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7現(xiàn)成解藥
剛才還劍拔弩張,據(jù)理力爭的黨項可汗,忽然就說話磕磕絆絆起來,濃密長睫也撲閃撲閃的,眼神都不直視她了。
元無憂被他突如其來的反常,給說懵了。
“你說什么呢?”
少年艱澀,為難道,“就是…那種,聽說讓人想……”
夜色冷涼,月光給他的臉渡上一層慘白。但元無憂卻發(fā)現(xiàn),他眼下的雙頰添了一片略深的陰影,耳朵尖也比耳垂顏色深。
明顯是害羞了。
見他這么難以啟齒,元無憂暗自想笑,她都猜出來了,他還沒說出來呢。
“你想說*藥,是嗎?”
沒想到她就這么大刺刺的說出來了,臊的他驟然目光一怔,“是叫這個嗎?應(yīng)、應(yīng)該是那個意思吧?”
他這一含糊,元無憂也懷疑自己想歪了。
“你不知道?那你想表達什么?”
萬郁無虞澀然道,
“應(yīng)該就是那種藥,我不知道是不是來晚了,你有沒有找人……那個?”
鋪墊了這么多,原來在這等著她呢?元無憂驟然掀開長睫,鳳眸憤怒。
“敢情你是來趁人之危的?”
少年搖頭,“不是,我只是擔(dān)心你……被人趁機欺負?!?p> “滾,我藥效過了,不需要?!?p> 這姑娘目光銳利地瞪著他,表情堅定,毫無說反話的樣子。
她越是倔犟,萬郁無虞就越擔(dān)心她逞強。
“可你現(xiàn)在這樣,站都站不起來,怎么可能沒事?除了那種藥,是不是真中毒了?”
在驗證了他的狠心和野心后,元無憂就不信他了,現(xiàn)在趁他不知自己中了麻毒,渾身無力,她不敢把自己交給他。
故而元無憂咬著牙,強撐著從容鎮(zhèn)定。
“誰說站不起來了?我只是……怕自己色令智昏,我中那種藥當(dāng)然會有反應(yīng)?!?p> 少年抿唇,艱澀道,“那……那你要不要…就是……”
“你又嘰里咕嚕的在說什么?”
萬郁無虞眼神澀然,“你…那個,要那個……解、解藥什么的……”
“什么解藥?這東西還有解藥?”
少年急道,“解藥當(dāng)然就是!有現(xiàn)成的,你要…要不要?……行嗎?”
元無憂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你磕巴成這樣到底想說什么,這么羞于啟齒嗎?”
犀甲少年瞪著那雙深邃黑亮的鳳眸,直勾勾望著她,最后音色低沉、輕聲說:“現(xiàn)成的解藥……你就是不想用我嗎?”
“滾!你找罵嗎?”元無憂一聽就炸了,
“我跟你是什么關(guān)系啊你就趁人之危?前幾天我還以為你多純情,原來也是個禽獸!”
沒成想自己一次豁出去主動,就換來這樣劈頭蓋臉的責(zé)罵,萬郁無虞瞬間滿眸怯懦,眼神受傷,
“我怎么就那樣了?我沒想趁機……”
“那也滾!我不想看見你!”
萬郁無虞心里直拱怒火,再也忍不住,強撐著勇敢反駁,咬牙沉聲道,
“你不想看見我,還想看見哪個男人?”
意識到這話像吃醋一樣,他旋即又立即軟下語氣誘哄,
“我不會讓你難受的,也不會說出去……”
元無憂冷著臉,極力壓制內(nèi)心的沖動,臉上卻鳳眸陰鷙,嫌惡,“除了你,誰都行?!?p> 聞聽這話,萬郁無虞整個人都要碎了,別提心里多寒,多受傷了。
他素來寡言少語,甚少主動。被她這么一指責(zé),本能地退縮。
萬郁無虞本想扭頭就走,不受她譏諷了。
可心里對她不可自控的關(guān)切和在意,還是逼他咬著后槽牙,強撐著咽下她給的難堪,繼續(xù)追問她。
“為什么?你前兩天不是還很想和我…嗎?”
仍坐在草堆里上,雙手撐地的姑娘聞言,緩緩抬起凌厲的眉眼,語氣鎮(zhèn)定,從容。
“自從知道你和黨項的所作所為,尤其是木蘭城的仇,我就對你只有恨,我一定會替木蘭城討伐你們的,怎會和你行*?”
那些對他來說羞于啟齒,從未涉及的話語,居然從她口中稀松平常的說出了。
還把他貶損的,像趁人之危的流氓。
少年終于壓下了臉上藏不住的羞澀,恢復(fù)了平常的眼神陰郁,“我這次幫你,之后我就離開,你照常復(fù)仇如何?”
“你就這么下賤?我都說了不想和你做,你這副讓人毫無*望的稚童身材……”
她眼神嫌惡鄙夷,“嘖嘖……你發(fā)育好了嗎?就學(xué)大人想辦**之事?”
倘若說剛才她是在質(zhì)疑自己的為人,現(xiàn)在就是在赤條條地…鄙視他的身體能力!
這話放在誰身上都是羞辱,挑釁。
饒是萬郁無虞對這方面再閉塞不通,再遲鈍,也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萬郁無虞氣得臉頰通紅,驟然掀開長睫鳳眸,目光凌厲陰郁,又罕見的神情灼熱。
“我怎么就!”他一說就沒底氣,索性去抓起她的一只手,往自己胸口放……“你來看看我能不能行!”
元無憂卻在沒碰到他時,瞬間撤回了手,眼神倨傲又嫌惡。
“不看,我一瞧見你就犯惡心!”
這話太傷人了,她太懂得怎么擊破他的心理防線了。
萬郁無虞抿了抿唇,長睫覆眸,掩下蓄起淚光的殷紅眼瞼。
因他膚白,元無憂將他臉上、藏不住事兒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但不敢心疼他,唯恐他頭腦一熱就來當(dāng)自己解藥了。
她只咬牙道,
“你不是童男嗎?就愿意白給,還挨一頓罵嗎?你快滾,帶著你的狼滾!”
少年目光一愣,眼瞼泛紅的深藍鳳眸上蒙了一層濕潤。他眼里露出錯愕的羞赧,“白…白給?是什么意思?”
元無憂無語了。她險些忘了,他再怎么當(dāng)自己伴讀,讀過些書,也畢竟沒受過深層教育,平時談吐還挺文縐縐,但一說說俗話,他就像未渲染的白紙,聽不懂,不聯(lián)想。
所幸他直來直去,不會裝明白。
后頭忽然傳出一聲:“可汗!終于找到您了,您找到國主了嗎?”
循聲望去,是米擒氏帶著幾個黨項羌兵走來。
發(fā)現(xiàn)女王爺坐在地上,有個黨項人大喜,“是華胥國主!可汗要殺她還是要把她抓回去做王后?”
“放肆!”萬郁無虞厲聲打斷,轉(zhuǎn)而斜睨一眼身后出聲那個部下,眼神兇悍。
把那個黨項人嚇得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