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早露出雞腳了
回老家的火車上，燈光教練發(fā)來消息，問曲以丹今晚有沒有時間參加今晚的訓(xùn)練賽。
【萬家燈火：她們四人說沒問題，你這邊OK的話時間就確定到今晚】
曲以丹廣州到縣城老家的火車要坐五個小時，包括中途坐地鐵趕車，相當(dāng)于起了個大早，晚上五六點(diǎn)才到家里，一個白天都在坐車。
坐車很累，但曲以丹想早點(diǎn)把訓(xùn)練提上日程。
隔壁座位的余誠的訓(xùn)練賽都在線上打了一周，每次她上線看到‘別太小喬我’在激情五排，她心里只能默默流淚。
【Ydan：可以】
【萬家燈火：晚七點(diǎn)見，記得吃飽飯來】
‘萬家燈火’是燈光教練的昵稱，不得不說，是有點(diǎn)唯美意境在的。
隨后燈光教練拉了個六人群，五個選手整整齊齊在里面。
【萬家燈火：你們五人會在年后一起打比賽，大家各自在群里相互眼熟一下】
但燈光教練這句話過后，整個群聊安靜如雞，沒人回復(fù)他。
曲以丹望著這如一灘死水的群聊，于心不忍地發(fā)了個‘好’的黃鴨表情包，想著活躍下氛圍。
【萬家燈火：晚上由以丹第一個做自我介紹，要帶好頭哦！/加油】
曲以丹只后悔剛剛怎么不把手指頭給砍了。
好，下輩子注意。
曲以丹退出群聊界面發(fā)現(xiàn)，三位隊(duì)友的頭像都特別可愛，玉桂狗、HELLOKITTY、英短貓。
曲以丹的頭像是王者英雄鏡的虛擬形象。沒別的特殊意義，單純覺得女英雄鏡玩起來很帥。
技能和皮膚都閃著金光，要是在她在賽場上用，肯定很帥！
火車中途曲以丹渾渾噩噩靠在火車靠背睡了一會，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的頭隨著火車開動方向左右搖晃的，頭最后物色到一個最合適的依靠點(diǎn)，沉沉睡了過去。
“豬頭，到站了?！庇嗾\兩手托住曲以丹的頭搖了搖。
等曲以丹睜開眼時，余誠已經(jīng)一手一個大行李箱，準(zhǔn)備走人。
余誠的身高火車車廂里頭顯得特別高大，頭快頂?shù)交疖囂旎ò辶恕?p> 整個火車一路程下來，曲以丹坐得腰酸背痛。
還沒等她的身體緩過來，余誠趕著去投胎似的，一把把她拉起來，像掛件一樣放在他身邊，跟著人流走下去。
兩人出了火車站，余誠拉著行李箱快步走到路邊，率先搶占到兩輛共享電動車。
共享電動車在近兩年成為小縣城居民最喜愛的出行交通工具，打滴滴還要五六塊錢起步，而共享電動車半小時兩塊錢。
小縣城就這么破大點(diǎn)地方，有時候走路覺得太遠(yuǎn)，打車又覺得沒必要，所以大家都喜歡共享電動車。
“看我聰明不？等你睡醒，別人都把電動車騎走了。”余誠笑嘻嘻說，放下行李箱之際，伸出食指敲了曲以丹的腦門。
“呀——……”曲以丹撫摸被打的地方，狠狠瞪他一眼。
“今天你敢打朋友，明天你就敢家暴女朋友，誰要成了你女朋友真倒霉！”
余誠不氣反笑，指著共享電動車上的二維碼催促道：：“別磨嘰了，還想不想吃酸辣粉了？待會店里的人多起來，把你擠哭！”
“好，好?！痹诔苑矫?，曲以丹從不拖泥帶水，手腳極快地掃碼出發(fā)。
縣城里有家酸辣粉特別好吃，關(guān)鍵還很便宜，一碗粉只要九塊錢，碗里三分之一都是花生香菜酸蘿卜小料。
