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這就是陛下所說的要事?
抵達(dá)皇城是在午時六刻后。
江允到底還是跟著容岑回了宮,也如愿住進(jìn)了藏嬌宮美人殿。
容岑匆忙趕去廣壽宮用午膳,都沒來得及和皇祖母小皇叔話幾句家常,就被各位大臣求見的通報聲給轟炸了。
太皇太后雖心疼容岑勞累,但白日不處理政務(wù),怕是要堆積得夜間都睡不上好覺,只好揮揮手放她離去。
仁政殿。
果然不出容岑所料,百官來了大半。
容岑四指并攏半遮眼,看著日頭,現(xiàn)在還不到未時。
也就是,在不耽誤瓊林宴的前提下,她即將被這幫人大吵大鬧約兩個時辰,折合成新時代的時間單位,就是整整四個小時。
這還是最樂觀的情況。
萬一這幫老臣說起勁了,可能就忘記還有瓊林宴,那估計得吵到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想想就頭疼。
“皇上駕到——”
萬禮的通報聲引來眾人側(cè)目。
“陛下來了!是陛下來了!”
“老臣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比葆治P(yáng),她走在最前面,示意大家進(jìn)殿說。
仁政殿不似金鑾大殿,它只是帝王辦公的場所,類似于書房,一行人熙熙攘攘進(jìn)去,襯顯得擁擠。
“諸卿所為何事?”
容岑落座龍椅,抬頭掃了眼,一看嚇一跳。
好家伙,甭管該來的還是不該來的,能走的都來了。連致仕多年已經(jīng)老得走不動道的,都讓人攙扶著來了。
容岑吩咐萬禮給領(lǐng)頭幾位大人看座看茶。其他的就算了,坐不下,還是站著吧。反正也沒啥戲份,不用說話,渴不著。
“陛下!臣可就直說了,臣是為家中小女而來,眼看她已十六,該相看夫婿。臣瞧著新科……”
鎮(zhèn)遠(yuǎn)侯唐勖最先開口,說到關(guān)鍵處,卻被人打斷。
“陛下!臣也為小女婚事而來!不敢欺瞞圣上,小女月前曾偶然與狀元郎顧屹舟相遇,一眼看中了那位青年才俊,自此神魂顛倒,茶不思飯不想……”
這是因經(jīng)商有道,經(jīng)容岑破格批準(zhǔn),近來在戶部掛了虛職的賀喜。
“一派胡言!爾等休要在陛下面前瞎扯!陛下明鑒!顧屹舟出身寒門,自涼州遠(yuǎn)赴京都,途中不幸遭遇盜匪,到盛州時落魄不堪,受臣資助才得以成功參加科考。臣看中他品行堅韌,乃答應(yīng)其擇為東床快婿……爾等怎能公然搶人!”
這是氣急敗壞的右御史徐新橋。
“徐御史,你顛倒黑白成何體統(tǒng)?。空l搶人了?分明是新科狀元郎顧屹舟搶了我家閨女拋的繡球!他既接了繡球,那就是我鎮(zhèn)遠(yuǎn)侯府的女婿!”
“兩位大人行行好,我家小女當(dāng)真是一見顧郎誤終身,她已相思成疾,日漸消瘦,體諒體諒臣下,可否?”
“顧屹舟早就是徐家的小婿,爾等莫要再胡攪蠻纏,失了禮儀!還丟了臉面!”
三人這架勢,比斗地主還激烈,一個比一個能扯,一個賽一個嗓門大。
容岑坐著左耳進(jìn)右耳出地聽,有點(diǎn)犯困,幾杯茶下肚,不知他們吵了多久,幾人突然異口同聲道:“請陛下評理!”
她打了個激靈,斟酌著該怎么說。
此時只慶幸,還好她早就派人給顧屹舟傳密旨,讓他北上遙州去了。
顧愛卿啊顧愛卿,朕希望你知道,沒有什么歲月靜好,你能如此順利地遠(yuǎn)走高飛,是因?yàn)橛须拊谔婺阖?fù)重前行??!
容岑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顧屹舟家中祖輩今歲因西凜進(jìn)犯而亡故,他要守三年重孝?!?p> 千思萬想,終于讓她想起來了。
這個理由在西境不算理由,那邊不贊成以守孝而拒婚,他們認(rèn)為成親生子,繁衍后代,子孫興旺,是最大最好的孝順。
但在京都可不一樣。
果然,話落,仁政殿沉靜了。
幾位大人肉眼可見地失落,身形孤寂,落寞,還有點(diǎn)可憐巴巴。
容岑安撫道:“新科進(jìn)士皆是英才俊杰,諸位大人可再選選。看中哪位,盡管提!”
只要不是她的新科狀元郎就都好說。
豈料三人對視一眼,就像商量好的一般,再次異口同聲道:“臣等求陛下將小女收入后宮!”
“好……”容岑隨口答,話一出口,察覺不對,“什么?!”
收入后宮?她說她剛才沒聽清可以嗎?
三位完全不給容岑反悔的機(jī)會,當(dāng)即跪下謝主隆恩:“多謝陛下!還請陛下給小女封個位分?”
“……”
麻了,容岑徹底麻了。
鎮(zhèn)遠(yuǎn)侯唐勖:“陛下,小女唐蕖qú,出水芙蓉那個蕖,字浮白?!?p> “賢妃?!?p> 右御史徐新橋:“陛下,小女徐婧jìng,女子纖細(xì)苗條弱不禁風(fēng)也能心有才能的那個婧,字知理。”
“德妃。”
戶部掛著虛職的盛州第一大皇商賀喜:“陛下,小女賀春,字宜晚?!?p> “宜妃?!?p> 容岑面無表情賜封號。
成功定下女兒婚事,并向陛下保證,明日一早就會將三位娘娘送進(jìn)宮中,鎮(zhèn)遠(yuǎn)侯徐侍郎賀皇商三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陪同而來的那些大臣,頓時也作鳥獸散。
仁政殿只剩下容岑,而她,整個人都是裂開的。
她不是真男人啊她是女人!有沒有搞錯,誰來救救她??!
不知是不是容岑內(nèi)心的吶喊太大聲,她聽見零落的腳步聲響起。
爾后,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這就是陛下所說的要事?納妃?”
“這一納還就是三個。陛下可真是好大的福氣。”
“江允,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容岑正煩著,不答反問:“你怎么做到來去自如的?”
怎么回事,皇宮守衛(wèi)有這么松泛嗎?就沒人看到他然后把他當(dāng)南潯密探抓了?
“倒也不必。”江允提起茶壺給她斟了杯清茶,“陛下消消火氣?!?p> 然后答道:“并非我來去自如,是我輕功好,他們都沒發(fā)現(xiàn)我。”
“哦?!?p> 江允輕功好,容岑是承認(rèn)的。之前去湯州迷瘴林,就是他拎著她的衣領(lǐng),帶人輕功飛渡的湯江。
“你們南潯奪嫡很激烈吧,你這樣往大胤跑,能行嗎?”這個問題容岑好奇許久,今天總算問出。
“陛下?lián)奈野。俊苯侍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