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師兄不知過了多久,才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原本流淌的紅色液體,也因為時間的流逝停止了。
只是那雙手多了一條深紅色的痂。
他走到屋外,無力的拖著雙腿,看著已經(jīng)昏暗的夜空,師傅的話依舊在腦海中不斷響起。
“怎么屋里黑漆漆的?也不開個燈?”
“沒人在嗎?”
蘇黎開著手機(jī)的電筒,穿過院子,來到工作室的大廳,找到開關(guān)的所在。
“唰”的一下,整個工作室都亮起來了,從大廳到工作臺,再到走廊和院子。
四師兄被這突然的燈光刺到了眼,一個勁的用手遮擋著光線。
蘇黎在屋內(nèi)看了一圈,果真是一個人都沒有呀。
自己今天看了一天的房子,真的是要累壞了,蘇黎放下行李就向著飲水機(jī)跑了過去。
好在工作室的飲水機(jī)是24小時的恒溫的,蘇黎翻出杯子,還沒等接滿,就“咕嚕咕?!钡墓嗔艘淮罂?。
那可真是酣暢淋漓,痛快極了。
水喝好了,蘇黎就歪在長板凳上休息,正瞇著眼準(zhǔn)備打盹兒呢。
屋外一抹黑色的身影晃來晃去,蘇黎的睡意一下子就被嚇跑了。
她鼓起勇氣,大著嗓子喊道:“是誰在外面?是不是二師兄?”
熠輝是很喜歡作弄她的,以前自己加班的時候,熠輝就喜歡半夜過來投喂,趁機(jī)嚇唬一番。
“二師兄,你不要玩了,快出來吧!”
“我都看見你了!”
雖說是自己給自己壯膽子,可…蘇黎的膽子跟兔子一樣,怎么壯都只有那么點兒大。
隨著屋外黑影再一次挪動,蘇黎連忙躲到了工作臺的下面,整個人從未有過的清醒。
四師兄很快就進(jìn)了屋,只是今天跪的久了,膝蓋已經(jīng)腫的老高,完全不能用力。
他只能是以龜速,緩慢的挪動著雙腿。
蘇黎透過工作臺的縫隙,看到了男人的大長腿,褲子應(yīng)該是棉麻的面料。
只見那人三步一徘徊,五步一歇息,蘇黎的恐懼又大大的減少了。
原來是個瘸子,那還是有幾分勝算的,她摸到一根剔漆的刻刀,再一次給自己打氣。
“蘇黎!不要怕,就算是男人,也只是一個瘸子,咱還有刻刀,不怕不怕!蘇黎加油!加油!”
畢竟現(xiàn)在這個局面,如果不沖出去,那人萬一偷東西怎么辦?
一想到這里,蘇黎一股中二之魂直沖腦門,憑著自己一腔熱血,蘇黎從工作臺沖了出來。
“啊~你個大壞蛋!我打死你!”
蘇黎的出現(xiàn),讓四師兄非常的迷惑,只見他輕輕一讓,蘇黎就自己沖到了屋外。
一個用力過猛,腦袋就和柱子來了個親密接觸。
“砰”的一聲,蘇黎就捂著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哎喲喂!好疼!好疼!”
看著蘇黎自己硬撞柱子,四師兄本來糟糕的心情,好像在這一刻釋然了。
“小師妹,你為什么要打我?”
“你要打我就算了,為什么要自己撞上去?不疼嗎?”
蘇黎低垂著腦袋,她這下就完全聽清楚了聲音的主人是誰。
四師兄繼續(xù)說:“你這么晚回工作室做什么?事情都解決了?”
蘇黎捂著腦袋抬頭,認(rèn)真的說:“四師兄!你在家怎么不開燈?害我以為是小偷進(jìn)來了,差點就和你同歸于盡了啦?”
“抱歉,我……”
“我是因為今天去看了一整天的房子,沒有找到合適的,才想著來工作室睡一下的?!?p> 這次輪到四師兄不解了,“住工作室?怎么?。窟@里連一張床都沒有!”
蘇黎揉了揉額頭上那個新鮮的大包,“我就在椅子上湊合一下嘛,明天找到合適的房子就不住了。”
“關(guān)于師傅漆器被換的事情,不都全權(quán)交給大師兄和二師兄了嗎?”
“我今天打電話給二師兄問過了,他說在那個贗品上,找到了一些線索,應(yīng)該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四師兄抬頭看著蘇黎:“是么?這么快?”
“當(dāng)然了,咱們的大師兄和二師兄那可是很有本事的人,這種事情難不倒他們的?!碧K黎俏皮地朝他眨眨眼。
四師兄不是不清楚兩位師兄的能力,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樣去做心理建設(shè),他在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就已經(jīng)猜到了。
今天又被師傅的話嚇到情緒崩潰,他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蘇黎一邊揉著自己的腦門,一邊看向四師兄,她感覺四師兄怪怪的,眼神不斷在他身上掃視著。
直到在他鞋的白色邊邊上,看到了一抹暗紅色。
“四師兄,你鞋上沾了什么東西?看起來臟兮兮的,我記得你是有輕微潔癖的吧?”
“平日里鞋上有點灰,你都會擦了一遍又一遍,今天這是怎么了?”
蘇黎一邊說,一邊向四師兄靠近。
走到近處她才發(fā)現(xiàn),四師兄的左手手掌里全是凝固的紅色。
“四師兄,你這個左手是怎么回事?”
“你這是割傷了嗎?怎么會有這么多血?”
蘇黎已經(jīng)顧不得自己的腦袋,麻溜的從柜子里翻出醫(yī)藥箱。
“沒事的,小師妹?!?p> “我這都已經(jīng)結(jié)痂了,洗個手就行了?!?p> 蘇黎才不要聽他說呢,這么多血,那該有多疼哇?
她自言自語的從醫(yī)藥箱里找出來好些東西,什么洗傷口的、消炎的、消毒的、紅藥水,零零總總的在椅子上排了一溜。
四師兄看著蘇黎著急的樣子,“監(jiān)控里拍到的人,是你五師兄。”
他非常平淡的說出這句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原來說出來也只不過是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而已。
可這會兒,蘇黎的心思全在幫他處理傷口上。
幾分鐘以后,蘇黎才“啊!”的一聲尖叫。
“四師兄,你剛剛說什么?”
“你說那個人是五師兄?”
“這不可能吧?五師兄不都要跳槽了嗎?”
“怎么可能是他?不會的?”
蘇黎肯定是不相信的,因為在那之前的五師兄,也是一個很好的人。
他會為了家人的生活,努力工作,常常通宵的人。
也是會因為看到老奶奶賣菜,于心不忍,花光生活費都要買光的人。
這樣的人怎么會背叛?
背叛?
貓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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