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不祥少女(三)
壓力,好強(qiáng)的壓力,內(nèi)臟破碎,骨骼瘋狂的響動,身體……身體快要被活活兵解了!
這就是螻蟻面對大山壓頂?shù)母杏X嗎?如此絕望無力!
“??!”
月無暇如是想著,身邊突然響起一聲雷霆怒吼。
原是那年輕修士額間青筋暴起,瘋狂調(diào)動起全身的靈力準(zhǔn)備殊死一搏。
墨家的人哪怕是死從來也都是站著的,讓他低頭,做夢!
“哼!”
月無暇冷哼一聲,不管嘴角瘋狂溢出的血液,也極速調(diào)轉(zhuǎn)起全身的靈力。
昔日神官一劍摧山岳,誅萬邪,他卻被人家平淡一擊就要碾碎成泥,這就是差距嗎?!
螻蟻和巨樹!原來他從來連神官的背影都看不清!不!他不能止步于此!絕對不行!
兩個仙階初階聯(lián)手的全力反抗竟然爆發(fā)出了仙階巔峰的實(shí)力!兩個人艱難昂起頭,就連雙目都溢出了鮮血,如今七竅流血,不外如是!
“咔!”
年輕修士的頸骨幾乎就要被折斷,普通人若是如此早就死了,可修士不同,修為越高他們的生命就越頑強(qiáng),對于凡人來說的致命傷,對他們而言都算不得什么。
修士修身,修魂,只要魂魄不滅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此情此景太子是真的嚇得冷汗都出來了,無暇師兄和那個年輕修士那么厲害都被逼成了這樣,這要是他,怕是連說遺言的機(jī)會都沒有。
“混…賬……??!”
隨著年輕修士歇斯底里的一聲暴喝,兩個仙階初階聯(lián)手竟然發(fā)揮出了仙階巔峰的力量,艱難踉蹌?wù)酒鹩彩前严笳髦祀A的藍(lán)色靈力給頂了回去,但是這樣也使得他們到了強(qiáng)弩之末,脫力栽倒,再無還手的余地。
可悲的是剛剛那只是對方輕描淡寫的一擊,他們之間的差距又何止天塹呢!
“師兄!”
太子此刻不管不顧地朝栽倒在地的月無暇跑了過去。
那些黑衣修士也紛紛朝為首的修士跑了去。
此時的兩個人渾身是血,只是意識堅(jiān)強(qiáng),沒有昏死過去。
“墨家小兒,輝月宮??丛谀銈儙熼T的份上,我今日就放了你們,滾!”
說話間,一個姿容絕美的男子從樹梢緩緩落下,纖塵不染。那男子五官清和,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可眼底的冷意卻絲毫不加隱藏。
“咳咳……今日之事,是我墨炎陽不如你!不過有朝一日,我必雪此恥辱!咳咳……”
年輕修士扶了扶自己偏起的脖子,只聽咔的一聲響,脖子被扶正,目光冷冷地盯著那男子,濃濃戰(zhàn)意,全無畏懼!
“十八歲的仙階,墨家果然少年英雄。我等你。但有一點(diǎn)我奉勸你一句,墨家人雖然性情剛烈強(qiáng)硬,但斗法時一口一個混賬掛在嘴邊的,你是墨家第一人,殊不知嘴賤容易吃虧。”
“哼!走!”
就在墨炎陽快要被師弟們攙扶走的時候,卻被月無暇一把抓住手腕。
“松手!”
墨炎陽的目光冰冷的可怕,簡直就是看敵人的眼神。
“你們是滄瀾修士,為何偷偷潛入我南境國境?若不說出目的,誰都不準(zhǔn)離開!”
一百年前的一戰(zhàn),就因?yàn)檫@些世俗心重的滄瀾修士,南境被屠滅幾十萬人。
兩國就此敵對,各自封鎖,敵國的修士潛入了南境。誰又知道這背后是不是潛藏著巨大的陰謀。也許那些同門的慘死就和這些滄瀾修士有關(guān)呢。
昔日言笑晏晏的同門,下一刻就變成了被挖掉雙目的冰冷尸體,誰又知曉他們的絕望!輝月弟子除魔而死乃是舍身取義的榮光,可若是因?yàn)樾奘恐g互相傾軋,那就太過冤屈。
這也是他不顧安危要救墨炎陽的原因。為了那些屈死的同門哪怕有一點(diǎn)希望他都不能放棄。更何況滄瀾修士的卑鄙下作是有前科的。
墨炎陽一字一句:“你信不信我砍了你的手!”
