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疾馳而去,很快消失在視野里。
只剩下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白澤宇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他再次閉上了眼睛。
白沐湘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了下來。
她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哥哥,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累,想睡?!?p> 說完,白澤宇歪頭睡去。
黑暗里,白沐湘看不到哥哥的表情,只能憑感覺來判斷懷里哥哥的情況。
“哥哥,你不要睡,你跟我說說話?!?p> 白澤宇一動不動。
“哥哥,你說話啊!”
白沐湘心內(nèi)不安,一只手在白澤宇臉上摸索著。
現(xiàn)在,白澤宇只想靜靜地躺在白沐湘的懷里睡一會兒。
什么時候白沐湘變得這么聒噪了,手還到處亂摸。
“湘湘,不要怕?!?p> 白澤宇聲音疲憊至極。
“我沒事。你別擔(dān)心?!?p> “你堅(jiān)持一下,衛(wèi)祁遇快要到了。”
白沐湘的聲音溫柔至極,她不禁腦補(bǔ)了許多,電影里主角受傷昏死過去的情節(jié)。
“嗯。”
白澤宇乖乖聽話,吃力地抬起一只手握住了白沐湘的手,好讓她安心。
黑暗里,他努力睜開眼睛。
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她眼里的淚光,那么溫柔,那么干凈,那么美好。
不知看了多久。
終于撐不住,又閉上了眼睛。
心里默道:“白沐湘,我總算護(hù)住你了?!?p> 白沐湘緊緊握著哥哥的手,此刻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安心。
在黑暗寂靜的夜里,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等待著救援。
“糟了!”
白沐湘猛地想到,哥哥送她的禮物還在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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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夜色里,也難掩鉆石的迷人光澤。
這些耀眼的光芒與血紅寶石的濃郁鮮艷交織輝映,攝人心魄,更是叫人愛不釋手。
從古至今,人們都在致力于追求五感的極致享受。
最后卻是這些沒有生命的石頭滿足了欲望。
“老大,這可真是寶貝啊!”
倆壯漢四眼放光。
渾濁男人也饒有興趣,仔細(xì)端詳著手里的木盒,喃喃道:
“確實(shí)是罕見的好東西?!?p> 真是意外的收獲!
自他們兄弟三人駕車疾馳,從日暮山的攔腰路逃離后,渾濁男人無意間在工具箱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木盒。
——那個白澤宇送白沐湘的成人禮禮物。
渾濁男人屁股下坐著的,被其他二人稱為“老三”的壯漢,憨聲道:
“老大,你說這玩意兒,盒子都這么講究,那盒里子放的寶貝得多值錢啊?!?p> 渾濁男人的眼睛始終沒離開手里的木盒,點(diǎn)頭道:
“嗯,必然是無價之寶,有市無價的寶貝?!?p> 說完,眼睛里流露出了無限的惋惜,嘖聲道:
“可惜了,盒子是空的?!?p> 聽到是無價之寶,老三頓時來了興致。
他的視線被腿上坐著的老大擋住了,就使勁扯著脖子,歪頭看向正專心致志開車的壯漢,道:
“誒,老二,你猜這盒子里放的玩意兒會是什么寶貝?”
“能是什么寶貝?”
駕駛位上的老二眼睛仍盯著路,車速很快,他絲毫不敢懈怠。
嘴巴里只管敷衍著老三。
“愛是什么是什么,反正咱們也沒得著。”
說著,又轉(zhuǎn)頭看向渾濁男人,道:
“老大,這沒什么可惜的,本來就是意外之外的收獲?!?p> 渾濁男人點(diǎn)點(diǎn)頭。
“老二,你猜猜嘛。”老三不依不饒。
“猜不著?!崩隙粸樗鶆?。
“猜猜嘛?!?p> 老二不再回應(yīng)。
渾濁男人笑道:
“老三,你就別為難老二了。他還要專心開車。”
老三哼哼唧唧,聽到老大發(fā)話了,才罷休。
渾濁男人拍了拍身下老三的那條大粗腿,笑道:
“咱們這幾年也見過不少好東西。專業(yè)肯定算不上,但也不是什么門外漢了。
別管它里面曾經(jīng)放過什么寶貝。
現(xiàn)在單單看這個盒子,就這木盒的材質(zhì)光澤,它外面嵌著的紅寶石的顏色品相,還有鉆石的純度切工,我看這個空盒也能稱得上是極品了?!?p> “嗯!老大說的是。我看一定能賣個好價錢!”老二道。
“這東西不俗,一定有人認(rèn)得,在南茂國怕是不好出手。”渾濁男人琢磨道。
“老大,我知道北耀國的人,對這種東西也特別感興趣,他們肯出大價錢買這些稀罕物?!崩隙?。
聽到北耀國,老三興致又上來了:
“那咱們就親自跑一趟北耀國,把它賣了!肯定能賣很多錢呢!”
