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賺?當然也是撿寶賺了。她在妖獸潮中拼死拼活,現(xiàn)在自然是收割勝利果實的時候。
蘇見星喝了些水,又從乾坤袋中摸出一粒辟谷丹吃下,流失的力氣漸漸回來。她站起來,手往腰間一摸,不期然摸了個空。隨即才想起自己的劍在先前妖獸潮中就丟失了。
得,還得先找把趁手的工具。
蘇見星四處瞧了瞧,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點上,很快有了決斷,大步走了過去。
阿月亦提著燈步亦趨地跟著蘇見星,神經(jīng)緊張到不行。有了依靠,她出來尋人時的那點勇氣和膽量全部消失不見了。
蘇見星站在一只倒下后還有一人來高的妖獸尸體前,那只妖獸嘴角處長了兩根外突的巨齒。那巨齒約莫一尺長,很堅硬,形狀略彎,兩側(cè)薄而鋒利,形似兩把小劍,所以這妖獸也叫雙劍巨齒獸。
手上用了巧勁,將那兩根劍齒拔了下來,那劍齒齒根是圓滑的柱狀,略細,恰恰是天然的劍柄。
蘇見星握在手中略掂了掂,覺得還行,在目前的情況下確實找不到比這個更趁手的工具了。
阿月倒是有些擔憂:“這能行嗎?”
蘇見星眨眨眼:“你且看著吧?!?p> 一個時辰后,兩人攜著裝得滿滿的乾坤袋往回走。走到城門前,蘇見星停住腳步仰頭去看眼前那一片高聳的城墻。
城墻上有斑駁的痕跡,深淺不一,是一次次妖獸潮留下的印記,卻也沒有人去深究那些痕跡到底屬于妖獸還是人。
荒城,也只是現(xiàn)在人對這座城的別稱,其實很多很多年前,它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臨仙城。那時候城內(nèi)熱鬧非凡,還偶有仙人化作凡人在城中游覽,留下一段段玄妙的傳說。
可不知從何時起,那些熱鬧的繁華都已經(jīng)散去,一次次妖獸潮的爆發(fā),讓這座城通往外界的道路一點點阻斷。一年年過去,城中的人越來越少。如今剩下的不是窮困潦倒再無去處的,要么便是刀口舔血掙點亡命財?shù)?,再有的就是那些仙門中被罰出來駐守荒城以功抵罰的弟子。
蘇見星就是那第三種人。
蘇見星是當今仙門大宗圣元宗的外門弟子??奢嗢`根她是個連外門弟子都要嫌棄的五靈根廢柴,不過是沾了生父是宗門長老的光才被勉強收進宗門做個外門弟子。
可即使是廢柴,仿佛她的存在就是罪孽。生父當她不存在,他現(xiàn)在的妻子和兒女卻依舊容不得她。于是,每日從睜眼到閉眼,數(shù)不清的事務(wù)和課業(yè)就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即便如此還是不夠,只要人在宗門,就算混在那上萬數(shù)的外門弟子中間并不起眼,還是要尋了個理由將她發(fā)配荒城,眼不見才心不煩。
從仙門大宗到偏遠荒城,要問蘇見星的想法,蘇見星可能只會說一句:沒落差。
不但沒落差,生存環(huán)境還比之前要好了許多。除了一年要應(yīng)付一到兩次的妖獸潮,其他時間堪稱自由。
蘇見星本也覺得這樣過一輩子也不錯。在宗門時她總是被堆了許多的外務(wù),壓根沒什么時間去聽課,導(dǎo)致自己只引氣入體進入練氣一層后再無所學。
順其自然吧,放過自己。
蘇見星一直是這么告訴自己的??僧斔谎F潮所包圍,血染長劍,筋疲力竭,最后被倒下的妖獸尸體重重壓下時,她聽見了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巨大的疼痛以及迅速流失的溫度告訴她,她快死了。
她不甘心。
臨到死了,那一直苦苦壓抑著的不甘心和憤懣化作火焰,自心底騰然升起,瞬間就將她整顆心、整個人挾裹住,灼燒著她的靈魂。
憑什么?她問自己,憑什么她就要這要了此殘生?她不是罪孽之身,她是罪孽的見證。
憑什么她一個受害者在這里刀口舔血地求生,而加害者卻高坐仙臺,裝的好一副無悲無喜的神仙樣。
不甘、不愿化成的怒火仿佛將她整個人燒盡,她也以為自己就要這樣默默地死在妖獸潮中。
卻不想,因禍得福,打開了什么枷鎖一般,得到了屬于前世的記憶。
原來上一世,她是這么厲害的人,不,厲害的神仙。雖然最后還是被冤殺了,但沒關(guān)系,她想起的不僅僅是仇怨,還有上輩子的功法心得。
兩輩子的冤仇,再留到下輩子就不太禮貌了。這輩子,她定要殺回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蘇見星眼中折閃出堅定的光芒。
“星星姐,你怎么不走了?”阿月見蘇見星站了這么久不動,不由好奇地問道。城門近在眼前,滿滿的收獲也叫她忘記之前走出來時的惶恐和不安,活潑的性子就顯露了出來。
“沒什么,我們回去吧?!碧K見星回過神,向阿月伸出一只手來。
阿月沒什么猶豫,將小手遞過去。
大手牽著小手,在清晨的第一縷光暈下頗有些悠閑愜意地走進城中去。
直到進了家門,阿月還覺得自己的小腦袋暈乎乎的,洗了一把臉,才覺得自己清醒點,便又噠噠噠地跑去問蘇見星:“星星姐,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厲害?”
之前在城外時,臨時當劍用的巨齒在蘇見星的手中被使得出神入化,如臂使指。幾道劍光閃過,再完整的妖獸也在頃刻間被切割完畢,整齊分類地落在地上。這樣的神乎其技是阿月從未見到過的。
這才是阿月心目中真正的修士才能做到的。也是在一起生活兩年間蘇見星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現(xiàn)出這么大的能力。
這丫頭,有事相求就星星姐,生氣了就是蘇見星。
蘇見星捏了捏她沒多少肉的小臉,問她:“想學?”
阿月眨巴眨巴眼睛,大聲道:“想!”
“那快些去休息,睡飽起來再說。”擔驚受怕近乎一夜未眠,小丫頭眼底的青黑可能擦上半斤粉都遮不住了。
“真的?睡飽了就教我?”阿月眼睛里透著懷疑,追著問,求一個確定的答案。
蘇見星失笑:“是的是的,睡飽了就教。阿月可憐可憐星星姐,星星姐也很累啊?!?p> “好吧。”阿月依依不舍,但說起睡覺來,她也不自覺地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但還是堅持著和蘇見星拉鉤。
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在這小丫頭心里信譽這么差,蘇見星和她拉鉤,好容易才將小丫頭哄去睡下。