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同一個人,他不會用兩次
今天的秘書室氣氛很不尋常。
平時都是姜黎在厲霆梟身邊匯報行程安排,突然就換成了趙媛。
周凌雪扯過姜黎的袖子問道:“黎姐,你是不是得罪總裁了?”
姜黎從電腦一堆資料中抬起頭,疑惑地看她,“怎么這么說?”
“這些事以前不都是你做的嗎?怎么變成媛姐了?”
周凌雪掰著手數(shù)道:“以前光是一上午厲總就得召喚你八百遍,今天一次都沒有?!?p> 姜黎仍舊笑得云淡風輕,“愿意用誰是老板的自由,不用揣測。”
周凌雪急得跺腳,“可是媛姐一直都想要將你擠下去,現(xiàn)在她要是真的上了位,她一定會針對你的。”
她們都清楚總助的權力有多大,尤其是姜黎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除了趙媛,大家都對姜黎服氣。
一旦趙媛上位,第一件事就是踢走她,這一點連實習生都知道。
姜黎卻滿不在乎拍了拍周凌雪的肩膀,“好好工作。”
她起身拿杯子去了茶水間,周凌雪追了過來,“黎姐,這么下去不行啊,你要是得罪了厲總給他道個歉?!?p> “同一個人,厲總不會用兩次?!?p> “可你是姜黎啊,這兩年給咱們公司立下多少汗馬功勞,你的傳說公司人人皆知,這里誰不敬著你?就連那些高層一個個還不是對你恭恭敬敬的,你對我們來說是定海神針,也是厲總的晴雨表。”
姜黎想著今早那些高層對她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恐怕早上的事情一傳出去,所有人都等著站隊。
一旦分出勝負,所謂的尊敬就會變成落井下石。
只是他們想錯了一件事,這個位置自己從來就沒想過要爭。
如今嵐韻這個品牌只差臨門一腳,她手上有羅莎夫人,以及容二少這兩張牌。
無論是哪一張?zhí)哌M去,就能幫厲霆梟在厲家站穩(wěn)腳跟。
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其實這個位置責任大,也很累,要是有人頂上,我很開心?!?p> 周凌雪眨了眨眼,“開心?”
“是啊,這樣我就有更多的時間去做自己的事情了?!?p> 姜黎已經在開始為離職做準備,比起趙媛,她更看好周凌雪。
是個踏實的姑娘,雖然有些青澀,不過好好培養(yǎng),假以時日也會是一個不錯的助理人選。
“說的也是,黎姐每天那么忙,24小時待命,跟個永動機似的,你都27了還沒有男朋友吧?多點時間也好,談個戀愛結婚?!?p> 所以說孩子心思單純,自己幾句話就成功誘導開了話題。
總裁辦。
這是厲霆梟砸的第五杯咖啡,“你煮的什么玩意兒?喂豬的飼料還是熬的中藥?”
趙媛哪有在姜黎面前的囂張,跟個孫子似的怯生生站在厲霆梟身邊,垂著頭小聲道:“厲總不滿意,我再去煮……”
話音落下,這回厲霆梟直接將煙灰缸都給砸了。
他的壞脾氣從前只有姜黎能忍受。
趙媛嚇得瑟瑟發(fā)抖,不知道該怎么辦。
“你來公司就是為了煮咖啡?”
趙媛紅著眼眶,“那,那我去將姜總助請來吧?!?p> “砰”的一聲響,這次厲霆梟直接砸了鋼筆在她腿邊,昂貴的筆尖甩出一地的黑色墨水。
厲霆梟像是一只暴怒的獅子,情緒十分不穩(wěn)定。
“姜助姜助,是不是我離了她就活不了?”
趙媛瘋狂搖頭,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明明還是一樣的咖啡豆,一樣的咖啡機,一樣的時間,就連糖塊都是一樣的。
她不覺得自己究竟有多差,可是在厲霆梟口中她一無是處。
門在這時響起,趙媛如臨大赦,忙轉移了話題,“一定是姜總助來了!”
厲霆梟臉上的表情這才松緩了些,隨口道:“進來?!?p> 趙媛更是抓住機會跑路,爛攤子扔給姜黎好了。
開門進來的人是倪安,看著一地狼藉和眼眶通紅的趙媛,倪安愣了愣。
倪安小心將文件放在桌上,總感覺厲霆梟的頭頂籠罩著一層烏云,他連呼吸都放輕了些。
厲霆梟冷聲問道:“姜黎呢?”
“總助在忙?!?p> “她今天有沒有什么特別的?”
倪安認真想了想,“好像沒有。”
“哦,對了,姜總助比平時來的早,吃了三明治,是芝士肉松的,要是我沒看錯,她加了兩個雞蛋?!?p> 厲霆梟:“滾出去。”
倪安飛快閃走,厲霆梟皺眉,也就是說他心情不好了兩天,對姜黎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自己到現(xiàn)在都還餓著肚子,她竟然吃了三明治!甚至還加了兩個雞蛋!
這么想著,姜黎面前的內線電話響起。
這是幾天來,厲霆梟頭回找她。
倪安也松了口氣,以前厲霆梟發(fā)脾氣都是姜黎安撫。
總助在,沒意外!
姜黎推開總裁辦的大門,地上滿是玻璃碎片和咖啡漬,還有一支壞掉的鋼筆躺著控訴主人的無情。
失去記憶以后的厲霆梟簡直和從前判若兩人。
以前的他溫柔、紳士、體貼、脾氣超好。
現(xiàn)在的他蠻橫、霸道、小心眼、脾氣暴躁。
像個任性的孩子,動不動就砸東西。
姜黎嘆了口氣,跨過層層阻礙走到厲霆梟面前,本來是想詢問他有什么需要,到嘴的話卻變成了:“厲總,你心臟不好,都說了多少次不要發(fā)火?!?p> 厲霆梟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意味不明道:“你在關心我?”
“嗯,作為你的下屬,關心上司的身體在我職責范圍內?!?p> 她總是這樣公事公辦,挑不出一丁點問題,卻又將兩人的關系清楚劃分界限。
厲霆梟剛剛消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姜黎的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紅色痕跡上,已經消了很多。
顯然那并不是吻痕,反倒像是用力揉搓的痕跡。
他雖然系著酒紅色的領帶,也并不是趙媛選擇的那一條。
想到趙媛比自己晚了十幾分鐘,厲霆梟卻晚了半小時。
她突然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姜黎上前一步,站在老板椅后面給他按摩著太陽穴。
“您是不是又頭疼了?”
這是厲霆梟的老毛病了,他一旦脾氣上頭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在姜黎看來他是有些不正常的。
她們分開的那四年,就像厲霆梟不知道她經歷了什么,她對他那幾年的生活也是一片空白。
偶爾她故意提起,厲霆梟也不會多說一句。
反倒是這兩年她在身邊厲霆梟狂躁的癥狀才減緩了許多。
就像此刻,光是嗅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就讓他心情平和。
厲霆梟拽住她一只手,一雙黑瞳直勾勾盯著她的臉,“這也屬于下屬關心的范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