兩人從小學(xué)開始，就會偷偷攢下零花錢，故意在家吃少點(diǎn)，甚至有時候故意空著肚子，就是為了吃酸辣粉。
電動車前面有給騎行者放腳的地方，他們把行李箱擠在上面，一輛車一個。
五點(diǎn)多的街道有些擁擠，正值小學(xué)生放學(xué)時間，路上車輛速度明顯下降了不少。
酸辣粉店所處的位置在商城電影院附近，人流量巨大，路邊穿梭一個個戴紅領(lǐng)巾的小學(xué)生。
余誠在前面開路，他還時不時地回頭看曲以丹有沒有跟丟。
兩人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擠到酸辣粉店里。
此時店里的人還沒擠滿，有一半的空桌，店的受眾為年輕人，年輕人一般在晚上七八點(diǎn)過后開始和朋友對象們出門溜達(dá)。
“喲！你倆！放假啦？”酸辣粉店的老板球叔正嗑老婆前兩天從街上買的年貨瓜子，一見進(jìn)店的兩人，嘴咧笑問道。
球叔常年坐在凳子上看店，導(dǎo)致身材胖胖的。
“嬸呢？”曲以丹張望著店，有些客人還沒吃上。
“廚房里忙著呢！”球叔樂呵呵說。
球嬸的酸辣粉做得一絕，店里煮粉的工作給球嬸負(fù)責(zé)的。
“我進(jìn)去看看有什么要幫忙的。”曲以丹脫下羽絨外套，擼起長袖走進(jìn)后廚。
球叔胳膊肘了肘余誠：“都上大學(xué)了，你倆成了沒？”
余誠心一驚，提起桌面上的茶壺倒了杯子，喝了口水定了定神，一本正經(jīng)問：“什么成了沒？”
球叔把掌心的瓜子殼丟進(jìn)垃圾桶，哼笑：“你小子，還想在叔面前裝呢，早就露出雞腳了！喜歡又不說的傻小子！”
余誠汗顏，他自以為自己的偽裝天衣無縫：“什么時候的事？”
“你上高中那會，盯著人小姑娘的眼神，像那大灰狼找著小白兔一樣！全世界就那呆姑娘不清楚?！鼻蚴暹粕?。
一個傻小子，一個呆姑娘，好好好，絕配！
余誠繼續(xù)喝水，眼睛看向廚房的方向：“她還沒那心思。”
胖球叔點(diǎn)頭：“也是，小姑娘一心想著搞事業(yè)的?！?p> 兩小孩他從小看到大的，學(xué)習(xí)成績頂呱呱，游戲也好到?jīng)]話說，以丹從小還念叨著打電競職業(yè)，把他念得，也追成電競粉絲了。
想到這，胖球叔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投屏直播。
“差點(diǎn)忘了！今天KPL總決賽！E星打狼隊(duì)！”球叔又拿起一把瓜子，“要不要？”
“不吃，留著肚子吃酸辣粉?！庇嗾\擺手，拿出手機(jī)掃桌子上點(diǎn)餐的二維碼，點(diǎn)了兩份九塊錢的酸辣粉。
“球叔，你的主隊(duì)哪個隊(duì)？”余誠問，胖球叔幾乎每一場KPL賽事都看，而且精彩之時同樣會拍手叫好。
余誠摸不透胖球叔的主隊(duì)。
“呵，哪隊(duì)強(qiáng)喜歡哪隊(duì)！HERO、QG、TS，都是我主隊(duì)！看電競看個樂就行，主隊(duì)不主隊(duì)的無所謂！”胖球叔眼睛笑成一條縫。
電視屏幕里兩隊(duì)打得正火熱，E星呈現(xiàn)出碾壓優(yōu)勢。
“你們上大學(xué)之后，我一個人看KPL沒什么意思！”胖球叔看著看著冷不丁來了一句。
