在你身邊的時間遠超那臭小子數(shù)倍,你竟然信他不信我?”
李苑盈橫了他一眼,嘴卻比理智轉(zhuǎn)得更快,于是在真正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jīng)聽見了自己說道:
“我相信你勝過任何人?!?p> “...”
幾乎是話一說出口的瞬間她就后悔了,李苑盈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可是在她的視線真正觸碰到那個家伙之前,聽見她說這話的他便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變得臭屁了起來。
“這是當然!畢竟我可是與你...咳咳咳,但總之,你也別老用這套跟我套近乎了!”
“...”
李苑盈捂著臉有些沒眼看,雖然這事說起來也確實是不經(jīng)過思考就說出口的她自己的錯...但這人怎么就那么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啊!
她跟他...至少現(xiàn)在,在她李苑盈已經(jīng)不夠清晰了的記憶里,是真的不算熟識。
“...所以我希望你謹慎一點?!?p> 但總而言之,竟然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就這樣說下去。
“...謹慎?”
那男人笑了聲沒說話,搖了搖頭好像是在嘲笑李苑盈的天真。
此時周圍的一切都一動不動,似乎是刻意被誰停止了時間...或許本身這一切,就是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錯誤。
“你到底為什么會來到這里,你究竟為什么會經(jīng)歷這一切呢?”
“李苑盈,你知道如果我不在這里的話,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嗎?”
“...”
四處皆是幻覺的,攝魂的陣法。
如果這一切出自謝曇曜之手,或許等再一次清醒的時候,她就會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癡人。
但不知為何,李苑盈總覺得他口中所說的并不是那么淺薄的事情...他或許確實知道什么,所以李苑盈當然給不出答案。
作為一個修道者,作為一個已經(jīng)飛升了的修道者,她就連如今身上最珍貴的諸生所得的記憶與經(jīng)驗都消失了,空有一身修為,她如今在這異世間也不過是個靶子而已。
特別說對手是謝曇曜的話...恐怕就連原本的自己也找不出幾點勝算來。
“小蠢蛋,你有我啊?!?p> 故作熟絡的敲她的頭,這時男人的表情突然變得輕快了起來。
“做你的同盟,我與你原本便是分割不開的連接體?!?p> “我會一直...”
——
周圍停滯的時間,在此時此刻仿佛突然流動了起來。
忽然有風打在李苑盈的臉上,頭上金黃色的銀杏樹葉,順著這突如起來的風,一片一片地飄落在地面。
“師父。”
李苑盈驚覺,謝曇曜此時竟站在身后。
猛地回過身去,她毫不意外地在此時看到了謝曇曜熟悉的臉。不是那可笑的陳玥欣...而是原本便屬于他徒弟的,那張早已見慣了的盈盈的笑臉。
“...”
李苑盈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竟然他愿意出現(xiàn)在這里,便是在承認一切都與自己有關(guān)。
可是這沒道理,謝曇曜究竟有什么理由要這樣做呢?與她做了數(shù)千年師徒的他,究竟要以怎么樣的想法,才會這樣行動下去呢?
“你想要做什么?”
思慮再三,她還是直接問出口了。
“...您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
可是謝曇曜只笑。
“您連自己的目的都忘記了,我不會為難您?!?p> “不過...”
于是謝曇曜抬起頭,將視線投向了李苑盈背后正冷冷看著他的白發(fā)男人。
“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總而言之,還是無比地感謝您能配合這場演出?!?p> “演出?”
白發(fā)男人看起來快氣笑了,似乎沒想到謝曇曜真能那么的不要臉,他此時的臉色絕對算不上友善。
“你以為自己那點小心思沒人知道,無論今天我有沒有來到這里...你以為真的就沒有人能夠攔住你了嗎?”
他笑得嘲諷,反倒是謝曇曜臉上的表情突然一僵。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原本正在身后掐訣的手也不得不放下了。
其實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李苑盈如今所做的不過是只能這樣呆滯地看著,一只手放在劍柄上——除此之外她似乎什么也無法梳理清楚。
“...倒是我疏忽了。”
“不過你現(xiàn)在也沒有更多的選擇,即使我今天還做不了什么,你也還是無法繼續(xù)在舞臺背后裝死了?!?p> “...”
白發(fā)男人的嘴角抽了抽。
“有人說過你很自信嗎?誰說要跟你打平局了?!?p> 他這話還沒說完呢,只聽見背后一聲巨響。
似乎是被靈力暴力轟破了門,原本還好好立在院門口的木板突然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一道劍鋒幾乎沒有經(jīng)過任何阻礙地,十分順暢地飛過了謝曇曜的臉,在留下一道劃痕的同時,就連脖子都被人用劍抵住了。
“...我明白了。”
眼前的人...是這個幻境里救過她的長老?
李苑盈皺起眉頭看著他,似乎莫名感受到了一點讓人熟悉的影子。
他是...顧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