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霏原以為,帶著這個渾身帶有,不可言說傷痕的男孩,回到小酒館。必然會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那成想,她已經(jīng)不是大家關(guān)注的焦點。
就在她致力解決自己的麻煩時,尼昂這邊出現(xiàn)了更大的麻煩。他專門派遣,負責與B區(qū)聯(lián)絡(luò)的毒品中轉(zhuǎn)員,被暗殺了。
這樣的消息傳來,尼昂當場就暴跳如雷。直接開槍將傳遞消息的那個人,腦漿都崩出來了。
這樣的遷怒,只能說明他已經(jīng)氣得,失去了理智。
這無異于可以用一句古話形容: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徐霏也不敢在幸災(zāi)樂禍。聽見明面上傳回來的死因是:行蹤泄露,被B區(qū)督察局設(shè)局,當場抓獲,抵死不從的頑抗,最終被擊斃。
如今情況不明,她已經(jīng)開始糊涂,不知道究竟是萊文等人,還是老對手阿蒂利奧一家人,甚至她已經(jīng)想到了泰德身上。
在緊張的恐怖氛圍之下,她不知道尼昂,究竟采取了什么樣的措施?什么時候采取的?又派遣了誰?
總之,這件事情。就在悄無聲息之間,仿佛從未發(fā)生過。
這不符合他的性格,但此時她能做的只是猜測。
對于這些機密事情,徐霏知道的不多,也牽扯不到她身上。所以即便她有心想知道其中的緣由。但也是為了保護與尼昂之間脆弱的信任,并沒有過多詢問。
私下來,也沒有找自己的眼線打問。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雖然她沒有立場去查看這些事,但泰德有啊。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徐霏直接一個電話告知泰德,讓他去仔細查驗。這個B區(qū)中轉(zhuǎn)聯(lián)絡(luò)員,真正的死因,以及圍繞他展開了哪些動作,牽扯了多少方。
每一次,他們之間的聯(lián)絡(luò),都像是徐霏在布置任務(wù),而泰德則是她的手下,需要完成這些任務(wù)。
這一次有些意外,徐霏從他那里得知了一個重要的消息。那就是B區(qū)督察局,這一次組團擊斃了不少人,其中的不止是尼昂這邊,還有阿蒂利奧那邊。
這下子事情就有趣多了,有趣到,徐霏根本參與不進去,只能是個局外人,在旁無償觀看。
就在這慢慢悠悠之間,帶回來的那個男寵,清醒了過來。負責照顧他的酒保,徑直找到徐霏這里,告知那個男孩執(zhí)意要見她。
反正閑來無趣,去見見也無妨。
抱著這樣無所謂的態(tài)度,徐霏終于見到了那個男孩的廬山真面目,只能說不愧是安德烈看上的人。美貌這一方面,無可挑剔。
即使性別不同,身上卻帶著連清水芙蓉,都無法媲美的破碎感。
眉目輕柔,圓眼微睜,眼底深處。透著光,清澈見底。白嫩的皮膚,給人種一掐就出水的錯覺。
見到徐霏緩步前來,眼神中充滿了感激之情。淚水瞬間沾濕了眼眶。
雖然,徐霏身為女人,但見到這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心底深處已經(jīng)涌現(xiàn)出,無限的保護欲。
對男孩身上所殘留的淤青,是看到眼里,扎在心上。
徐霏在旁邊,找了一個椅子坐下。原本順勢想翹著二郎腿,但是一想著,架勢過于囂張,唯恐對面的男孩會害怕。
唯有克制自己,端端正正的坐著。
男孩下巴顫抖了幾下,最終鼓起勇氣,向徐霏道歉:“謝謝姐姐救了我,還把我?guī)Я嘶貋?。我知道我的存在,會給姐姐帶來麻煩。等到我稍微能夠走動的時候,我會盡快離開”
聽聽這幾聲姐姐叫的,徐霏的心都酥了。但是酥歸酥,該問的還是得問。
像查戶口一樣,詢問對面的男孩,姓名,家庭住址,怎么會躺到山洞里的木板之上?他和招待小哥之間有什么其他關(guān)系?
男孩小心翼翼的抬眼,瞧著徐霏的模樣。見她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膽小的垂下了腦袋。
嘟囔了半天,才用極小的聲音回答:“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在那么一瞬間,徐霏終于能夠理解,賽爾的崩潰心情了。
你就算編個理由出來,漏洞百出。也可以。一句不知道,讓她旁敲側(cè)擊的招式,是一個都使不出來。
男孩深怕徐霏會生氣,著急忙慌。手腳并用的解釋:“姐姐,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都叫我031,我每天都呆在,一個封閉的房間內(nèi)。除了吃喝拉撒時,會有醫(yī)生護士姐姐和我聊天。其他時間,只有我一個人”
“前段時間,忽然有一天,來了一群膘肥體壯的人,根本不顧我的反抗。將我架到了一座華麗的府邸外,然后一個很兇很兇的男人,笑著趴在我的身上”
“過程中,我很痛苦。痛過之后,我就睡著了。等我睡醒了之后,就帶到了這里”
瞧著他低著腦袋,垂頭喪氣的樣子,徐霏也不忍再過多逼問。
只是無奈安慰:不知道,那就算了。再問他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他目前的情況,應(yīng)該算是已經(jīng)被安德列所拋棄,他的生命,想必安德列也不會在意。
但是要想在以如今的樣貌,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在D區(qū),那必然是不可能了。
但是,她這里也不是收容所,什么人都可以進來。沒有用的人,生存在旁邊,只會給她尋找麻煩。
因此,對于這個男孩的處置結(jié)果,徐霏也很是頭疼。
男孩兒也看出她的顧忌,直接跪坐在床鋪上,祈求道:“姐姐,姐姐,我吃的不多,也什么都不需要。只要能待在這里,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徐霏皺著眉頭,沉默著。男孩瞧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表明自己的用處。說自己可以打掃,收拾東西,也不是什么用都沒有。
徐霏一時半會兒也沒了主意,擺擺手,讓他安心的住下來。地方大了,總能找到一個犄角旮旯,讓他生存下來。
只是在D區(qū)這樣一個熔爐,他這樣的人,自己能護到什么時候?
還是需要讓他學習個一技之長,也省得自己大廈將傾之后,茍延殘喘,活的人不人,鬼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