他和球嬸結(jié)婚十多年，沒生個孩子，天天兩夫妻對看，空閑下來時，就會想起曲以丹余誠兩學(xué)生天天在店里做作業(yè)的日子。
余誠望著那雙有些泛紅的眼睛，欲言又止。
“小胖怎么連連失誤？我感覺你倆上都比他強(qiáng)！”球叔皺眉，隨口一說：“要是你倆真能打KPL就好了！”
外面解說李九的聲音一響，球嬸停下手中的動作，掀開簾子看了眼外面
語氣略帶嫌棄地說：“又在看比賽呢！”
曲以丹在幫球嬸裝滿小料瓶，把花生粒倒在洗干凈的大碗里：
“叔要喜歡看就隨他，還好嬸不愛看電視，否則兩夫妻不得互掐？”
球嬸腦海立馬出現(xiàn)她和丈夫?yàn)榱穗娨暬テ弊拥漠嬅?，瞬間笑出眼淚：“他肯定會讓著我的?！?p> 球嬸煞有其事地將曲以丹拉近：“其實(shí)有個事吧，叔嬸一直沒說實(shí)話，我和他結(jié)婚十幾年了沒個娃，不是咱不想要，是我生不出來。”
曲以丹大腦處理器一下沒運(yùn)轉(zhuǎn)過來：“什么？”
“以前我不敢和別人說這事，他就只和別人說是，我們不想要娃娃。”
球嬸怕說出來，別人會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她，而且很多時候，眼神里不止會有驚訝，還有貶低。
“你和球叔生不生娃，感情都會一樣好！”兩人十年如一日的恩愛，這點(diǎn)曲以丹從過往幾年吃他們的狗糧數(shù)量可以見得。
球嬸愣了下，撲哧笑出聲，臉上天天笑而生出的法令紋皺得更深了。
憶起往事，球嬸可有的話說：“當(dāng)年還是我追的你球叔，我倆學(xué)歷都不高，但他年輕時長得可俊了，比余誠還??！”
曲以丹嘁了聲，余誠也有被當(dāng)背景板的一天！
“后來追到手，證也領(lǐng)了，兩三年肚子沒動靜，公婆就急，村里的人開始說三道四的，我們被迫去醫(yī)院檢查了一番，檢查出我不能生育?！鼻驄鸶懈牛骸肮趴隙ú粯芬獍。f什么娶了個不會下蛋的母雞，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那會我年紀(jì)小，一下子也接受不了惡語相向，但你球叔他連夜買了火車票，說找一個誰不也認(rèn)識的地兒過日子?！?p> 鍋里的粉條煮著直冒熱氣，曲以丹聽著球嬸說的故事出神，熱氣進(jìn)了眼睛里，杏眼竟沾染上一絲絲氤氳。
一直到球嬸端了盛好兩碗剛出鍋的酸辣粉端出去，曲以丹才回過神。
“你倆快趁熱吃，涼了容易鬧肚子?！鼻驄鹉贸鰞呻p筷子，一雙紅一雙綠。
店里的客人用的是桌上的一次性筷子，外面套了層塑料包裝，方便衛(wèi)生。
小店餐飲都是這樣配置，一次性筷子用完直接丟，扔垃圾桶就行，不麻煩店主洗。
再大一點(diǎn)的餐飲店就會用塑封消毒筷子，但相對應(yīng)的要收茶位費(fèi)。
自己人吃飯才會有自家洗的筷子，雖然麻煩了點(diǎn)，但也說明球叔球嬸兩人沒把他們當(dāng)外人。
等兩人吃完騎著車走了，球叔搬來凳子：“你坐著，我來收！”
球叔收拾著碗筷，問道：“以丹那邊你有沒有暗示余誠喜歡她的事？”
球嬸一拍腦門：“哎呀，糟！我把這事給忘了！”
光顧著說自己感情上的事了，忘給兩人拉紅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