見月無暇不為所動,墨炎陽怒極反笑,“你南境防御力弱,我憑本事潛進(jìn)來的,有何不妥!”
本是俊俏少年郎,奈何眉目凌厲,跋扈囂張。
墨炎陽是真的想砍掉月無暇的手,可是剛才一戰(zhàn)他已經(jīng)身受重傷再無余力,何況月無暇身邊還有一群他看不清底細(xì)的高階修士。
太子真的很生氣,“這位道友,你這話就不對了。你是滄瀾人卻偷偷潛入我南境國土。不老實(shí)交代就算了還如此囂張!”
“你算什么垃圾!也配和我講話!”
“你混賬!我乃南境太子,不是什么垃圾!”
“我管你是什么垃圾太子,閉嘴!”
“你……”
果然是驕傲非凡的墨家人呢,不管有理沒理總是先聲奪人。
聲音大不代表有理,但是代表有底氣。她記得百年前那個風(fēng)雪之中,仗劍青松的孤高女子,應(yīng)是已經(jīng)成親了。
這個墨炎陽會是她的后代嗎?看起來眉宇間有幾分相似呢。
只是不知沉穩(wěn)的她聯(lián)姻的道侶是個什么性格,才有了墨炎陽這般驕陽似火的后代。
不知滄瀾和南境交界的那座邊境小城,是否還會有人溫幾壇烈酒,等人談?wù)撎煜率履亍?p> 大抵是不會了吧,立場不同,知己注定是敵人。所幸是百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她們還沒有淪落到拔劍相向的地步,那樣多難堪呢……
墨炎陽湊到月無暇面前道:“你想知道我來南境的目的是吧。行,我告訴你,我們是除魔而來。修士修行,實(shí)戰(zhàn)重于理論。你輝月宮不作為致使黎明受苦,我慈悲為懷見了總是要出手的。這個理由喜歡嗎?”
“無恥!”
“我便無恥,你又如何,有本事抓我嗎?”
“我問你,我同門除魔遇難是否與你們一行人有關(guān)?”
月無暇冰冷看著墨炎陽,仔細(xì)觀察他的反應(yīng)。
“怎么,你們輝月宮的垃圾死了嗎?嘖嘖,學(xué)藝不精還學(xué)人驅(qū)除邪祟,死了活該!要我說啊,你們輝月宮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該死!死光了才好!”
“師兄……”
“閉嘴!我又沒說錯!輝月宮的那些人就是垃圾!”
太子如果不是實(shí)力不濟(jì)真的很想扇墨炎陽一巴掌,受了重傷嘴還那么毒,一口一個垃圾,這是什么涵養(yǎng)。
墨炎陽朝月無暇挑釁笑道,“對了,你也是個垃圾。你以為你救了我啊,你不來,我一個人也能突圍!算什么東西!”
月夕皺眉,一口一個垃圾,這個墨炎陽罵街難道是跟顧涼學(xué)來的嗎?不,顧涼的嘴更賤更毒,和顧涼比,墨炎陽完全不夠看。
“哎呦,我去光天化日之下,兩個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tǒng)。還問喜歡嗎?喜歡個鬼哦?!?p> 太子是第一次覺得風(fēng)王爺派來的影衛(wèi)是個人才,損人如此有水準(zhǔn)。看那莫炎陽只能用眼神凌遲的樣子,他就大快人心。
月無暇心知此次一定問不出墨炎陽的目的,也不再阻撓。
“你要什么我可以不管,但是你還是敢做出傷害我南境子民的事,上天入地,我必殺你。”
“你叫什么名字?”
“月無暇?!?p> “月無暇是吧,記住了我叫墨炎陽,你殺不殺我,我不管,下次見面我必砍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