主駕上的老二終于扭頭看了眼老三,說道:
“老三,你怎么說風(fēng)就是雨。
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跑到北耀國,來來回回,還要找到合適的買主,這得耗費(fèi)咱們老大多少時間和精力?!?p> 老三轉(zhuǎn)了轉(zhuǎn)滴溜溜的大圓眼珠子,想了想,老二說的有理。撇了撇嘴,就不吭聲了。
“老二說的是,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浪費(fèi),得抓緊時間湊錢?!?p> 渾濁男人最終拍板。
“老三,老規(guī)矩,你去聯(lián)系阿東。問問這車和盒子的行情。
對了,還有那丫頭的首飾。
我看那套首飾也值不少錢?!?p> “是!老大,我明天就去聯(lián)系?!?p> 屁股下的老三正聲道。
渾濁男人安排好了這些事,就閉目養(yǎng)神,不再說話。
這一趟雖說沒有預(yù)想中那樣成功,但最起碼有從那丫頭身上搜羅到的珠寶。還有那小子的新跑車。包括這木盒,也是巨大的意外之喜了。
敞篷跑車有一點(diǎn)不好,空間太小。對于他們的體格,再加上副駕倆人疊坐的姿態(tài),這車頂關(guān)不了,只能敞著。
還好走的是小路,沒有監(jiān)控,路上車也很少。不然這奇怪的三人,一定會引起人們注意。
路途漫漫,黑夜難熬。
老三怎么也耐不住寂寞,他見老大不再吭聲了,就又去找老二。
“老二,我覺得咱們今天運(yùn)氣也還算真不錯?!?p> “嗯?!崩隙淠馈?p> “你聽我分析分析啊。”
老三開始話癆模式。
“首先,咱們今天只是碰巧從日暮山路過,不讓過。一打聽才知道有人把日暮山包了?!?p> 老三邊說邊數(shù)出了一根手指。
“其次,這包山的竟然是兩個小孩兒?!?p> 老三又?jǐn)?shù)出了一根手指。
“你說要是幾個大漢包了山,咱們仨收拾他們,今天也夠嗆吧?!?p> 老三說著停下來,等著老二回應(yīng)。
老二本不想說話。但還是耐不住性子,就“嗯”了一聲。
“最后,你說咱還碰巧碰上這小丫頭成人禮,身上戴的都是貴重物品?!?p> 老三樂得哈哈哈大笑,也忘了掰手指頭了。
“還有更巧的是,這小子的跑車也是新的。你說可樂不?”
老三又停了下來,樂呵呵看著老二。
“嗯?!崩隙C(jī)械回應(yīng)。
老三聽到老二回應(yīng)才又繼續(xù)哈哈笑起來。
“還要最巧的就是這木盒子了。
哎呀!你說我們今天走了什么運(yùn)呢!”
老三的越說越起勁,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
“要我看,這木盒子應(yīng)該是那小子送那丫頭的禮物吧。
可惜也沒看到那丫頭把禮物藏哪兒去了。”
“嗯。”
老二自覺地在老三說完幾句話之后,就給他一個回應(yīng)。
“這小子真有錢。
不過我覺得,這倆人看著不像是親兄妹?!?p> 老三又開始了八卦模式。
“第一,倆人長得不像?!?p> 老三又開始掰手指頭。
“你仔細(xì)看過沒有?
那丫頭鵝蛋臉兒,雙眼皮。
那小子臉型棱角分明,單眼皮。
完全不像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嘛?!?p> 這次老二終于又扭臉看了一眼老三,開口問道:
“你平時干活的時候,都在關(guān)注些什么?”
老三笑呵呵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得搞清楚這些細(xì)節(jié),才知道該怎么下手啊。”
老二又不理他了。
老三又扯回了自己的話題:
“你覺得他們會是什么關(guān)系呢?”
“不知道。”
老二終于不是一個字回應(yīng)了。
老三繼續(xù)分析:
“男孩的反應(yīng)像是情侶關(guān)系。
不過,女孩的反應(yīng)不像是?!?p> 老二沒有說話。
老三自顧自地說道:
“有沒有可能,男孩把女孩當(dāng)心上人,女孩不知道,只把他當(dāng)哥哥?!?p> 老二的眼睛暗淡了一下,神情有些落寞。
他側(cè)眼看了看老大的表情。
老大仍然閉著眼睛,看不出來是不是在聽他們的談話。
老二看著老三認(rèn)真問道:
“老三,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今天失去了什么?”
老三疑惑道:
“什么?”
渾濁男人睜開了眼睛,心痛道:
“只可惜了我那輛面包車?!?p> 老三恍然,心里也跟著難受了起來。
那車跟了他們八年,承載了他們太多的歡樂和幸福。
渾濁男人本來是個勤勞致富、前途一片光明的農(nóng)場主。
像南茂國里其他成百上千的農(nóng)場主一樣,日子過得簡單幸福有奔頭。
如今卻變成了一個靠半路打劫的強(qiáng)盜。
東奔西跑,風(fēng)餐露宿!
這一切都要拜那個貪婪的紈绔子弟所賜!
他的農(nóng)場被毀壞,被侵占,馬上面臨被拍賣;
他的親妹妹至今下落不明。
如今,承載他希望的面包車也沒有了。
想到這里,渾濁男人的眼眶濕潤了。
老二,老三看到老大這樣,也跟著鼻子一酸。
“老大,你放心!
我們一定幫你把農(nóng)場買回來,把妹妹找回來!
到時候咱再買個新面包車,咱們還像從前一樣過!”
老三情緒激動。
“是啊!老大!你放心!我們陪著你!”
老二真誠附和。
“嗯!”
渾濁男人難掩感激之情,他只有這兩個兄弟了。
花箋字
感謝每一個路過的小可愛們。不管怎么樣,第一本書一定認(rèn)認(rèn)真真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